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你說的羅家大少爺?”聽到女兒的回答,孫秋香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她雖然隻是一個吃飯不管事的無聊女人,卻也知道羅家的實力有多大,有多嚇人。


    過了好大一會,女兒這才抽噎著回答說:“媽媽,是的。他打我的耳光,還說要讓人劃破我的臉。”


    “反了,反了。他羅家是個什麽東西,不就是有個會賣b的張雪曼嘛。”孫秋香放聲罵道。


    到了到女兒的事情上,她可不會再去多想張雪曼是什麽樣的女人。


    罵了一會兒,她還是覺得有些不解氣,跺腳道:“不行,等你爸爸回家,一定要讓羅家給個說法。要不然,我就打上羅家的門。”


    發了好大一會狠之後,感覺到體力不支的孫秋香這才坐了下來。


    門外傳來了“踢嗒、踢嗒”的聲音。“別哭啦,你爸爸回來了。”孫秋香說。


    不說這話,劉萍萍也已經停止了哭泣。此話一說,她反而伏在沙發扶手上大哭起來。


    “秋香,是誰惹到我家的寶貝公主啦。”劉恒生在門外就已經喊了起來。


    沒等到孫秋香回答,又響起了一個聲音:“萍萍,是被哪個小白臉給甩啦。告訴哥,哥幫你去收拾他。”


    說話的人,是兒子劉大鵬。


    一個濃眉大眼,看起來頗為帥氣的小夥子。隻是在他的眉宇之間多了一絲傲氣和戾氣。


    見到丈夫和兒子同時到家,孫秋香如蒙大赦,手按心口,慶幸地說:“好啦,好啦,有你父子二人到家,萍萍你也就別哭啦。”


    劉恒生也不說話,隻是坐在沙發上悶頭抽煙。他知道女兒的脾氣,一定要哭個痛快才好說事情。


    “哭吧,哭吧,你有力氣就慢慢哭,我先睡覺去啦。”劉大鵬可沒有這樣的好耐心,有些不耐煩地說。


    “大鵬,你妹妹碰上了事情,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嘛。”劉恒生有些不滿地說。


    “能有多大一點屁事,不就是羅家那臭小子讓你幫著演戲嘛。萍萍,別理他。”劉大鵬滿不在乎地說。


    對這些小兒女的事,劉恒生和妻子一樣,也是一頭的霧氣。聽了兒子這麽一說,方才知道是與羅之謙有關。


    “萍萍,你好好說給爸爸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劉恒生的聲音有些嚴肅起來。


    聽到爸爸的聲音不太對頭,劉萍萍也不敢再多加撒嬌,抽抽噎噎地說清了事情經過。


    聽到最後,劉恒生夫婦都瞪著一雙眼睛。劉大鵬更是失聲說道:“不,不可能。萍萍,你一定是在說笑話。”


    說到家產,劉家是潤江地麵上的一流富豪。作為劉恒生的掌上明珠,劉萍萍也不是任人欺侮的性格。


    潤江上流社會裏的人,都知道劉萍萍是一個讓人不敢恭維的富家公主,是一個整天隻知道逛商場,買奢侈品的敗家女兒。


    哪怕就是劉恒生如此說話,她也不可能真的會跪下。麵對家人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劉萍萍也是有些難以啟齒。


    聽到這兒,劉大鵬一拳砸在茶幾上:“草尼馬的羅之謙,看我怎麽來收拾你!”


    看他那瞋目切齒,暴跳如雷的樣子,那可不是在做表麵文章。當年劉恒生下放農村的時候,與村裏姑娘養下了劉大鵬。


    到了可以回城的時候,劉恒生就不管不顧的獨自回了城。安排工作之後,又與城裏姑娘結了婚。


    到了有錢以後,這才有種膝下無子的後悔。想要去農村認子,又怕扯上麻煩。


    這個時候,就讓劉萍萍充當了和平使者。每次去農村探望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時,她都會帶著一些錢和物品。


    那時的劉萍萍,就成了劉大鵬少年時的最大期盼。成年以後,也總是感謝妹妹給自己帶去的那麽一分溫暖。


    因為這樣,他才會如此發怒。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劉大鵬上了羅之謙的當,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揚誌宇。


    剛開始雖說是有點後悔,倒也沒有當作是太大的事情。現在不行了,現在已經引出了嚴重後果。


    揚誌宇當上了刑警支隊長,這本來就讓劉家人多了一分壓力。現在,警方已經對劉家正式出了手。


    揚誌宇親自帶隊抓了黃小毛,就是最好的說明。


    想到這事,劉大鵬的恨就不打一處出。加上妹妹又遭受羅之謙的欺侮,他更是火上澆油,火冒三丈。


    孫秋香連忙伸手去扶茶幾上東倒西歪的茶杯,口中同時嗔怪道:“萍萍,他讓你跪下,你就真的下跪,為什麽要這麽聽話哩。”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他不是人,他是魔鬼……”劉萍萍全身上下顫抖個不停。


