肖誌開心地拉著關山月去了飯店。蔣寶華問道:“彤彤,關總怎麽給你治得,這麽快就會說話了?”肖雅彤一時間張口結舌,腦筋急轉說道:“他把我弄疼了,疼的我哭了起來。”蔣寶華問道:“弄得哪兒?”


    肖雅彤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也說不好,渾身疼,疼得我實在忍受不了了,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還有這樣治病的?蔣寶華疑惑不解,又問道:“你還記得怎麽出的事故嗎?”肖雅彤說道:“記得拐彎時沒控製好,車子滑了出去,嚇得我死命抱著方向盤。然後車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翻了兩次,腦袋撞到車頂就不省人事。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醒了過來,但是覺得渾身冰涼,漸漸的又失去了意識,當時我覺得自己要死了。


    後來好像感到自己身上有了溫度,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胸口像壓著巨石,呼不出氣。然後我聽到了關山月在喊我,可是偏偏睜不開眼,發不出聲。接著他給我做了人工呼吸,我才睜開了眼,慢慢的清醒過來。這時卻發現身上的熱量是從肚臍上傳出來的,原來是他的手按在肚臍上。


    你說奇怪不?他手上的熱量源源不斷,我能清楚的感到像是在流動一般。然後救護車來了,他把我抱到救護車上,手離開的瞬間熱量突然沒了。我頓時恐懼起來,不一會兒感到身體冰涼冰涼,漸漸的又要昏迷過去,再次感到死亡的到來。


    下了救護車,我努力地睜著眼,看到了你們,卻沒看到他。他答應我一起到醫院的,這個騙子,不知道我當時多麽需要他嗎?”


    蔣寶華心裏一驚,這孩子是不是喜歡關山月了?不敢再想,安慰道:“他那天來了,把你的東西全帶來了,你進了手術室他才走的。”肖雅彤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等肖誌和關山月到了飯店,馮局長早就等在那兒。馮局長見肖誌喜形於色,便說道:“看領導春風滿麵,是不是很順利?”肖誌哈哈大笑,說道:“馮局長神機妙算,關總華佗在世,手到病除!今天咱們不醉不休!”馮局長也跟著笑道:“可喜可賀!咱們開懷痛飲!”


    關山月聽得心裏隻發虛,可是也沒辦法解釋呀!難道注定要成為傳奇?


    通過這件事,好像馮局長和肖誌的關係更加融洽,無話不說。喝到興處,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刁書記頭上來。馮局長問道:“聽說何副官去了招商辦?”肖誌說道:“是啊,你們消息夠靈通的,還沒宣布都知道了,地下組織部長是真多。”


    馮局長笑笑說道:“不是我們想傳,而是一些人做事太膽大。知道現在下邊怎麽說的嗎?大家的口頭禪就是:‘千裏黃雲白日曛’,貼切不?”肖誌哈哈大笑:“這是哪個才子說的?關總知道什麽意思嗎?”


    關山月想到,刁書記叫刁千裏,按詩句的意思是漫天的黃沙把陽光遮得一片昏暗,這是在諷刺刁書記呢。關山月有些吃驚,他們說這些也不顧忌?想想說道:“這是說某人搞一言堂?”


    按說他們都是老江湖,不應該隨便談論領導的是非,上司的花邊新聞。但是能在一起談論這種事兒的定會是非親既故,定是一條戰線上的人。馮局長想討好關山月,所以就敞開了說些政府裏邊的趣事,顯得咱們都是自己人,以此來拉近感情。


    馮局長笑著說道:“沾點邊。千裏你知道是怎麽回事,黃雲是指何副官何雲麗,全稱‘黃’小姐何雲麗,簡稱‘黃雲’。這句詩兩層意思,一層是你剛說的,縣裏讓他們搞得天昏地暗,烏煙瘴氣;另一層你理解字麵的意思就好,白、日,說他們大白天的就幹起男女苟且之事,太瘋狂。”


    是挺有才的!關山月不由得想起那個何雲麗來。何雲麗是典型的東北女孩,一口純正的普通話,嘎嘎的標準,條杆兒好,臉盤兒靚,明眸善睞,顧盼生輝,還是那種特別撩人的吊梢眼——一雙勾魂攝魄眼,狐妖味盡藏於眼底的波瀾。


    想著那個狐媚膽大的何雲麗,關山月問道:“聽她口音是東北人,怎麽跑到咱們這兒來了?”馮局長說道:“她在咱們省上的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了這兒。何副官和我媳婦的一個同事是同學。聽說她在學校是就是風流人物。來,喝了這杯酒我給你們講講。”


