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小孩的審訊,在一片笑聲之中結束。葉小龍聽得出來,老小孩沒有說實話。


    就憑他插科打諢的做法,也能知道這家夥打了埋伏。到底是是什麽原因讓老小孩如此作法,葉小龍並不想打聽。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就象自己,不也是這樣嘛。


    這時,輪到老小孩當法官。他幹咳一聲,裝腔作勢地喊了一聲:“王文澤,帶上來。”


    “法官大人,我在這兒。”那個打扇子的年輕人走上前來。


    “姓名。”


    “王文澤。”


    “年齡。”


    “28歲。”


    聽到年齡,葉小龍注意看了一眼。別看這王文澤比自己還要大上一歲。談到相貌,那可真的是沒話,絕對是一個小白臉。


    “所犯何罪。”


    “法官大人,我冤枉啊——”


    隨著一聲喊冤,王文澤就說起了自己的傷心事。


    他在一家大公司的市場部工作。由於人生得帥,平時的業績也很是可觀。


    經過幾年的打拚,他不僅買了自己的房子,也已經訂下婚期,準備下月就要與女朋友完婚。


    作為一個全靠自身獨立打拚的農家孩子,這已經算得上是成功人士。卻沒有想得到,就在婚期定下不久,王文澤的命運發生了突變。


    一個月前的晚上,他和未婚妻到一家路邊店吃夜宵。


    湊巧的是旁邊桌子上坐了幾個小混混,看到一個小夥子帶了一個年青姑娘,有人就打起了口哨。


    這也就罷了,王文澤隻想著早點吃完好走人。


    偏偏有個小混混覺得王文澤不敢開口,是軟弱可欺的性格,幹脆走了過來,往女朋友身旁一擠道:“靚妹子,和哥兒親熱親熱一下。”


    王文澤‘呼’的往起一站,強按怒火道:“這位兄弟,做事不要太過分。”


    “喲嗬,小麻雀也要充大鳥啦。來,拉出來讓哥哥瞧瞧,是不是做得了男人。”小混混的話中,夾雜著亂七八糟的葷話。


    王文澤哪能忍得下來,就想要往前衝。女朋友一看,見到勢頭不妙,連忙拉著他的衣袖,口中哀求道:“文澤,咱們走,咱們不吃了。”


    “想走,可沒有這樣的好事。”找麻煩的小混混也站了起來,正好攔住了王文澤的去路。


    隨後,他又打了一聲口哨。坐在旁邊桌子那兒看熱鬧的幾個小混混,‘嗷’的一聲,全都擁了過來。


    幾個人將王文澤圍在中間,好一頓狂扁。王文澤隻好抱著頭,拚命避讓。


    他的女朋友在旁邊大聲喊叫道:“別打啦,別打啦。求求你們,不能再打啦。”


    事情如果就此為止,也就沒有多大的後果。


    那個起先找麻煩的小混混,要死不死的去捏了王文澤女朋友的臉蛋兒。


    到了這時,如果王文澤再忍,也就枉稱是七尺男兒嘞。


    聽到女朋友的驚叫,他抄起一張長條板凳衝了過去。劈頭蓋臉地砸了幾下子,隻聽得那些混混兒哭爹喊娘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警察到了場。


    那幾個小混混傷了4個人。一個是中度腦震蕩,一個是斷了三根肋骨,還有兩個被打折了膝蓋骨頭。


    雖說是事出有因,但由於後果嚴重,王文澤還是因為致人重傷害而入獄。


    對於王文澤的哭訴,犯人們並不當一回事。是不是冤屈,這不是他們想要關心的事。


    他們要追問的內容,無非就是未婚妻是不是漂亮,有沒有和未婚妻滾過床單。


    問到最後,再加上一些少兒不宜的語言。


    吃過晚飯之後,葉小龍感覺到有些無聊。他走到監房那用於放風的小院子裏,想要透上一口氣。


    “龍爺,你抽上一支煙。”老小孩出現在他的身旁。這些香煙,都是陰陽臉的物品。如今則是成了葉小龍的勝利品。


    在這9號監房裏,什麽樣的怪事都可能會出現。就象這吸煙的事,本來不應該被允許。在這兒,卻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在這院落裏吸煙,隻要不讓崗哨看到煙火就行。


    葉小龍用手罩著煙頭處,送到嘴邊吸了一大口。吐出幾隻煙圈之後,這才淡淡地問道:“老小孩,有什麽話要說嗎?”


    “龍爺,老小孩下午沒有說實話,還望你老不要計較。”


    “不要緊,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有多大的事。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


    “龍爺,你是我何家的恩人,我一定要和你說清楚。說不定,你能幫得上我。”


    葉小龍越是不想讓老小孩說,老小孩反而越是急著要說。也許,這就是人的一種劣根性吧。


    老小孩姓何,叫何國強,確實就是一個職業小偷。到了中年之後,成婚生子,也就收手不幹。


    前不久,兒子何白開電動車碰到了一輛寶馬汽車。本來是對方逆向行駛,何白也就指責了幾句。


    沒等到何白說上幾句,從車上跳下一個女孩子。先是劈頭蓋臉的把何白給痛罵了一頓。


    看到何白不肯服氣的樣子,那女孩子立即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一輛路虎汽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一個手握兩隻核桃,一臉凶相,腰圓膀粗的半百漢子。那人二話不說,就哼了一聲。