    很顯然,她曾經曆了一個恐怖的場景。


    看到女兒(妹妹)被嚇得這樣,別說是這些年來風光無限的劉家,就是尋常百姓之家,也得想著要給劉萍萍討要一個公道。


    看到兒子又要發火,劉恒生連忙瞪眼道:“吵,吵個屁。不就是小孩子家鬧了點小脾氣嘛,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改個日子,我找張董事長好好說說,讓之謙給萍萍打個招呼不就行了嘛。”


    說話的時候,他朝著妻子歪了一下嘴。對於丈夫的暗示,孫秋香會意。


    連忙跑到門外,朝著站在門廳處的一個大漢吩咐道:“大剛,你讓他們都歇息去吧。除了你之外,這附近不要有第二個人。”


    “大剛明白。”門外的保鏢是包大剛,立即高聲道:“沒事的都回去休息,巡更的人都到院子裏去吧。”


    接下來是一片應答聲,還有踢踢嗒嗒的腳步聲。看到父母親如此小心謹慎,劉大鵬“哼”了一聲。


    “大鵬,你別光是哼。想說什麽,你就都倒出來吧。”劉恒生猛抽了一大口香煙。


    “聯姻,聯姻,都是你們出的好主意。說是強強聯合,讓萍萍嫁給羅家那個花中王子。”


    劉大鵬把火氣撒到了父母親的身上:“就說那個張雪曼吧,表麵看起來象是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


    哼,圈子裏的人哪個不知道,早就被人捅成了爛貨。要不是她賣b給白克力,哪裏會有什麽‘鴻運集團’!


    那個爛貨要讓兒子追求老情人的女兒,又不肯與小妹分手,這是哪一家的道理!


    他羅之謙如此欺淩小妹,難道你們也要忍受嗎?這事要是傳說出去,劉家人的臉上就得罩上一塊尿布嘍。”


    說到這兒,劉大鵬抓起茶幾上的茶杯,也不管是誰的茶杯,就“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說:“爸爸,不管你怎麽說,今天這口氣,我就是咽不下去。”


    這時,孫秋香給兒子端來一杯涼茶,勸說道:“大鵬,慢慢說,慢慢說。聯姻的事,是媽媽不對。誰能想到羅家會是這麽不識好歹哩。”


    “不知道羅家的德行,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張雪曼是爛貨,不知道羅之謙是‘花中王子’嘛。”劉大鵬頂撞了一句。


    母子倆說話的時候,劉恒生一直都沒有吱聲。


    他的臉上陰晴不定,時而顯示出深思的表情,時而又變得格外的冷峻。當他的目光在女兒臉上掃過的時候,又變成了憐惜。


    也許是受到驚嚇的緣故,也許是哭得太累的緣故,劉萍萍已經進入到了睡夢狀態。


    看到女兒那憔悴的麵龐上,依舊掛著淚水的斑痕,還有那不時發出的抽泣,劉恒生怒了起來。


    他將煙蒂猛然往地上一摔道:“狗日的羅之謙,實在是欺人太甚!”


    “爸爸,你不好出手,就讓我來教訓那個小王八蛋吧。”劉大鵬主動提出請示說。


    劉恒生楞了一下,搖頭說:“不,大鵬你不能出手。”


    “爸爸,你這是為什麽?”劉大鵬的臉上變了顏色。


    對於兒子的責問,劉恒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點燃一支香煙,吸了一口之後,又吐出一股濃煙。


    劉大鵬知道爸爸的性格,知道這是碰上了棘手的麻煩。也不追問,跟著吸起了香煙。


    等到一支煙吸完之後,劉恒生這才抬頭問道:“大鵬,你可知道‘校長’的事?”


    “知道,這個‘校長’是近三年冒出來的黑幫。隻要是得罪了他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作為歌舞廳的老板,劉大鵬自然會熟悉這方麵的消息。不但是要熟悉,還要提防著別得罪了校長的手下。


    “大鵬,那你可知道這個‘校長’是誰?”劉恒生又問了一句說。


    “不知道。”劉大鵬用手抓了一下頭皮。


    這樣的消息,想要知道的人倒是不少。真能知道的人,恐怕除了他們自己的人,就是死人嘍。


    “大鵬,既然不知道,那我們就要從長計議。萬一鬧到了‘校長’的槍口上,那可就不合算了。”劉恒生有些為難的說。


    “爸爸,你為什麽會要這麽說?”劉大鵬又瞪起了眼睛。


    “大鵬,這些年來,這潤江城裏的大款、富豪,恐怕沒有人不遭到那個校長的敲詐。”


    “是的,春節前我們家不也被敲了三千萬嘛。”


    “可有一家人是個特殊。”


    “是誰?”


    “就是這個張雪曼。她不但沒有被敲詐,還經常隻帶一個保鏢出沒於**。你說,她依仗的是什麽?”“爸爸,你的意思是什麽?”


    “我什麽意思也沒有,隻是讓你小心一些。”


    聽完爸爸的話以後,劉大鵬站了起來,在客廳之中來回走動了幾步。


    當他停下之後,突然說道:“爸爸,聽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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