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天空,完全不是剛才那種風雨飄搖的狀況。彎彎的月牙兒,已經從一片烏雲背後走了出來。


    曹和平的家中,依然亮著燈光。


    下班的時候,曹洋洋就知道了晚上開黨委會的消息。因為想要得到第一手的信息,她才坐在客廳裏等爸爸回家。


    聽到門響,她連忙跑到門口,將大門打了開來。“爸爸,你回來啦。”曹洋洋甜蜜蜜的喊道。


    往常總會溺愛地撫摸女兒腦袋的曹和平,今天隻是“嗯”了一聲,徑直地往客廳走去。


    然後,無力地躺倒在沙發上。還好,剛才已經在辦公室裏換了一套衣服,消除了剛才那麽一副狼狽像。


    “爸爸,發生什麽事情啦?”曹洋洋意識到爸爸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的那一種。


    曹和平坐直身子,給自己點燃香煙。連吸了幾大口之後,這才無力地開口說:“洋洋,你去了女子警隊。”


    “什麽?我去了女子警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爸爸,是我聽錯了吧。”曹洋洋的瞳仁突然放大,低聲咆哮了起來。


    曹和平歎了一口氣說:“洋洋,你沒有聽錯。”


    “爸爸,怎麽會是這樣呢?”曹洋洋覺得有些無法理解。


    爸爸是常務副局長,是除了局長以外最有權力的一個局領導。


    有的時候,爸爸發表了意見之後,就連一把手局長也不好加以拒絕。


    有爸爸在會場上,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才對。


    曹和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洋洋,你告訴我,是誰向宋主任提意見,說是要讓你加入到女子警隊的?”


    “是方曉蕾,是那個小賤人。”曹洋洋一下子跳了起來。


    這下子,她算是找到了罪魁禍首


    聽到女兒的回答,曹和平咬了一下嘴唇說:“果然如此,果然不出所料。早知道是這樣,我說什麽也不會讓她當這麽一個隊長。”


    “什麽,你還讓她當了女子警隊的隊長?”曹洋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到了最後,她才明白過來。


    不但方曉蕾是真的當了隊長,袁語夢那個隻知道嬉戲的小丫頭,也跟著沾光當上了副隊長。


    自己不但沒能當上隊長,還被這兩個賤人給拉到了女子警隊。


    最為可悲的事情,自己還得要在方曉蕾和袁語夢的領導下,最短得熬過一年時間的煎熬。


    “我恨她!我要讓她永遠跪拜在我的麵前。”曹洋洋握拳發誓說。


    她那美麗的麵孔,變得有些扭曲。雪白的小拳頭,也攥得緊緊的。


    “洋洋,別放在表麵上。有仇肯定是要報,不過你別讓人覺察才行……”曹和平勸說道。


    費了好大一點力氣,曹和平才算是把女兒給安撫定當。


    做好這事之後,他轉身直接進了書房。用桌子上的座機,打起了電話。


    電話鈴聲隻是響了一聲,就有人接起了電話:“喂,是老曹吧。”


    “老局長,我剛散會到家。”曹和平的語氣有些苦澀。


    就在公安局召開黨委會的期間,趙大康就已經得到了市委召開常委會的消息。


    要不是為了這個原因,他也不會坐在家中等候消息。


    聽到曹和平的聲音,他連忙問道:“情況怎麽樣?快給我說說。”


    在這一刻,他完全失去了平時那種從容不迫的風格。


    也難怪,畢竟不是當局長時的那種大權在握。想要做什麽事,也不能再象過去那種乾綱獨斷。


    就象此時,他就必須呆在家等候曹和平的消息。


    從一言九鼎的公安局長,到隻能捧茶杯的副書記。此中悲哀,趙大康真的是一言難盡。


    曹和平從頭開始說起。剛剛介紹到車益峰、常伯超和周建軍三人的出場,趙大康的心就涼了半截。


    他在口中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怪不得,市委會在臨下班的時候緊急召開了常委會。陳浩然,你好狠。”


    這還不算狠的。當他聽到對宣得利的處理決定之後,頓時失聲問道:“小梅,他不會對小梅下手了吧。”


    曹和平無語。


    “怪不得小梅下班沒有回家,怪不得小梅沒有回家……”趙大康在電話中重複了幾遍。


    到底是當過多年公安局長的人,停了一會就恢複了常態。


    他讓曹和平說完會議的全部情況後,稍加思索就關照說:“老曹,眼前的情形對我們嚴重不利。


    現在說什麽後悔的話,都沒有用處。既然這樣,你聽我勸說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


    在這個時間保持沉默,保住我們自己才是根本。其他的事,我們不管,就由校長的人與他去鬥吧。”