    跟在後麵的兩個大漢,不由分說,就將何白一把抓住,再拋上半空。這麽一摔,頓時就將何白的五髒六腑都給震得離了位。


    這還不說,又連連來了幾個回合。一直震得何白七竅流血,這才放過手來。


    在這個過程中,那個姓劉的女子都在旁邊拍手喝彩。


    等到老小孩得到消息的時候,何白已經被路人送進了醫院。在醫院裏,何白整整昏迷了一個星期。


    有了這麽一個飛來橫禍,老小孩用光了家中全部積蓄。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才重操舊業,重出江湖。


    他剛剛下手成功,正在慶幸自己寶刀不老的時候,那個女子背後閃現出一個男人,當場抓了一個現行。


    女人包中並沒有值錢的物件,追究起來至多也就隻是治安拘留幾天的事情。


    隻是沒有想到,那女子沒有讓警察按盜竊來處罰老小孩,卻偏要給老小孩栽上了這麽一個侮辱婦女的罪名。


    “何老伯。”


    “龍爺,你還是喊我老小孩吧。家裏的人,還有街坊鄰居都是這樣稱呼我。”


    “行,那你也喊我小龍吧。”


    “小龍,你有什麽疑問,就盡管問吧。”


    “老小孩,那個開車的女人是誰?”


    “劉恒生的女兒劉萍萍。”老小孩恨恨地說。


    聽到這樣的回答,葉小龍楞了一下。


    劉恒生這個潤江首富很不簡單嘛。家中有包大鋼那樣的保鏢,女兒也能隨意調動這樣的幫派之人。


    “那個動手的漢子又是什麽樣的來曆?”


    “小龍,就是你打的那個穆山寶。你是我何家的恩人啊。要不是有了你,我肯定報不了這個仇。”


    “嗬嗬,真的是有趣。”


    在這之前,葉小龍就有這樣的聯想。同樣都是手玩核桃,同樣都是年近半百。沒有想到,還真的會是同一個人。


    “那個帶著小包的女人,又是誰呢?”


    “叫苗秀芳,聽說是公安局副局長林中傑的老婆。”


    “哦,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老小孩搖了搖頭,有些迷惘地說:“小龍,我也闖了大半輩子的江湖,還真的是有些看不懂。”


    “會不會是因為包中沒有錢,擔心便宜了你,才會這麽說吧。”


    “就那麽一個老女人,也得要讓人相信才對哩。”


    說起來,老小孩一家也真是命衰。兒子碰上了劉恒生的女兒,自己碰上了林中傑的老婆。


    老小孩最大的擔心,就是兒子的病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葉小龍關在獄中,就是想要幫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接下來,二人又聊到了王文澤的事。


    “小龍,王文澤肯定沒有說實話。”


    “哦。”


    “王文澤在這個號子裏,最受陰陽臉他們的虐待。什麽樣的酷刑,他都挨了一個遍。我聽陰陽臉的口氣,是有人想要王文澤這條小命。”


    “這麽說起來,就不僅僅是打傷那些混混的事情嘍。”


    “照我看,王文澤肯定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這才招來這樣的報複。就連碰上小混混的事,也是人家設的一個套。”


    這麽一說,葉小龍頓時來了興致。他招來王文澤一問,果然不出所料。


    王文澤生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多次被董事長喊到辦公室去進行交談。


    本來,這對員工來說,應該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隻可惜,董事長是個女人。


    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嘛,說穿了就是這麽一回事。談著談著,二人就談上了鋪。


    董事長的辦公室,占據了整整一層樓,根本不用擔心會有外人前來打擾。


    這事情持續了有大半年時間,二人都是如膠似漆,密不可分。


    直到一個多月前,也就是王文澤與女朋友定了婚期之後,事情這才出現了變化。


    那一天,王文澤陪著董事長在鋪上歡娛一番之後,將定婚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躺在鋪上的董事長,一聽這話就踢開了仍然扒在自己身上的王文澤。然後,什麽也不穿,就從鋪上跳到地上,在房間裏來回走來走去。


    到了最後,她停下腳步,冷冰冰的說:“王文澤,我再給你一次選擇。是跟在我身旁,還是回家娶老婆?”


    王文澤一楞,想到父母盼望抱孫子的心情,想到女朋友苦守自己幾年的深情,就情不自禁地回答說:“董事長,我想回家結婚。”


    這話說完之後,董事長沒有發火,反而換成笑臉說:“行,小王,我衷心祝福你新婚愉快,早生貴子。”


    本來,王文澤還有一些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時間過去了一周,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這才放下心來。


    沒想到,接著就發生了打傷小混混的事。


    “王文澤,你是在哪個企業打工?”葉小龍問道。


    “龍哥,我在‘鴻運集團’市場部打工。由於業績總是超過其他業務員,才被董事長發現。”


    “董事長叫什麽名字?”


    “叫張雪曼。”


    得知是這麽一個女人,葉小龍的嘴角揚了起來。嘖嘖,這不就是羅之謙的媽媽嘛。嗬嗬,有趣得很呐。


    “小王,到了這個時候,難道你還想不出自己出事的原因嗎?”老小孩問了一句。


    “我知道,是那個賤女人在整我。就連陰陽臉把我往死裏整,也是那個女人使的壞。”王文澤恨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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