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然說話的中間，被大家的掌聲打斷了好幾次。由此可見，會場上的氣氛是多麽的熱烈。
到了最後，他才說到了林中傑提議的事情。
“……嗬嗬，關於這個葉小龍嘛，我也有點吃不準。如果真能為我所用，真的能為潤江公安工作出力流汗，那是一件好事。最起碼的來說，再要碰上黑衣人那種窮凶極惡的罪犯時，我們不至於束手無策。”陳浩然侃侃而談。
聽他的口氣，林中傑的眼光亮了起來。就連車益峰和阮一水，也聽得是全神貫注。
曹和平眉頭一皺，輕輕搖了一下頭。
陳浩然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話又說回來，任何一件事，都有他的兩麵性。我們讓葉小龍的‘三人組’保持了戰鬥力，如果真的是能為警方作奉獻，那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萬一有個閃失呢？請注意，我說的是萬一。真要出現太阿倒持的情形，那我們可就不好交待了。”
看到有些局領導在瞪眼睛，陳浩然輕輕一笑。別看眼前這些人，一個個都身居高位。
說到文化修養嘛，那隻能說上一聲“你懂的”，或者是打上一聲“嗬嗬”，就轉身走人才對。
笑過之後，他主動解釋說：“各位領導，所謂太阿倒持，就是把寶劍倒過來來，比喻將把柄給人，自身反而會麵臨危險與威脅。”
聽到這樣的解釋，大家都能明白，這是否決了林中傑的意見。
是啊，倘若葉小龍不能為警方所用，反而成了罪犯之後，豈不就是把寶劍的劍柄交到了“校長”的手中嘛。
作為一局之長，陳浩然這樣考慮問題，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聽他這麽一說，曹和平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唉——沒戲啦。”林中傑站起身來。
就在大家準備散會走人的時候，坐在那兒的陳浩然，又冒出了一句話：“人才難得的，人才難得耶——”
他搖了搖頭，把手一擺說：“散會，大家散會吧。”
大家都已經看了出來，陳浩然很想接受林中傑的建議。隻是擔心可能出現的後果，這才不敢表態。
這樣的心理，大家也能理解。換到自己坐在陳浩然的位置上，也會是這麽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麵。
車益峰張了一下嘴巴，想要說些什麽。
話到了嘴邊的時候，他的眉頭一皺，還是改變了說話對象：“老阮，請我吃夜宵的事情，你不會賴賬吧。”
“瞧你這個老車，就這麽一點出息。為了一頓夜宵，我犯得著做這種小人嗎？”說完之後，阮一水朝著大家說道，“各位領導，給我老阮捧個人場，看看我老阮是不是小氣人。”
“走哇，難得讓老阮放一回血，大家還不抓住機會嘛。”林中傑立即就站了出來。
“都去，都去。陳局長，給個麵子吧。”阮一水專門走到陳浩然跟前邀請說。
在阮一水的盛情邀請下，一行人開往了“王朝大酒店”。
在潤江市區，“王朝大酒店”確實是獨執牛耳的一流飯店。
到了晚上十一點鍾以後，能夠隨時擺出一台上檔次夜宵的飯店，也唯有他們這一家嘞。
參加黨委會的領導，一個不拉的都被阮一水給請了過來。十一個人，正好湊成了一桌。
幾道精致的下酒菜，加上麵條、稀飯和點心，適應了所有人的口味。
考慮到時間已經太晚的原因，桌子上隻是放了兩瓶“五糧液”。
要是放在平時，這麽一點酒都不夠大家漱口。
“老阮，今天這頓夜宵，算是便宜你嘍。”車益峰一邊給大家斟酒，一邊擠兌請客的主人說。
阮一水也不生氣，還是樂嗬嗬地回答說，“老車，如果你覺得不過癮的話，咱們改日重找機會。”
“嗯，就衝你這大方勁兒，我老車就放你過關啦。”車益峰滿意地點了頭。
他們兩人關係好，總是喜歡鬧上一些笑話。別人也成了習慣，沒人會當作一回事。
大家也不幹杯，就這麽淺嚐輒止，說說笑笑，倒也別有一番樂趣。
說著說著，也不知是何人起了個頭，又把話題扯到了葉小龍的身上。
包廂裏也沒有外人，就連服務員都被趕了出去。大家說起話來，隻要聲音小上一些，倒也沒有什麽顧忌。
一直都在聽取大家說話的陳浩然，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他想知道，大家對那個年輕人的感覺。
這不是個人好惡的事情，而是關係到這麽一批特勤警察工作的大事。
能不能很好開展工作，全部係於葉小龍的一身。
聽了一會之後，陳浩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得要領。