    三人幹了一杯,馮局長說道:“這個女人很了不得,在大學時就開始利用自己作為漂亮女人的天然優勢,並盡可以將它發揮到淋漓盡致的程度。當是雖然追求者眾,但是作為校花的她始終沒與某個男生明確戀愛關係。她能非常好地拿捏自己的尺度,盡可能地享受這種被欣賞、被追求的感覺,更喜歡由此帶來的實實在在的好處。


    眾星捧月,集萬千寵愛。一眾喜歡她的男生總是變著法子給她送禮物,一個賽一個地比著送!她嫻熟地遊走在各種男人之間,與每個男人相處得相得益彰,又不顯濫情自溺。她給人感覺就是不會來事那種,即使有事也很巧妙將自己置身於事外。這時的她,玩弄於男人股掌之間的能力已初顯端倪。


    正是這種若即若離的曖昧,引得喜歡她的男生經常大打出手,其中一個男生因此被學校處分了3次。當然,這些癡情的男生們無怨無悔,畢竟他們相信這就是青澀的愛情,為愛情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關山月驚詫,想想自己上學時就是個青澀的果子,啥都不懂,和郭霞談對象都不會。突然想起郭霞來,不知道小女人身在何處,心裏黯然,不自覺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酒喝多了膽子就大,馮局長見關山月自飲自酌有些吃驚,還以為關山月聽了何雲麗的過往心裏不是滋味呢,調侃道:“老弟不會是和何雲麗很熟吧?”關山月一愣,哈哈笑道:“打過交道,打過交道,領教過何副官的本事。你們縣委出人才呀!”


    看來沒有“深入”的交流,這就隨便說了,馮局長又說道:“畢業後她孤身一人來到這兒,分到秘書科,對她來講是一片孤城。雖然在校園裏她能一顧傾人城,眼前似乎沒什麽難以跨越的山。但是參加了工作又是一回事,好多人盯著她身上的肉,但是不一定能給她辦事。


    這何雲麗就顯出不一般來,遊走於男人中間,卻又能片葉不沾身。她知道‘廟小妖風大’、‘池小王八凶’,裏麵的人不是在混吃混喝等死,就是在互相廝咬都想瘠人肥己。她不想爛在這個王八池裏,想更上一層樓,到更高層麵去領略不一樣的風景。


    然而,一切談何容易?仕途如同‘黃河遠上白雲間’,她又如同“一片孤城’,眼前卻是‘萬仞山’,如何爬過這‘萬仞山’呢?作為一個資深美女,當然懂得這就要‘春風暗度玉門關’。她在秘書科蟄伏了五年,終於釣上了這條大魚。


    何副官確實有自己傲世的資本:有一分東北人喝酒的豪爽;又有一分東北人的文藝天賦;還有一分這個年紀所獨有成熟魅力;剩下七分,那就是自己的姿色。而且對於這種體製內的熟女,非常符合一些領導的口味,有些潛規則的事,完全可以通過一切盡在不言之中辦成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說她怎麽樣。卿本佳人,奈何作賊?問題在這個圈子裏,不去作賊,根本佳不起來啊!現在何副官騎在千裏馬上縱橫馳騁,果然是漸入佳境。在權力的加持之下,她感到萬分滋潤,渾身上下都透射出“王的女人”味道。


    哈哈,好多老男人隻能看不能吃,心生嫉妒,便開始編排她的故事,政府裏文化人多,段子手就來了,‘千裏黃雲白日曛’一時間傳為‘佳話’。哈哈!”


    肖誌張羅大家喝了杯酒,想想說道:“我不太讚成這種行為方式,做人還是規規矩矩的好。有句話叫:上帝讓他死,必先讓他瘋狂。做人不能羨慕這些,能走到最後才是勝利。咱們不愁吃不愁穿的,沒必要在這方麵栽了跟頭。


    再說了,多大的官叫大?當了縣委書記,上邊還有一堆市裏的領導。當了市委書記,往上一看又是黑壓壓的一片。就是當了省委書記、封疆大吏又能怎樣?頭上還不是很多人需要仰望?所以呀,在體製裏能保持一顆平常心很重要。不要隻圖眼前的繁華,要給自己樹立一個偉大的目標——順利拿到畢業證!”


    貌似拿到“畢業證”是最簡單的事,但是在體製裏能做到清清白白的,片葉不沾身,是一件多難的事?從這個角度講,確實是個偉大的目標。


    關山月感歎道:“當初陽書記非要我給他當秘書,我說什麽都不去,現在想來真是明智的選擇。政府裏邊的事我真搞不定。”馮局長奉承道:“這可不一定。以你的才華,來政府部門工作官場就會多一位明星,商界就會少一個精英。真要是這樣說不定你會成為我們的老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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