    公安局召開黨委會的內幕消息,通過各種渠道迅速泄漏了出去。各層各界的人,自然都會要有自己的想法。


    對於剛剛喬遷的方家來說,卻沒有出現任何的波動。到了晚上,全家舉行了頓喬遷之後真正的合家歡。


    晚餐的時候,沒有邀請任何一個外人參加。


    盡管如此,方曉蕾卻表現得鬱鬱寡歡。吃過晚飯之後,打了一聲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到她這麽一副樣子,家中幾位老人彼此之間對視了一眼,都能意識到這個孩子有了心思。


    方傑寧麵色一沉,就想跟著去說上幾句。


    羅辰光輕輕搖頭說:“傑寧,有些事情得讓她自己想通才行。別人說得再多,也不會有效果的。”


    沒等方傑寧說話,羅葉婷就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爸爸,如果想不過來又怎麽辦呢?”


    “那就借助外力唄。”羅辰光輕描淡寫的說。


    爺爺方誌良眼光一掃,若有所思的說:“老羅,看樣子你是知道曉蕾的病根子嘍。”


    “能有什麽,不就是任性的結果嘛。”說到這兒,羅辰光不客氣的教訓道:“葉婷,對女兒的教育,都是你這個做媽媽的事。


    心氣高,這是好事,但也不能過分任性。特別是要讓曉蕾知道,不管是什麽事情都要調查過後再作結論。


    過去有句老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其實,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都是事實。有的時候,也會看花了眼。


    千萬不能想當然,更不能先入為主。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輕則是傷害了別人,重則會誤入歧途。”


    對於爸爸的這麽一番教訓,羅葉婷聽得有些莫名其妙。想要開口詢問,卻被丈夫拉了一把。


    她朝丈夫看去,方傑寧朝著房間方向撅了一下嘴。


    看到這個動作,她立即明白過來爸爸這話是說給女兒聽的。


    因為,羅辰光的聲音可不是一般的高。隻是說給自己聽,根本用不著如此高分貝的說話。


    羅葉婷咬了咬嘴唇,不再吭聲。


    看到女兒、女婿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羅辰光繼續說道:“葉婷,我可告訴你,不想再看到羅之謙那孩子。


    最簡單的說上一句,我在潤江的這些日子裏,不想再看到他,省得汙了自己的眼睛。”


    隻是在眼前出現一下,也會讓羅辰光方覺得汙了眼睛。這話說得可就不是一般的重。


    方傑寧雖說有些震驚,也還是立即表態說:“嶽父,你放心,我們一家都不喜歡這個孩子。”


    “那好,你把這別墅的事情,給我說個清楚。”羅辰光又換了話題。


    這些長輩想得不錯,羅辰光的話全都讓方曉蕾聽在了耳中。她將後背靠在了門板上,靜靜消化著外公剛才說的話。


    雖說不能明白外公話中隱含的內容,也能知道這是在批評自己太過任性,太過自以為是。


    至於羅之謙的事情,她到也沒有放在心上。


    不管怎麽一個說法,就憑那“花中王子”的綽號,羅之謙也不可能成為自己的戀人。


    讓她想不通的地方,是外公為什麽會對羅之謙那麽排斥。最大的可能,應該是袁語夢冷言冷語說的那些話所帶來的後果。


    方曉蕾要思索的事情,是自己在什麽事情上有所任性?看花了眼,會在什麽事情上看花了眼?


    難道說是葉小龍的事情?方曉蕾心中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很快地,她就搖頭加以否決。


    這是不可能的事,公安機關可能會出現冤假錯案。這種比例不會太高,而且是越來越小。


    葉小龍剛剛轉業回家,根本不可能會有什麽對頭冤家。這麽一來,也就不會在他身上連續出現冤案的可能。


    方曉蕾站到窗前,打量著雨過天晴,逐漸露出月光的夜空。此時的她,如同空穀幽蘭一般,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突然之間,手機中響起了《不得不愛》的歌聲:“天天都需要你愛,我的心思由你猜,iloveyou……”


    由於心情不好,方曉蕾懶洋洋地取過手機。剛一看到來電人是馬先生的時候,她的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


    自從上次通話之後,馬康樂就象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斷絕了與自己的所有聯係。


    哪怕就是在大酒店那兒見過麵,也隻是如同陌生人一般,沒有半點示意。


    當然,就在王文澤死的那天晚上,馬康樂還是若明若暗的對自己作了一些提示和勸說。


    她不知道,由於“啄木鳥行動”的外泄,在陳浩然的建議下,馬康樂已經對自己采取了雪藏措施。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得不到任何指示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今天突然接到馬康樂的電話,哪能不讓方曉蕾有著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她朝房門瞅了一眼,毫不猶豫地就接聽了電話。


    【作者***】:從今天開始,每天加更一章,用以感謝對user4000000031177460623讀者的打賞。這一活動,將會持續到下月17號,不再一一說明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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