說來說去，都說的是葉小龍與羅之謙之間的恩怨。
喝了幾杯酒下肚的局領導，說話也就少了幾分顧忌。
有的人，就連方曉蕾也給扯了出來。
這樣的說話內容，林中傑聽了之後哪能感覺舒服。
他的那張老臉，變得是越來越黑。杯中的酒，也比其他人快上了一倍。
陳浩然決定要改變話題。眼光一掃，他就找到了合適的對象，“老車，你與葉小龍相處時間最長，說說你對他的印象嘛。”
“這個——”車益峰有點遲疑起來。
“車局長，說說嘛。”宋文和也幫著動員起來。
從剛才的黨委會上，他已經看了出來。這個葉小龍，不是一個尋常人物。
作為主管人事工作的領導，還是得要未雨綢繆才好。
林中傑一聽，也覺得是投其所好，趕忙接口說，“對，老車和小龍的關係最好，最能說得清小龍的為人。”
其他的領導，聽到他們的說話，也都把目光投到了車益峰的臉上。
看到大家的眼神，車益峰怎麽也想不通。這個葉小龍，怎麽就會成了局領導集體關注的對象。
這種情形的出現，對那個年輕人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他擱下手中的筷子，將阮一水剛才發的香煙，從桌子上取到手中。點燃之後，吸了一大口，這才開始說話。
“我和小龍的認識，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長跑，我在路邊亭子裏喝茶。聽到不少人在為他喝彩，也就產生了興趣……”
車益峰的介紹，從葉小龍的長跑開始說起。
說到了葉小龍的冤案，說到了葉小龍的婚變，也說到了葉小龍的前前後後。
能說的事情，他差不多說了一個事無巨細。
當然，葉小龍的豐水之行，他沒有提到。
至於葉小龍在豐水得到的消息，那更是連一點邊兒也沒有碰得上。
說到最後，車益峰這才概括說，“我覺得，小龍這孩子的本性不錯。如果沒有羅之謙那個混蛋，還有我們隊伍中的敗類，也不會把他給逼上梁山。”
“老車，這話說得太重了吧。”陳浩然皺起了眉頭。
這樣的表麵文章，他不但是要做，還要做得恰到好處才行。
“陳局長，我說的逼上梁山，並不是說葉小龍真的會造反。而是說有了這麽一鬧，他丟掉了工作，老婆跟人跑了，名聲也壞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難免不會沾上一些壞的習氣。加上他又講什麽義氣，交了一些爛朋友。”車益峰趕忙解釋了一下。
“這麽說起來，他的爛交朋友，才是形象不好的主要原因。他和兩個幫派首腦的交往，就是一個很好的說明嘛。”常伯超插嘴說。
坐在他旁邊的周建國，有些不解的問道，“聽了車局長的介紹，這個葉小龍就是一個小混混吧。可是，我有些想不明白。”
看到他額頭上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處，陳浩然打岔說，“老周，我們現在是休息時間。隨便說笑，你不要太過拘束的。”
“是啊。老周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古板了一點。”阮一水也開了一個玩笑。
“那好，希望我說了以後，你們不要生氣就好。”周建國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直率的問道，“既然葉小龍是這麽一個上不了台盤的小混混，為什麽在座的好多領導都成了他的朋友呢？”
周建國的話，頓時就讓不少人紅了臉。
從車益峰開始，林中傑、曹和平都是葉小龍的朋友。就連那個阮一水，也正想著要與葉小龍攀交哩。
局領導班子裏，有四個副局長與葉小龍有關係，這可不是怎麽好解釋的現象。
“老曹，你來說說自己的看法吧。”陳浩然又換了一個提問對象。
心中已經有了準備的曹和平，丟掉手中的煙蒂，不慌不忙的說了起來，“在與葉小龍打交道之前，我是從趙大康那兒知道這個名字的。”
“咦，這是怎麽一回事？”這一回，就連很少說話的常伯超也出了聲。
曹和平繼續說：“當時，葉小龍被吳梅給關進了看守所。呂市長把趙大康喊了過去，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聽說，是葉小龍的父母親帶人堵了諸葛書記和呂市長的車。”
“是的，是有這事。當時我也覺得奇怪，葉小龍怎麽會逃得過趙大康和吳梅的手呢？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這麽一回事。”車益峰插嘴說。
等到他說完之後，曹和平這才繼續說道：“為了這事，趙大康急紅了眼。為了要保住吳梅的職務，與葉小龍進行了很大的妥協。從那之後，我就知道了這麽一個年輕人。”
