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老爸那疑惑的目光,袁語夢有些懊悔的回答說:“老爸,我不應該打死那個黑衣人。”


    “語夢,為什麽不應該打死那個殺手呢?”杜飛覺得有些奇怪的問道。自己這個女兒,總是會有一些奇怪的念頭。


    “老爸,那是龍哥特意留下的最後一個活口。被我這麽一打,整個案件的線索又要中斷了。”袁語夢幽幽的回答說。


    聽到是這麽一回事,杜飛這才鬆了一口氣。我說是多大的事哩,原來就是因為消滅了一個殺手。


    在那種生死關頭,誰還能去想那麽多的事情呢?真的有人想要挑這麽一個眼兒,老子就讓他自己去親身體驗一回再來說話。


    想到這事,他又再一次的感覺到女兒是真的長大了。


    放在以前,別說袁語夢不會想到破案線索的事。


    就是有人提到了這麽一回事,也不可能會認錯,反而會振振有詞的進行辯駁。


    “語夢,這不算你的錯。在那種緊急情況下,很難預料事情的發展。你一槍把罪犯打死,總比再讓他傷了無辜的人好得多。”杜飛耐心勸說道。


    “老爸,你說龍哥會不會生氣?”袁語夢依然有些擔心的說。


    “不會,不會。他在我跟前,一直都在誇你,根本沒有說過這事。”杜飛連忙證實說。


    “真的嘛,那可就太好啦。”袁語夢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了笑容。


    看到女兒臉上的笑容,杜飛默默地點了一下頭。這麽看起來,女兒對葉小龍的感情,已經是情根深種了。


    要不是這樣,哪會如此擔心葉小龍的看法。可恨那小子,還不敢大膽追求自己的女兒。


    停了一下,袁語夢突然想了起來:“老爸,你見到龍哥啦。”


    “見到啦,見到啦。我還知道這個龍哥,就是你哄同事的那個表哥哩。”杜飛調侃道。


    “老爸,人家也是為了保密,才這樣稱呼的嘛。”袁語夢的臉上,出現了一片紅霞。


    看到平常總是沒心沒肺的女兒,難得地扭捏了這麽一回。杜飛心中也是暗自叫奇,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當杜飛心中感歎的時候,驀地看到女兒臉上出現了緊張的表情,連忙問道:“語夢,你怎麽啦?”


    “老爸,龍哥沒在你麵前說過什麽吧?”袁語夢緊張的問道。


    “說了,說了好多哩。”看到女兒的緊張表情,杜飛生出了一種調侃女兒的念頭。


    “該死!他怎麽能瞎說哩。”袁語夢有些不滿地說。


    她咬著那晶瑩剔透的牙齒,眺望著窗外那已經發白的天空。


    看到女兒這麽一副緊張的樣子,杜飛心中覺得好笑,卻不敢流露出來。隻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等著女兒接下來的反應。


    沉默了一會,袁語夢這才幽幽地問道:“老爸,龍哥都說了一些什麽?”


    “他說你聰明,說你學什麽,會什麽。而且學的速度,還總是特別的快。”杜飛不敢再戲弄女兒,隻好來了個實話實說。


    “真的嗎?龍哥是真的誇我了嘛。”袁語夢那美麗的雙眼,頓時笑成了月牙兒。


    “語夢,這當然都是真的。他不但誇了你,還罵了我和你媽哩。”杜飛扮出一副十分鬱悶的樣子。


    “龍哥罵你,不敢的,他不敢的。”袁語夢搖頭說。


    在這一點上,她有著絕對的自信。龍哥可以去罵再多的人,也不會去罵自己的父母親。


    “語夢,你給我說說看,葉小龍為什麽不敢罵我?”杜飛促狹地問了一句。


    袁語夢咬了咬嘴唇說:“老爸,你是公安廳長,龍哥怎麽敢罵你。再說,你是我的老爸,他也不好罵你的。”


    “哦,我是你的老爸,他就不好罵我了。語夢,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麽道理嗎?”杜飛裝出一副迷糊的模樣。


    聽到這樣的問話,袁語夢也知道自己失言。雙眼一瞪,口中嬌嗔道:“討厭!”


    看到女兒這麽一副嬌憨的模樣,杜飛一下子有些看楞了眼神。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假小子一般的女兒,很少會出現這樣的神態。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問題的原因,袁語夢趕忙追問道:“老爸,快說,龍哥到底罵了你什麽?”


    “語夢誒,他膽大包天,竟然敢罵我是老糊塗。你說說,是不是應該要好好教訓一下?”杜飛還在這兒逗女兒。


    這一次的效果可不怎麽樣,袁語夢稍許思索了一下,又繼續問道:“老爸,龍哥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罵你老糊塗呢?”


    “他說我不知道你很聰明,卻隻是逼著你學習,用錯了方式,才讓你考了一所三流大學。”杜飛有些苦惱的說。


    “嗬嗬——終於有人幫我伸張正義啦。”袁語夢開心得大笑起來。


    笑了幾聲,她覺得有些不對,有些狐疑的看著杜飛說:“老爸,龍哥怎麽會突然和你說到這事?再說,龍哥怎麽敢罵你呢?”


