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決絕的愛意


    手裏的槍忽然好燙,夏小檸手一鬆,去被封清彥強行攥緊,抵著他心口的力道越來越深,好像要活活洞穿他的肉體。


    可他看著她的目光還是溫柔的,痛苦與無奈交織浮現,猩紅的眼宛若要留下血淚。


    “你真的那麽恨我的話,那就用這把槍,殺掉我,不要這麽做,你是在活生生剜我的心……”


    情人的呢喃中,藏著哀痛的祈求。


    封清彥這一生大抵從未對任何人這樣卑微過,把心捧到她麵前,任她踐踏。


    聶夜擎的槍在指尖一轉,懶散的收回了腰間,似笑非笑的充當了這幕鬧劇的唯一觀眾。


    夏小檸掙了幾次,沒能掙開,她反倒不動了,不見底的眼猶如深淵般凝視著封清彥。


    沒有感情,沒有溫度……


    更像是一種另類的嘲笑。


    封清彥的手指,顫抖的越發厲害。


    “夏小檸,你實話告訴我……”


    “這三年裏,有沒有想起過我,哪怕一秒——”


    夏小檸回答的很幹脆,甚至省略了思考環節,“沒有。”


    封清彥輕笑了一聲,一陣風似的,乘著風遊走在這如水冷夜,他淺淺合上眼,疲憊不已,靈魂抽空。


    板機上是她的手指,她的手指上,是他的指腹——


    他沒有留戀的壓了下去。


    封國華大驚失色,怒吼道,“清彥,你瘋了?”


    槍口迸射出的子彈極冷,如同精煉了整個冬季的酷寒,冰封了他熾熱灼烈的一腔愛意。


    值得慶幸的是,最後還能握住她的手……


    也算是這十成苦澀中的一絲甜味了吧?


    血花淹入了漆黑的燕尾服,燈光一晃,胸口依稀有鮮豔閃過,又歸於平靜。


    封清彥仰著頭,徐徐墜落。


    夏小檸手中的槍也應聲落地。


    淩晨的醫院,出奇的熱鬧。


    所有的權威醫生都從夢中被叫醒,半小時內紛紛抵達醫院,救治中彈的封清彥。


    封老爺子大發雷霆,大有救不活他,便要整個醫院陪葬的意思。


    手術室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醫院門口也被封氏保鏢包圍,一縷風都難滲進這嚴峻凝固的氣氛中。


    夏小檸站在醫院大門口,禮服已經被踩髒了,當時局麵太混亂,封氏的人一擁而上。


    反而把她,給擠到了一邊。


    她眼睜睜看著封清彥是如何倒下,褪去血色的臉蒼白似素稿,如一把利刃般割破了她的冷漠。


    他們哭喊著,咆哮著,慌張著,有人按住封清彥的傷口,有人托住他的身體……


    夏小檸很想告訴他們,中彈的人不能移動,否則血會越流越多。


    可沒有人聽她的話,她說了又能如何呢……


    他們早已將她視為殺人凶手,封清彥心口的子彈,少不了她的一分力氣。


    最後是聶夜擎從身後抱住了她,帶著僵硬的她跟著封家的車到了醫院,她下了車,卻沒有進去。


    來來往往不少的醫生護士,像被召集令召喚去的一樣,穿梭在她的周圍。


    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好多的哭聲,震天動地,好像封清彥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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