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當臥底的事情以後,重新走出房間的時候,二人的臉上,都多了一種光彩。


    “小通,這事牽連很大。哪怕就是你妻子那邊,也不能透漏半點口風。”重新坐下的時候,景德龍又提醒說。


    “舅舅,你放心,我知道利害關係的。”吉通莊重的回答說。


    “小通,你能知道就好。真要出了事之後,就連那位領導,也照樣保不了你。”景德龍再三叮囑說。


    他口中所說的領導,既不是車益峰,也不是陳浩然。


    這個領導,就是坐在自己辦公室打瞌睡的葉小龍。


    揚誌宇不敢作主的事情,就把電話打給了他。


    聽到是這麽一回事以後,葉小龍反而覺得這是好消息。


    一個被人逼著下水的警察,一個想要自拔的警察,才是最能放心使用的臥底。


    這種人隻要使用得法,一般不會再出現反水的情形。


    因為他知道陷入泥沼的痛苦,更明白對方不會輕易饒過自己。


    剛一聽完揚誌宇的介紹,葉小龍就明確的作出表態。他不怕承擔責任,也願意挽救一個處於困境之中的戰友。


    不過,他也叮囑了幾句。以防吉通立功心切,表演得過了頭。


    當他作出答複之後,又接到了新的消息。說是吉通接到劉波的電話,邀請吉通一起到豐水去喝酒。


    吉通還和往常一樣,猶豫了好大一會,這才有些不太願意的答應了下來。


    “嘿嘿,劉波這小子,是想去探查我的豐水之行吧。”得到消息的葉小龍,冷笑了幾聲。


    他的判斷沒有錯,劉波的豐水之行,確實是去實地調查葉小龍在豐水的行蹤。


    隻要沒有問題,也就說明葉小龍的做事,還是靠得住的。那樣的話,也能加快收編的速度。


    下午六點,劉波開的汽車就進了豐水縣城。車上的乘客,隻有吉通一個人。


    丟開黑澀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在劉波心中,還就真的把吉通當成了最為心腹的人。


    不象那個大隊長洪有餘,一根腸子通到屁眼那兒,根本不能托付心中之事。


    真要那麽去做,不談會不會當場翻臉不認人,轉身就去舉報的事情。


    就說洪有餘的行事風格,也能鬧得紛紛揚揚,全城轟動。


    哪象吉通這麽一個人,膽小怕事,一嚇就能乖乖聽話。


    放在從前的話,還要考慮景德龍的因素。


    如今用不著擔心這樣的事,那個景德龍,早就象是一隻病貓,整天跑到江邊釣魚去了。


    失去後台依靠的吉通,更加容易嚇唬。估計這一次豐水之行以後,吉通就會真正成為自己的手下了。


    想到這樣的情景,劉波的嘴角上泛起了一波微笑的紋路。


    到了豐水城,是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華東出麵接待。陪同的人,是防暴大隊長肖正夏。


    四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不慌不忙的就喝下了三瓶酒。


    “肖大,聽說你最近碰了個釘子?”劉波打開了話題。


    “劉支隊,這就別提啦。那個葉小龍,不但是人能打,路子還野得很。”肖正夏牢騷滿腹的說。


    “葉小龍?這人怎麽沒有聽說過呢?”劉波表現出驚訝的樣子。


    他這是在說謊。前不久,他還和葉小龍一起喝過酒。


    特別是葉小龍玩的那一出街頭祭奠,在市公安局裏沒有人能說不知道。


    坐在旁邊的吉通,也知道這麽一回事。看到劉波如此睜著眼睛說謊,他隻是沒有表情的坐在那兒,一個字也不說。


    對他這樣的表現,劉波很是滿意,當場就打定主意。


    不去管那麽多的事情了,今晚就與這小子把事情給挑明,做事的時候也好有個幫手。


    看到劉波不認識葉小龍的表情,肖正夏就把葉小龍來豐水的事情,給說了一個清清楚楚。


    到了最後,還憤憤不平的說:“劉支隊長,這個葉小龍呀,不但和我嫂子是同學,還和林局長是朋友。就連那個出了名的羅少爺,在他手上也沒能占得到光。你說說,我能怎麽辦?”