說到這兒，他端起茶杯，淺淺呷了一口茶。
到了最後，他才說到了林中傑提議的事情。
“……嗬嗬，關於這個葉小龍嘛，我也有點吃不準。如果真能為我所用，真的能為潤江公安工作出力流汗，那是一件好事。最起碼的來說，再要碰上黑衣人那種窮凶極惡的罪犯時，我們不至於束手無策。”陳浩然侃侃而談。
聽他的口氣，林中傑的眼光亮了起來。就連車益峰和阮一水，也聽得是全神貫注。
曹和平眉頭一皺，輕輕搖了一下頭。
陳浩然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話又說回來，任何一件事，都有他的兩麵性。我們讓葉小龍的‘三人組’保持了戰鬥力，如果真的是能為警方作奉獻，那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萬一有個閃失呢？請注意，我說的是萬一。真要出現太阿倒持的情形，那我們可就不好交待了。”
看到有些局領導在瞪眼睛，陳浩然輕輕一笑。別看眼前這些人，一個個都身居高位。
說到文化修養嘛，那隻能說上一聲“你懂的”，或者是打上一聲“嗬嗬”，就轉身走人才對。
笑過之後，他主動解釋說：“各位領導，所謂太阿倒持，就是把寶劍倒過來來，比喻將把柄給人，自身反而會麵臨危險與威脅。”
聽到這樣的解釋，大家都能明白，這是否決了林中傑的意見。
是啊，倘若葉小龍不能為警方所用，反而成了罪犯之後，豈不就是把寶劍的劍柄交到了“校長”的手中嘛。
作為一局之長，陳浩然這樣考慮問題，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聽他這麽一說，曹和平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唉——沒戲啦。”林中傑站起身來。
就在大家準備散會走人的時候，坐在那兒的陳浩然，又冒出了一句話：“人才難得的，人才難得耶——”
他搖了搖頭，把手一擺說：“散會，大家散會吧。”
大家都已經看了出來，陳浩然很想接受林中傑的建議。隻是擔心可能出現的後果，這才不敢表態。
這樣的心理，大家也能理解。換到自己坐在陳浩然的位置上，也會是這麽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麵。
車益峰張了一下嘴巴，想要說些什麽。
話到了嘴邊的時候，他的眉頭一皺，還是改變了說話對象：“老阮，請我吃夜宵的事情，你不會賴賬吧。”
“瞧你這個老車，就這麽一點出息。為了一頓夜宵，我犯得著做這種小人嗎？”說完之後，阮一水朝著大家說道，“各位領導，給我老阮捧個人場，看看我老阮是不是小氣人。”
“走哇，難得讓老阮放一回血，大家還不抓住機會嘛。”林中傑立即就站了出來。
“都去，都去。陳局長，給個麵子吧。”阮一水專門走到陳浩然跟前邀請說。
在阮一水的盛情邀請下，一行人開往了“王朝大酒店”。
在潤江市區，“王朝大酒店”確實是獨執牛耳的一流飯店。
到了晚上十一點鍾以後，能夠隨時擺出一台上檔次夜宵的飯店，也唯有他們這一家嘞。
參加黨委會的領導，一個不拉的都被阮一水給請了過來。十一個人，正好湊成了一桌。
幾道精致的下酒菜，加上麵條、稀飯和點心，適應了所有人的口味。
考慮到時間已經太晚的原因，桌子上隻是放了兩瓶“五糧液”。
要是放在平時，這麽一點酒都不夠大家漱口。
“老阮，今天這頓夜宵，算是便宜你嘍。”車益峰一邊給大家斟酒，一邊擠兌請客的主人說。
阮一水也不生氣，還是樂嗬嗬地回答說，“老車，如果你覺得不過癮的話，咱們改日重找機會。”
“嗯，就衝你這大方勁兒，我老車就放你過關啦。”車益峰滿意地點了頭。
他們兩人關係好，總是喜歡鬧上一些笑話。別人也成了習慣，沒人會當作一回事。
大家也不幹杯，就這麽淺嚐輒止，說說笑笑，倒也別有一番樂趣。
說著說著，也不知是何人起了個頭，又把話題扯到了葉小龍的身上。
包廂裏也沒有外人，就連服務員都被趕了出去。大家說起話來，隻要聲音小上一些，倒也沒有什麽顧忌。
一直都在聽取大家說話的陳浩然，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他想知道，大家對那個年輕人的感覺。
這不是個人好惡的事情，而是關係到這麽一批特勤警察工作的大事。
能不能很好開展工作，全部係於葉小龍的一身。
聽了一會之後，陳浩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得要領。
說來說去，都說的是葉小龍與羅之謙之間的恩怨。
喝了幾杯酒下肚的局領導，說話也就少了幾分顧忌。
有的人，就連方曉蕾也給扯了出來。
