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今晚的這場行動,完全就毀在了羅之謙這幫人的鬧事。如果沒有他們的出現,絕對不會讓凶手有乘亂作案的機會。


    雖說袁語夢有時會大大咧咧的不動腦筋,可這不代表她是笨蛋。這事的前因後果,她還是一看就知。


    因為這樣,她對羅之謙說話的語氣哪裏會能好得起來。


    袁語夢嗬斥羅之謙的時候,方曉蕾正好也從旁邊經過。


    剛一看到身穿迷彩服的方曉蕾走了過來,眼睛賊尖的羅之謙,立即就低下了腦袋。


    看他那副架勢,怪不得都要把腦袋鑽到褲襠裏才好。


    還在遠處的時候,方曉蕾就已經聽到了袁語夢的聲音。眼光稍許一掃,哪能看不到蹲在地上的羅之謙。


    要知道,今天晚上的行動失敗,羅之謙可算是立下了“大功”!


    依照往日的性格,方曉蕾肯定會要走上前去,沒頭沒腦的好好訓斥對方一番。


    今日不會,她一點也沒有上前教訓一番的心情。


    因為,羅之謙不配讓自己教訓。一個垃圾人,再是如何去教訓,也是朽木不可雕,糞土之牆不可汙。


    既然如此,方曉蕾也就隻是冷哼一聲,繃著個臉從旁邊走過,看也沒看羅之謙一眼。


    在她走過之後,隻聽到“嘭”的一聲,有人坐到了地上。用不著多想,也能知道這個人是羅之謙。


    在方曉蕾走過來之前,羅之謙最大的擔心,是會被方曉蕾看到自己的狼狽相。


    當方曉蕾對自己不加理睬,猶如沒有看到一般的時候,羅之謙的心又一下子沉了下來。


    完啦,徹底的完啦!


    在與林天明爭奪方曉蕾的過程之中,羅之謙也知道自己那“花中王子”的名聲不好聽,也知道自己與林天明的打鬥會讓自己嚴重失分,也知道……


    盡管有著許多的不利之處,但都沒有此時這樣的絕望。


    如果方曉蕾過來罵自己一通,哪怕就是踢上幾腳,也證明自己在方曉蕾心中還有位置。


    此時,方曉蕾采取如此冷漠的態度,也就意味著自己在方曉蕾的心中,已經徹底失去了位置。


    想通這一點的羅之謙,隻覺得腿子一軟,也就坐到了地上。


    對身後的動靜,方曉蕾采取的是不屑一顧的態度。剛走了沒有幾步,她又看到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這就是劉大鵬。


    看到方曉蕾走了過來,他就趕忙站了起來。


    “方……方隊長……”劉大鵬陪著笑臉,想要拉上一個近乎。


    “蹲到一邊去,需要找你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說話。”方曉蕾沒有好氣的瞪了一眼。


    劉大鵬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蹲到了地上。


    他的腦海之中,在急劇地思索著如何應對當前局勢的對策。


    今天晚上發生事情的時候,劉大鵬正在四樓上那個獨自專用的房間裏,陪著那個趙晨晨在床上嗨咻。


    為了晚上想釣方曉蕾和袁語夢那兩條美人魚的事,劉大鵬在西餐廳那兒鬧了一個很大的沒趣。


    從西餐廳那兒回到舞廳之後,劉大鵬就把一肚子的邪火,全部都撒到了趙晨晨的身上。


    一場大戰之後,他也就睡了一覺。聽到手下親信來敲門的時候,這才知道出了大事。


    再一打聽情況,劉大鵬更是急得直是打轉。


    前幾天,他們父子二人為了劉萍萍挨打的事,剛從包大鋼那兒得知自己的保鏢受人控製的秘密。


    為了這事,劉家父子對羅之謙是恨之入骨,心中也已經有了盤算,想要在近期裏更換保鏢。


    計劃沒有變化來得快。


    還沒來得及找到合適的替補保鏢,今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想到這兒,劉大鵬覺得自己真的是虧到了家。


    這幾個保鏢的死,最少也得要影響舞廳一個星期的生意。


    特別是那些被當場查出的癮君子,還有正在做不軌之事的狗男女,也得要花好大一筆費用才能擺平方方麵麵。


    冤有頭,債有主。


    劉大鵬已經打聽得清清楚楚,今天這事全是羅之謙給惹出來的麻煩。既然你姓羅的不仁,也就別怪我劉家不義。


    蹲在地上的劉大鵬,在不停的眨動著眼睛……


    淩晨四點,揚誌宇、黃萬成和治安支隊長木葉走進了局長室。陳浩然和車益峰坐在這兒,等著聽他們的匯報。


    “陳局,車局,現場已經勘查完畢。凶手與被害者熟悉,近身說話之時,突然取出軍刺出手作案。


    都是一擊得手,取位十分準確。撤出現場時,還砸碎三瓶香水,混淆現場氣味……”


