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蘭蒂的花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鞘,銀色的光華穿破黑暗,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將所過之處一切都絞為粉碎。(.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距離地麵三米的粗壯樹枝從中截斷,一個生長著翅膀的小怪物發出“噶――”的古怪慘叫從樹上跌落。在帕蘭蒂撲出去的同時,埃爾也轉過身拉開龍牙弓一箭射出,將墜落的怪物釘在樹幹之上。


    “諸神在上!這是什麽東西!”當帕蘭蒂落下來看清那個怪物的模樣時,忍不住臉色一變,低聲驚叫了起來。


    被釘在樹上的怪物外形和人類的嬰兒相差無幾,隻是體積大了幾倍。腦袋上的細小尖角和背後的蝠翼都是在明顯不過的地獄惡魔標誌。它被釘在樹上猶自掙紮不休,衝著帕蘭蒂露出滿口鋒利的牙齒,發出恐嚇性的怪叫聲。


    “這是魔嬰,地獄惡魔的幼生體。”埃爾走過來低聲說道。作為秩序與混亂的對立種族,人類與惡魔的戰爭史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的上古時代,因此關於惡魔的傳說故事在這個世界上並不罕見,至少比地行者的傳聞更加詳實可靠。


    魔嬰是在地獄之中由痛苦蠕蟲進化出來的幼生體小惡魔,雖然看起來幼小,但他們的真正力量可以媲美普通的成年男子,而且已經進化出了初步的殘忍智慧,在惡魔大軍承擔炮灰偵查兵的職責。


    埃爾曾經聽說過有關於魔嬰的傳說,這種小惡魔在地麵世界並不少見,如果遇到落單的魔嬰,那十有七八是惡魔術士的奴仆,或者說是他們的魔寵。


    當他說出魔嬰的名字時,被釘在樹上的魔嬰頓時停止了掙紮,將怨恨憎惡的目光轉向埃爾身上。埃爾對此倒是不為所動,但是他隱隱感覺到那隻魔嬰的目光似乎有些閃爍,這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出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德萊爾少爺?”埃爾看著魔嬰的眼睛試探性地問道。


    “埃爾將軍……”魔嬰呆滯了一下,臉上猙獰的表情突然平複下來,目光也變得清醒起來。它打量著埃爾,口中發出沙啞的聲音:“我知道你的名字……奇科子爵以為你是個無謀的莽夫……他被你騙了……”


    “您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有多麽純潔無辜一樣。”埃爾咧嘴一笑,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德萊爾少爺,我們彼此彼此罷了。這個時候您還不去休息,難道想要和我們一起欣賞月色嗎?”


    “彼此彼此……說得好……”魔嬰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發出桀桀的怪笑:“卑鄙無恥的埃爾將軍……您今天晚上送給我這兩份大禮……就想這麽輕鬆的一走了之嗎?”


    魔嬰的話還未說完,埃爾的臉色突然大變,他拉住帕蘭蒂一閃身飛退到大樹後麵,就看見魔嬰的身體突然腫脹起來,然後砰的一聲炸成了漫天的碎片,飛濺的血肉灑落在樹林裏,所到之處全都發出茲拉茲拉的腐蝕聲音。


    “該死,那家夥留了後手!”埃爾狼狽地躲開惡魔的血肉,跳著腳大罵道。不僅僅是在他這裏,剛剛紮好的營地裏此刻到處都出現了雜亂的喧鬧聲。他放眼望去,發現六七頭身形巨大的惡魔突兀地出現在營地中,不分青紅皂白對周圍的所有活人大開殺戒。


    “這是怎麽回事?他們從哪裏冒出來的?我們的守衛呢?”埃爾趕回營地,拉住組織反擊的阿爾萊特連聲問道。


    河穀關突圍的時候,埃爾還在心底裏嘲笑南方軍士兵的防禦像老女人的褲襠一樣鬆懈,轉過頭來德萊爾就狠狠地反擊了一記耳光。在惡魔的突然襲擊之下,剛剛紮營休息的伊斯塔倫軍隊表現的同樣不堪,僅僅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就出現了兩位數的傷亡。這讓埃爾在心痛之餘又覺得臉上無光。


    “我不知道,將軍!”阿爾萊特一臉茫然地看著埃爾,失聲叫道:“那是我們的兄弟!剛才他們就在我們身邊,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是邪術,惡魔的邪術!”副官羅森大叫道:“我之前對您說過的,那個凱末爾家的少爺在河穀關城下施展了一次邪術,但當時沒什麽明顯效果,所以您沒放在心上。”


    “我怎麽知道那個混蛋像抽風一樣到底是為了什麽?”阿爾萊特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反駁道。


    “夠了!先把這些惡魔處理掉再說!”埃爾製止住兩人的爭吵,拉開龍牙弓瞄準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頭惡魔。


    由士兵轉變成的惡魔體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身高暴漲到兩米開外,身上布滿了漆黑的鱗片,四肢變成了粗壯的利爪,腦袋上頂起一根獨角。從外形上看,這似乎是地獄惡魔大軍的基礎作戰單位――角魔,它們力大無窮而且刀槍不入,還能根據戰場上的不同需要進化出不同的能力,和地行者的戰士頗有相似之處。


