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醫的後人距離最近的是石家,靠著祖輩留下來的產業,石家現家主在京城開了一家醫院,有名醫之後的牌子,登門尋醫問藥的患者絡繹不絕,想要掛號起碼得排隊三個月以上,想見石老爺子一麵也是相當難得。


    安洪峰先去找了鄭校長,然後兩人相約去了世醫堂中醫院,一進大門,就聞到了濃重的中草藥味道,裝修裝飾很有清朝民國風情,再看排隊等著看病的患者不計其數,還真有那麽一點古色古香的醫館氣。


    “兩位看病嗎,我這有號,三天內保證能排到你。”一黃牛上前拉活,這是把安洪峰和鄭院長當成患者了。


    “不用不用。”安洪峰拒絕,推開黃牛就要找人。


    “誒誒,不是我說,來石家中醫院看病,不買掛號三個月都排不到你,信我的沒錯,我這有三天內的號。”黃牛阻攔,拉開風衣亮出裏麵的掛號牌。


    “瞧見沒,從石老爺子到石家兄弟,那個號我這都有,我看你倆挺著急的,最近的一個號,是石長天的號,石家長子,醫術絕對是這個!”


    不得不說,黃牛這個行業,是幹一行懂一行,世醫堂坐落老首都百年,坐診大夫什麽水平他們門清,除了倒賣掛號費賺差價之外,其他的真跟導遊差不多了。


    “我們真不用買號,真的,年輕人,您就別在我倆這浪費口水了。”鄭校長說。


    “來世醫堂看病,不掛號托關係的我見多了,您二位真以為這世醫堂是白給的,告訴您二位,托關係看病,明年也排不上!”


    黃牛理直氣壯的點著大拇指,可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一聲吆喝,“小鄭小安你們來了,快上來,等你們半天了。”


    鄭校長揮揮手,和安洪峰直接上樓,黃牛木然的撓撓頭,“我去,這麽多年這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這二位到底是什麽人呢?


    樓上下來接待的不是別人,就是長子石長天,今年68歲,跟安洪峰差了幾歲,所以他敢稱呼二位一個小字。


    三人一邊走一邊聊,石長天詢問道:“聽說中外醫生交流會出事了,沒大問題吧?”


    鄭校長苦笑的問道:“這麽大的事你們沒聽說啊?”


    “忙啊,我們一家子,一天每個人平均要給200多患者看病,哪有時間了解外麵的事呀。”石長天感慨完畢,小心翼翼的問:“問題不嚴重吧?”


    鄭校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還是見到石老再說吧。”


    石長天引領著兩人來到老爺子門診前,在一眾排隊患者的目光注視下,敲了敲門,隨後推門進入。


    門診內,一張古樸的桌子前,石老爺子正在給人把脈,見大兒子帶著鄭校長和安洪峰進來,老爺子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認真把脈。


    三人進屋也不急,耐心等候石老爺子忙完。


    石老爺子今年90多歲,鮐背之年卻沒有老態龍鍾的模樣,油光鋥亮的禿頭,微胖發福的臉龐,稀疏的白色胡須,以及長長下垂的白色眉毛,看上去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診斷完畢,解釋了患者的病症,還說了對方年輕時得過那些疾病,甚至還說出了小的時候右腿骨折過。


    一番言論下來,患者又驚又喜。


    石老爺子拿著毛筆寫了處方,交給患者吩咐道:“先開三幅湯藥,三碗水熬成一碗,一副和三次,喝完藥到病除。”


    患者千恩萬謝的走了,當離開後,石老爺子拿起茶杯,悠哉悠哉的笑道:“別站著,自己找地方坐。”


    “石老客氣了。”


    鄭校長和安洪峰坐下,卻不敢在他老人家麵前有什麽大不敬的行為。


    “聽說……”石老爺子吹了吹熱茶,輕聲問:“昨天中西醫交流大會出事了,我忒忙,沒去觀看,所以想問問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鄭校長唉聲歎氣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參與交流的島國代表,川經三郎切腹自殺了?”


    石老爺子剛要喝茶,突然手一抖,急忙抬頭問:“川經三郎自殺了,為什麽?”


    “輸了,丟不起人,所以……”鄭校長回答。


    “怎麽可能?”石老爺子沉思道:“川經三郎我聽說過,在島國很有名望,在辨證論治方麵,比我家長天還要出色,能逼他自殺的人,是誰比試的?”


    鄭校長急忙說:“是中醫藥大學的一個應屆畢業生,他的醫術很厲害。”


    “嗬嗬嗬。”石老爺子突然笑了,“且不說這事的真假,就川經三郎的能力,如果真的輸給一個學生,他死的不冤枉,隻不過……”


    石老爺子放下茶杯,板著臉一本正經道:“你們學校的學生,真有這個本事,老夫有些不相信。”


    “我也不信。”石長天接話道:“雖然我們家比較忙,那些比試啊,學術交流的從來不參加,但不代表我們不知道外麵的行情,如果一個學生的水平真的比川經三郎還厲害,哪豈不是說我們落伍了。”


    “我知道你們忙,誰不忙?”安洪峰板著臉說:“你們石家就顧著悶頭管理自己的一片天地,外麵發生那麽多的事,你們又知道多少,作為中醫世家傳人,理應扛起崛起中醫的大旗,結果呢,你們還能幹嘛?”


    石老先生臉色不變,悠悠道:“大醫治國,小醫憂民,我們中醫蹬不了大雅之堂,也隻能把心思放在老百姓身上。”


    “石老,我不是這個意思。”安洪峰剛要解釋。


    鄭校長急忙拉了一把,湊近說:“實話說了吧,石老,因為川經三郎的自殺,他的師父桑田次郎要一雪前恥,要跟我們比一比醫術,所以我們才來找您?”


    石老微微搖頭,語氣深沉的說:“你是想讓我跟桑田一較高下,我老了,不想因為虛名而去追名逐利。”


    “對,我爸年齡大了,不可能因為這點破事毀了名聲的。”


    這話說的委婉,其實言外之意就是比不過桑田次郎,你們找我也沒用。


    “石老您誤會了。”鄭校長苦笑道:“根據雙方協商,我們都派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進行學術交流,我們也不是想讓您出山,我們是想,在您的從孫輩中,挑出一個佼佼者,應對他們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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