    由於兩位局領導都已經去過現場,揚誌宇的匯報顯得十分的簡明扼要。


    如果用一句話加以概括的話,那就是在現場上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痕跡。


    這樣的結果,陳浩然早有精神準備。他的目光,直接轉到了黃萬成的臉上。


    “兩位領導,整個歌舞廳裏合計有721人,其中男性457人。在這些男性之中,有服務員71人、保安35人、客人351人。


    我們對這些人進行逐一鑒別之後,能夠達到如此作案水平的人,隻有羅之謙的保鏢虎哥。


    此人叫趙虎,現年36歲,原來是某省武術隊的隊員,因為參與打架鬥毆被開除,已經在張雪曼家擔任保鏢5年時間。”


    聽到黃萬成如此這樣的介紹,車益峰的臉上已經有了一點興奮的表情。


    陳浩然卻是絲毫反應也沒有,依舊是不動聲色地坐在沙發上抽香煙。


    他有一種最為簡單的判斷,那就是趙虎如果真的構成嫌疑,黃萬成就不會用這樣的語氣來進行匯報。


    應該是怎麽來匯報呢?應該是開門見山的就說:“局領導,我們發現了一個重要嫌疑對象……”


    既然沒有這樣說,那就是趙虎的作案嫌疑已經被排除。


    “兩位領導,我們對趙虎進行了重點核查。從走進大廳開始,他就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羅之謙半步。”


    沒等黃萬成再往下說,車益峰就搶先質問道:“這樣的結論,你們找到旁證了嗎?”


    對車益峰的質問,黃萬成不慌不忙的回答說:“車局,我們反複進行了核查。不但是羅之謙那幫人能證明。


    旁邊看熱鬧的客人中,也有不少人能夠加以證明。其中有幾個人,我是很熟悉的。”


    聽到這兒,車益峰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呼的一口喝幹了杯中的茶水。


    “除了這麽一個趙虎以外,其他就真的沒有人能作案嗎?舞廳的保安人員之中,有沒有深藏不露的好手!”陳浩然追問了一句。


    黃萬成苦笑了一下,沒有作聲。


    這麽一起滅口案件,作案人雖說是占了熟人的光,出其不意的搶了先手。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那就是此人武功特別的高強。


    要不是這樣,也不可能會在眨眼功夫,就將五個打鬥好手給全部滅口。


    這時,車益峰又追問道:“作案人有沒有可能會已經逃脫?”


    “車局長,這一點也已經得到了排除。所有通道出口都被徹底封閉。就連舞廳的下水道,我們也進行了檢查。


    各個地方,都沒有發現有人出入的痕跡。至於其它的暗道,我們經過反複調查,沒有這樣的設施……”


    黃萬成有條不紊的匯報著自己的調查結果。


    到底是老警察,所有可能出現的疑點,他都已經提前做了周密調查。


    到了最後,車益峰也隻能是停下了自己的問話。


    事情到了這麽一個地步,也就是要解決善後處理的問題。


    那麽多的客人被羈留在歌舞廳協助調查,短時間內是沒有問題的。


    拖到天亮以後如果還不肯放人的話,那就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歡樂時光歌舞廳”不是普通的娛樂場所,而是一家能與“豪門會所”相提並論的高消費場所。


    在這兒一個晚上的消費,沒有幾千元都不好意思進門。


    能到這兒尋歡作樂的人,不是有錢人,也是有權人,很少會有尋常百姓出現在這樣的場所。


    “算啦,讓所有的人都回去吧。”陳浩然有氣無力地吩咐了一句。


    這個事情,交給了治安支隊長木葉去執行。


    陳浩然的心情,就象是上百萬頭的草泥馬從眼前呼嘯而過!


    他能不生氣嘛!


    為了讓潤江警方有麵子,為了給潤江警察打造新形象,自己好不容易從馬康樂手中,把這麽一件長臉的行動給搶了過來。


    此時的結果放在這兒,哪兒是在長臉,活生生的是在打臉啊,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


    漏洞出在哪兒?就出在自己最為信任的玫瑰警隊那兒。


    這件事情的知情人,用手指頭掰著算,也就是這麽幾個人。


    車益峰始終與自己在一起,根本沒有泄密的可能。


    黃萬成是個聰明人,明白這事的重要性。在離開玫瑰警隊會議室的時候,主動把政委方正給約了過來。


    從那以後,他把自己一切行動都自覺的置於了方正的監督之下。他對方正,也沒有透露絲毫秘密。


    出事之後,陳浩然立即把方正找過來進行調查。


    車益峰和黃萬成都沒有嫌疑,最後的答案也就不問而知。


    得知這樣的情況之後,陳浩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自己認為最值得信任的玫瑰警隊,偏偏就給自己丟了一回大臉。


    等到木葉走後,陳浩然繼續吩咐說:“老車,你牽一下頭,對玫瑰警隊的所有人進行審查,一個都不要放過。……在接受審查期間,所有人都必須集體食宿,不得與外界有所聯係!”


    剛開始,陳浩然的說話還算是心平氣和。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簡直就是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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