這樣的說話內容，林中傑聽了之後哪能感覺舒服。
他的那張老臉，變得是越來越黑。杯中的酒，也比其他人快上了一倍。
陳浩然決定要改變話題。眼光一掃，他就找到了合適的對象，“老車，你與葉小龍相處時間最長，說說你對他的印象嘛。”
“這個——”車益峰有點遲疑起來。
“車局長，說說嘛。”宋文和也幫著動員起來。
從剛才的黨委會上，他已經看了出來。這個葉小龍，不是一個尋常人物。
作為主管人事工作的領導，還是得要未雨綢繆才好。
林中傑一聽，也覺得是投其所好，趕忙接口說，“對，老車和小龍的關係最好，最能說得清小龍的為人。”
其他的領導，聽到他們的說話，也都把目光投到了車益峰的臉上。
看到大家的眼神，車益峰怎麽也想不通。這個葉小龍，怎麽就會成了局領導集體關注的對象。
這種情形的出現，對那個年輕人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他擱下手中的筷子，將阮一水剛才發的香煙，從桌子上取到手中。點燃之後，吸了一大口，這才開始說話。
“我和小龍的認識，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長跑，我在路邊亭子裏喝茶。聽到不少人在為他喝彩，也就產生了興趣……”
車益峰的介紹，從葉小龍的長跑開始說起。
說到了葉小龍的冤案，說到了葉小龍的婚變，也說到了葉小龍的前前後後。
能說的事情，他差不多說了一個事無巨細。
當然，葉小龍的豐水之行，他沒有提到。
至於葉小龍在豐水得到的消息，那更是連一點邊兒也沒有碰得上。
說到最後，車益峰這才概括說，“我覺得，小龍這孩子的本性不錯。如果沒有羅之謙那個混蛋，還有我們隊伍中的敗類，也不會把他給逼上梁山。”
“老車，這話說得太重了吧。”陳浩然皺起了眉頭。
這樣的表麵文章，他不但是要做，還要做得恰到好處才行。
“陳局長，我說的逼上梁山，並不是說葉小龍真的會造反。而是說有了這麽一鬧，他丟掉了工作，老婆跟人跑了，名聲也壞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難免不會沾上一些壞的習氣。加上他又講什麽義氣，交了一些爛朋友。”車益峰趕忙解釋了一下。
“這麽說起來，他的爛交朋友，才是形象不好的主要原因。他和兩個幫派首腦的交往，就是一個很好的說明嘛。”常伯超插嘴說。
坐在他旁邊的周建國，有些不解的問道，“聽了車局長的介紹，這個葉小龍就是一個小混混吧。可是，我有些想不明白。”
看到他額頭上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處，陳浩然打岔說，“老周，我們現在是休息時間。隨便說笑，你不要太過拘束的。”
“是啊。老周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古板了一點。”阮一水也開了一個玩笑。
“那好，希望我說了以後，你們不要生氣就好。”周建國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直率的問道，“既然葉小龍是這麽一個上不了台盤的小混混，為什麽在座的好多領導都成了他的朋友呢？”
周建國的話，頓時就讓不少人紅了臉。
從車益峰開始，林中傑、曹和平都是葉小龍的朋友。就連那個阮一水，也正想著要與葉小龍攀交哩。
局領導班子裏，有四個副局長與葉小龍有關係，這可不是怎麽好解釋的現象。
“老曹，你來說說自己的看法吧。”陳浩然又換了一個提問對象。
心中已經有了準備的曹和平，丟掉手中的煙蒂，不慌不忙的說了起來，“在與葉小龍打交道之前，我是從趙大康那兒知道這個名字的。”
“咦，這是怎麽一回事？”這一回，就連很少說話的常伯超也出了聲。
曹和平繼續說：“當時，葉小龍被吳梅給關進了看守所。呂市長把趙大康喊了過去，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聽說，是葉小龍的父母親帶人堵了諸葛書記和呂市長的車。”
“是的，是有這事。當時我也覺得奇怪，葉小龍怎麽會逃得過趙大康和吳梅的手呢？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這麽一回事。”車益峰插嘴說。
等到他說完之後，曹和平這才繼續說道：“為了這事，趙大康急紅了眼。為了要保住吳梅的職務，與葉小龍進行了很大的妥協。從那之後，我就知道了這麽一個年輕人。”
說到這兒，他端起茶杯，淺淺呷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