    “語夢誒,那是一個糊塗蟲。到了分手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我是你老爸。”想到葉小龍那傻乎乎的樣子時,杜飛也樂得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老糊塗蟲碰上了小糊塗蟲。”袁語夢跟著拍手大笑。


    就在父女倆笑得開心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走廊上傳來腳步聲。二人彼此作了一個手勢,立即停下了笑聲。


    不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


    “杜廳長,怎麽隻剩下你一個人呢?”進門的人,是羅葉婷。


    “羅大姐,陳局長有了急事,先走了一步。”杜飛解釋了一句。


    走在羅葉婷身後的曹洋洋,手中還提著兩個食盒。她快步走到床邊,關心地問道:“語夢,你醒啦。”


    “醒啦,醒啦。洋洋姐,謝謝你的照料。”剛才在與老爸的對話中,袁語夢已經知道了曹洋洋照顧自己的事。


    “語夢,你這說什麽話。我們是好姐妹,就應該這樣做的。”曹洋洋有些不快的說。


    “對,我們是好姐妹,是好姐妹。”袁語夢說話的時候,眼神已經被曹洋洋手中食盒給吸引了過去。


    看到她這樣的表情,羅葉婷哪能不明白幹女兒的心思,立即調侃道:“小饞貓,餓了吧。”


    “有吃的啦,幹媽萬歲。有吃的啦,幹媽萬歲。”袁語夢雙臂高興,“騰”的一下就跳下了床。


    “慢點,慢點。”曹洋洋趕忙勸說道。


    對於女兒這樣的表現,杜飛有些無奈何地的搖了搖頭。


    為了不讓其他人懷疑自己與袁語夢之間的關係,他與方傑寧夫婦打了一聲招呼,就去了市公安局。


    昨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不管是在全省,哪怕就是在全國,都屬於是有著很大影響的事件。


    作為公安廳長,必須要有明確的態度。他要參加陳浩然召開的全局中層幹部會議,發表一次掃蕩黑惡勢力的動員講話。


    到了局長室一看,已經從事故現場返回的陳浩然,正悶悶不樂的坐在那兒生氣。


    “怎麽啦?”杜飛關心地問道。


    “杜廳長,你說我能高興得起來嘛。”陳浩然把自己去事故現場的情況給介紹了一遍。


    出事的凡衝,昨天傍晚的時候,就被一個開浴場的老板給請了出去。


    那個老板,陪著凡衝一起到郊區的錦江會所去喝酒。酒後,又陪著在那兒找了小姐。


    兩個人一直玩到深夜,才從會所回家。走到半途,撞斷大橋護欄,摔到了河裏,雙雙一齊斃命。


    由於事發深夜,直到淩晨時分,才被幾個釣魚的早起者發現,從而報了警。


    陳浩然隻是去現場看了一下,由於心中掛念上午的動員大會,這才匆忙趕了回來。


    把這些情況說完之後,他又苦惱地說:“杜廳長,發生了槍戰,這善後的工作一大堆。這個凡衝,偏偏在這個時候給我來了一個大撒手,你說是不是很氣人!”


    “老陳,死了張屠夫,不吃混毛豬。你們局裏這麽多警察,難道就找不出一個比凡衝更出色,更有責任心的警察嘛。”杜飛淡然地說了這麽一句。


    “對啊,我在這兒生什麽氣!重找一個合用的辦公室主任,不就行了嘛。對,保障組的那個孫峻嶺,就很不錯。”


    陳浩然一摸額頭,立即就拿定了主意。


    坐在旁邊的宋文和,稍許遲疑了一下說:“陳局長,你說的是刑警支隊那個剛提拔的副支隊長吧?”


    他這話的意思,有一種提醒的味道。


    這個孫峻嶺,剛從大隊教導員提拔到副支隊長不久。現在又一下子提拔到副處級的辦公室主任位置上,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陳浩然擺了一下手,不以為然的回答說:“宋主任,這個孫峻嶺不錯。在玫瑰警隊的調節和保障工作上,做了很多的努力。”


    “是的。”宋文和回答說。


    “昨天槍戰事件剛一發生,他又主動帶隊前往增援。特別是主動安排隊員參加護理工作,這種主動性很值得提倡。”陳浩然又說。


    “是的。”宋文和繼續回答說。


    “提拔的速度快了一點,又怎麽啦?老孫的年齡也有四十大幾,不算小嘍。真要說起來,隻能說明使用提拔得太晚。


    這樣吧,先讓他把工作給擔起來。看看他在處理烈士的葬禮上,有些什麽表現。


    如果表現特出的話,再提請局黨委研究。”陳浩然的說話態度,表現得十分堅決。


    杜飛也在旁邊插嘴說:“宋主任,我看這個孫峻嶺不錯。能把一支女子警隊給調節得如此順暢,這就是一種才能。


    在關鍵時刻能衝得上去,這更是一種素質。


    清朝龔自珍有首詩,說是‘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嗬嗬,自然是人才,為什麽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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