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的慶功宴已經拉開了序幕。


    “同誌們,讓我們為神耳葉隊長再立新功,共同舉杯祝賀。”剛才宣布立功獎勵決定的上校舉杯提議道。


    “幹杯!”“幹杯!”飯堂裏發出了酒杯碰撞的聲音。


    “讓我們為即將解甲歸田的葉隊長幹杯,祝他早點把小雨姑娘娶回家,明年再生一個大胖小子。”


    “嗷——幹杯!”“嗷——幹杯!”


    月亮已經西斜,喝了不少酒的葉小龍依然沒有入睡。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一直都在回想著馮處長找自己的事情。


    說來說去,就是想讓自己去當臥底。切!想得倒美。真要是這麽去做了以後,老爸肯定會將木棒改成了鐵棒。


    用不著周圍那些鄰居開口說話,就那種蔑視的眼光也能讓人死上幾個來回。媽媽的淚水,更是會沒完沒了的流個不停。


    要說什麽作奉獻的話,老子槍林彈雨裏走了十幾回,身上的傷疤也有四、五處。


    難道說,還對不起那個潤江人民嘛。嘿,龍哥對得起的是全國人民。


    皇帝還要輪流做嘛。這作什麽奉獻的事,恐怕也該輪到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去做做啦。


    “不去,就是不去。”睡夢之中,葉小龍還在說著夢話。


    過上一會兒,他的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恐怕是夢見娶回了小雨姑娘,又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了吧。


    第二天早晨,葉小龍睡了一個不小的懶覺。


    能讓他這麽睡的原因,是因為再過幾天就要解甲歸田,返回潤江老家。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剛剛出任務回家。按照規矩,也該要休息幾天才對。


    當他吃完早餐返回宿舍時,馮處長已經守在了宿舍門口。由於太陽太毒,正在用手背抹著額頭上的汗珠。


    “陰魂不散。”這是葉小龍腦海之中的第一反應。盡管心中不悅,他還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馮處長,曬太陽好哇,有助於殺菌消毒嘛。”


    “好你個臭小子,明明知道老子曬得直冒汗,還要在這兒說風涼話。哼,等到把你這個小家夥收拾下來之後,你才會知道老子的厲害。”馮處長內心發狠說。


    發狠歸發狠,但在表麵上他和葉小龍一樣麵帶笑容地說:“小葉,我知道你今天不會出操,過來陪你聊聊天嘛。”


    “噢,歡迎,歡迎。”葉小龍把對方讓進了宿舍。


    二人坐定之後,誰也不說正題,就這麽聊上一些沒有營養的內容。


    “來,抽上一支煙。”


    “哇,這是黃鶴樓的牌子,恐怕得要上百元錢一包啦。”


    “差不多吧。”


    “馮處長,來喝杯茶。”


    “嗯,茶葉不錯。這應該是正宗的碧螺春吧。”


    “嘿嘿,戰友給我帶了一點。”


    二人說了一會之後,馮處長終於打破了平靜。


    “小葉,我給你看一本資料。”


    說話的同時,他從隨身攜帶的皮包中取出了一厚迭資料。打開之後,第一頁是照片,是一起殺人案件的現場照片。


    “小葉,這是豐水縣的一起滅門殺人案。一家三口再加上前來探親的外甥夫婦,合計五口人被殺得一個不流。”馮處長介紹說。


    對這種充滿血腥味的照片,葉小龍並沒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對比下來,戰場上的那種血腥才是真正的殘酷。


    他的目光在照片上一掃,就又移到了一旁。


    看到葉小龍這麽一種漫不經心的樣子,馮處長恨得直是咬牙。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他隻得掀開第二頁。


    “小葉,這是潤江郊區的一起滅門案。就連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凶手也沒有放過。”


    “小葉,這是……”


    馮處長說得口幹舌燥,連連喝了幾杯茶水。


    這中間,隻有那張孩子被摔死的照片,引得葉小龍眼中寒光一閃。其他的照片,都沒能引起葉小龍有什麽特殊的反應。


    馮處長歎息一聲,將資料翻到了最後一頁。


    “小葉,這是去年10月2日發生的海關人員失蹤案件。兩名失蹤人員中,有一個叫王軍的緝私警察,和你一樣大的年齡,也是27歲,也曾經是一名特種兵。他……”


    正當馮處長滔滔不絕的進行介紹時,忽然聽到“轟”的一聲巨響。


    抬頭看去,葉小龍一拳將桌麵砸了一個洞。當他將拳頭從洞中抽出來時,手背上全是鮮血。


    一看此情,馮處長心說有戲。隻要這小子能夠對罪犯產生強烈的痛恨,不愁他不接受自己的聘請。


    沒等到他再往下想,葉小龍憤然而起道:“這樣的公安局長,就該要追究瀆職罪。”


    這樣的反應,與馮處長所想象的反應有著很大的差距。


    盡管如此,馮處長還是諄諄引導說:“小葉,你說得不錯。可我們更重要的事情,是要把凶手給繩之以法。”