    不過這種惡魔在地麵上可沒有魔嬰那樣常見,它們隸屬於魔鬼大軍的正規編製,一旦出現就意味著不死不休的戰爭。埃爾對此也隻是猜測不能肯定,隻能先試探一下深淺。


    伊斯塔倫的戰士已經反應過來,利用彼此之間養成的默契配合將惡魔圍困在中間,但是他們的武器卻很難對身強力壯的惡魔產生明顯的殺傷效果。一名士兵揮舞著雙手劍用盡全力向惡魔後背劈砍過去,大劍在惡魔表皮的鱗甲上擦出一片火星,隻留下十幾公分長的淺印。惡魔發出一聲獰笑,反手抓住士兵的武器,將他連人帶劍拽了過來。士兵想要扔掉武器後退,但是他距離惡魔已經太近,根本來不及逃跑就被一爪子撕開了腹部,幾乎被攔腰撕裂,慘叫著跌倒在地。


    惡魔狂笑著抬起大腳,想要把士兵的腦袋踩爆,但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中飛來的一支利箭直接射進了他的嘴裏。箭頭穿過口腔從他的後頸探出,惡魔的狂笑聲戛然而止。


    這種位置的貫穿傷害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是足以致死的打擊,但對於生命力頑強的惡魔來說還算不了什麽大事。他隻是不由自主地後仰了一下,然後又重新抬起頭來,合上嘴喀吧一聲將箭杆咬得粉碎。


    沒有一擊得手,埃爾的臉色越發陰沉,他隻是聽說過有關於惡魔生命力頑強的傳說故事,但是沒想到現實中的惡魔更加棘手。他一言不發地再次拉開龍牙弓,同時搭上兩支長箭,瞄準了惡魔的頭部和心髒部位,手心中藍色的符文一閃而逝。


    惡魔已經注意到了黑暗中的偷襲者,那支箭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大,但卡在嗓子眼裏怎麽想也不會舒服。看到那個瘦小的人類再次張弓搭箭,惡魔頓時怒火衝天,俯下身硬生生地一頭撞開戰士們的包圍圈,向埃爾撲了過來。


    “來得好!”埃爾冷笑一聲,手指微鬆,兩支長箭飛射而出。


    惡魔雖然依仗著蠻力橫衝直撞,但也具有基本的戰鬥智慧,當他衝出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埃爾的弓箭對準了自己,於是便用兩條手臂擋在前麵,護住自己的要害。他對於自己身體的防禦力有著充分的自信,即便對方的弓箭再鋒利也不可能在射穿自己的手指之後,還能對自己造成傷害。


    他的估計並沒有錯誤,那兩支突襲而至的快箭雖然攜帶著巨大的力量,幾乎洞穿了他的手臂,卻被他的骨頭死死地卡住動彈不得。惡魔仰天咆哮一聲,正要加快速度向埃爾衝去,突然感覺到胸前一涼,腳下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平衡。


    兩支長箭雖然被他的手臂骨夾住,但附帶在箭上的另一種力量卻沒有停止前進。大意的惡魔剛剛放鬆下來,兩道無形的箭光就沿著之前瞄準的軌跡刺入到他的額頭與心髒之中。心髒部位是惡魔的力量來源,同時也是他們的致命要害。被這支箭光貫穿了心髒之後,惡魔的力量頓時一落千丈,自己就摔倒在地。


    埃爾衝上去,一腳踩住惡魔的腦袋,高高舉起手中的斧頭,一斧剁下惡魔的腦袋。然而惡魔的身體猶自掙紮不停,胡亂撲騰著雙手試圖在埃爾身上留下痕跡。埃爾拍了拍胸口,一條纖細的蠍尾從他衣服之中探出,在惡魔的身體上狠狠地叮了一下,這才讓這支死而不僵的惡魔徹底老實下來,脖徑的切斷麵上開始流出慘綠色的腥臭黏液。


    當第一頭角魔徹底死亡的時候,洛克莊園的大廳裏傳來一聲冷哼。德萊爾身披著黑色的法袍端坐在家主的座位上,麵無表情地捏碎了手中的水晶球。


    “真是有趣……這家夥果然不簡單,那是什麽力量?不像是普通的法術……怪不得這麽年輕就能當上將軍。”德萊爾沉吟了半晌,抬起頭看向身邊滿頭冷汗的胖子,似笑非笑的說道:“羅默,這次你還真是看走眼了。”


    “伊斯塔倫的淪陷對於凱末爾家族來說既是喜訊也是悲劇,不過還好他們留下了這一點點火種。”奇科子爵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對德萊爾陪笑道:“伊斯塔倫的餘孽對凱末爾家族已經無法構成威脅,但這個年輕人卻又算得上不大不小的麻煩……您難道不覺得,這是專門為您留下來的對手嗎?”


    “對手?嗬嗬……”聽了胖子的解釋,德萊爾的臉色慢慢好轉起來。他托著下巴想了想,點頭笑道:“你說的沒錯,真是個非常合適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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