    “嗬嗬,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小子還就得要認這個啞巴虧吃嘍。”劉波樂嗬嗬地笑道。


    “誰說不是呐。為了這事,‘平安鏢局’這塊肥肉,硬是不能碰嘍。”肖正夏恨恨地說。


    副大隊長華東嘲諷說:“我說正夏,你也別太心黑啦。這豐水城的外財,你撈得可不算少。”


    “華大,你這就說錯啦。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嫌鈔票燙手的。”肖正夏振振有詞的回答說。


    晚宴結束之後,劉波沒有接受肖正夏安排餘興活動的邀請。推說酒喝得太多,直接就回了賓館房間。


    肖正夏和華東把劉波二人送到房間,說了一會閑話,約好明天早晨陪著來吃早餐,這才告辭而去。


    按照劉波的要求,肖正夏幫劉波和吉通二人安排的是雙人房間。隻住一個晚上,用不著講那麽多的排場。


    客人走了以後,二人先進行沐浴。做好這一切以後,泡上一杯茶,點上一支煙,坐在沙發上聊起了閑話。


    “吉大,你說我們當警察的虧不虧?那個祝強,多有希望的一個年輕人啊,說走就走啦。”劉波先打開了話題。


    吉通順著話音回答說:“劉支隊,你說得不錯。一條命,就是換了一個烈士的稱號。苦的是他的老婆,還有他那三歲的兒子。”


    “吉大,據我所了解,祝強並沒有什麽存款,老婆當老師,也不是什麽高收入的人。想要獨立把孩子養大,也是不可能的事。”


    “那有什麽辦法?再好的朋友,也隻是多去探望幾次,幫不上什麽大忙的。”


    “吉大,做人一定要想得開。如果不乘現在撈上一點錢,將來的日子是不會好過的。”


    “嗯,你這話說得倒也是。”


    “就象今天晚上吧,我們在位置上,有人會接待,有人會用好酒好菜請你吃。一旦離了位置呢?屁也沒有。”


    對於這樣的疑問,吉通不好回答,隻能是悶悶的抽了一口香煙。


    “吉大,我說這話,你可能有些聽不進去。因為你年輕,你在位置上,沒有這樣的體會。”


    “劉支隊長,你這話說得也對,我確實沒有什麽體會。”


    “這樣吧,想想你的舅舅,怎麽樣?隻不過是從支隊長的位置換了個政委,就落得在家釣魚的結局,你能有體會嗎?”


    “哼!”


    “吉大,這種事情不用生氣,處處皆是一樣。要想不過苦日子,要想不被人冷落,手中就得要有鈔票才行。”


    “劉支隊長,我們這種刑警,比不上交警,也比不上治安警。想要手中有錢,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吉大,那可不一定。上一次在豐水那個案件上,我們不是發了一筆小財嘛,我給你留了三十萬,還放在銀行裏哩。”


    一聽這麽大的數目,不管是不是想要偽裝,吉通額頭上的汗珠子,頓時就一顆顆的滾了下來。


    “不,我不要。”他搖著雙手說。


    看到吉通緊張的樣子,劉波滿意的笑道:“吉大,不管你要不要,這錢都是你的嘍。”


    “劉支隊長,求你啦。這筆錢,我是真的不能要。”吉通哀求說。


    他不是在裝,而是說的心裏話。如果沒有中午在舅舅那兒的一番交談,他也還會是這樣的拒絕。


    “吉大,事情已經做了,你不要錢,就能脫得了身嗎?”劉波獰笑道。


    “劉支隊長,我的舅舅已經成了這麽一個樣子,再也護不了我。如果我再要出了事……”吉通傾訴著內心的悲哀。


    “嗬嗬——”劉波笑得站了起來。


    他在心中得意的想著,如果不是景德龍成了病貓,我哪敢如此放肆的拉你下水喲。


    “劉支隊長——”


    “吉大,廢話少說。回到市區那邊以後,我會把那個三十萬打到你的銀行卡上。你可以去舉報,也可以去投案自首,哼!”


    “不,不——”


    “是不會,還是不敢?”


    劉波走到吉通坐的沙發跟前,雙手撐在沙發的兩邊扶手上,俯下身子,兩眼逼視著吉通。


    麵對這麽一種咄咄逼人的詢問,吉通驚慌地回答說:“我不會舉報你,我也不敢舉報你。”


    “那就好,聽話就好。隻要你不生二心,我虧不了你。”劉波鬆開雙臂,站了起來。


    也不知道吉通剛才一口拒絕的話,他會不會直接下手,用雙手現場掐死吉通?


    嚇出一身冷汗的吉通,上了床以後一直沒能入睡,一直都在床上唉聲歎氣,翻滾個不停。


    到了後來,劉波實在無法忍耐。隻好打電話給服務台,又開了一個房間,將吉通給趕了出去。


    到了隔壁房間的吉通,並沒有上床睡覺,而是點了一支香煙,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


    他為自己慶幸,有了一個關心自己成長的好舅舅。他也由衷地感激揚誌宇,恰好趕在今天給自己送來了及時雨。


    要不是這樣的話,今晚這一關就不好過。


    答應吧,自己將會在泥潭中越陷越深。如果拒絕的話,也許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想到這兒,他細細回憶了一下自己今晚的言行,覺得沒有什麽破綻,應該是恰到好處的樣子。


    劉波認為是吃定了自己,也沒有什麽戒心。自己隻要繼續保持這麽一種膽小怕事的狀態,就不會引起劉波的懷疑。


    今天的事,算不上緊急情況,用不著急著回報給舅舅聽。隻要自己沒有異動,也能減少一些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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