    “是的,要讓死者瞑目,讓生者安心。”葉小龍感慨地說。


    馮處長趁熱打鐵的來了一句:“小葉,我們想邀請你,一起把這夥窮凶極惡的罪犯給挖出來。”


    葉小龍一楞,把資料推到一旁,嘴角上漏出譏諷的笑容說:“對不起,這是你們警察的職責,我沒有興趣。”


    馮處長沉下臉來:“小葉,你是黨員,是軍人,應該要有社會責任感嘛。”


    “馮處長,我在邊境線上出生入死,浴血奮戰,難道不是社會責任感嗎?當我在前方無私奉獻的時候,我的父母親卻成了下崗職工。


    那些當官的社會責任感又在哪裏?如果不是這樣,我會急著想要轉業嗎?


    現在,潤江的社會治安不好,你為什麽不去讓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出來奉獻,為什麽不讓他們也盡上一回社會責任感呢……”


    葉小龍的話就象是連珠炮一般,說了好長一段才停了下來。


    “小葉,你聽我說……”


    “馮處長,你來找我,應該已經對我作過一番調查。你應該知道,我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能讓父母親省心的孩子。


    為了我參與社會上的打架鬥毆,老媽不知流過多少淚,老爸不知歎過多少氣。


    好不容易讓我走上了正道,二老臉上有了笑容。你說,我能讓他們再給別人在背後戳指頭嗎?”


    馮處長臉上有些動容。這孩子能想到父母親的感受,說明他確實是長大成人了。


    事實也是這樣,一旦葉小龍成了混跡社會的特勤警察,必然會給他的親人帶來巨大的壓力。


    “馮處長,說句老實話,我很怕死。”葉小龍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馮處長有點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一個剛從戰場上浴血奮戰回來,而且立下戰功的戰士,竟然會說自己怕死,這能讓人相信嗎?


    “我死在戰場上,那是為國捐軀,好歹也是一個烈士。父母親的生活,自會有國家來照顧。如果讓我死在這種不明不白的職業上,你讓我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啊。”葉小龍坦誠的說。


    “那……”馮處長咧了咧嘴,無法再往下說。


    “馮處長,你不要再往下說了,我是說一不二的性格。既然不是我必須承擔的使命,也沒有值得讓我付出的代價,你再說多少,也是多餘的話。”


    馮處長離開了軍營,有點灰溜溜地離開了軍營。他在臨走時,專門到盧政委那兒去告了一個別。


    “馮處長,不好意思。我們能讓葉小龍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在這種事情上卻實在是幫不上忙。”盧政委抱歉地說。


    “政委,話不能這樣說。你放心,我一定能讓小葉成為我的手下。”馮處長的臉上浮現出了自信的笑容。


    盧政委感覺到不妙,連忙警告說:“馮處長,你可不能瞎來。真要那樣做的話,我可不答應你。”


    “政委,你放一百個心,我絕對不會胡來。這一次過來,我最大的收獲就是知道小葉是一個勇於擔當的人,也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馮處長胸有成竹的說。


    沈陽武警學院。


    傍晚時分,剛走出研究生考試教室的方曉蕾,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學院已經退居二線的秦院長,讓她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立即到他的家中走一趟。


    接了電話的方曉蕾,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退居二線的領導,平時也是深居簡出,很少與外界打交道,怎麽會在突然之間找上了自己呢?


    秦院長的家,在學院背後的一片別墅區。


    騎著自行車的方曉蕾,在小區最深處的一幢別墅門前停了下來。沒等到她按響門鈴,大門‘吱呀’一聲就打了開來。


    “是小方來了吧,請,快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迎了上來。


    方曉蕾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已經退休多年的張教授,也是秦院長的夫人。


    她大步上前,立正敬禮道:“張教授,方曉蕾奉命來到。”


    “好哇,你這個孩子讓我一看就喜歡。一副警察的風骨,沒有那種扭扭捏捏的樣子。快去吧,老秦在書房裏等你說話呐。”張教授樂嗬嗬地招呼說。


    聽到讓自己到書房說話,方曉蕾臉上掠過一絲異色。


    第一次到秦院長家來作客,就讓自己到書房說話,這可不是什麽尋常的做法喲。


    方曉蕾也不多話,跟著張教授上了二樓。屋內沒有人,張教授招呼著讓她在書房木椅上坐下。


    乘著張教授倒茶的功夫,方曉蕾先在四周環視了一圈。


    這是一間老式書房,書架上放滿了書籍。諾大的寫字台上,除了一盆仙人掌以外,就是鋪好的一張宣紙。


    一支已經蘸滿墨汁的毛筆,擱在已經磨好墨汁的墨硯上。看樣子,秦院長是要準備揮毫作書。因為自己的到來,才被臨時打斷。


    從接到電話開始,這事就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神秘。


    到底是有什麽樣的事情,要讓一個退居二線的老院長出麵,而且采用這樣的方式與自己交談呢?


    方曉蕾的額頭上蹙出了幾道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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