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溪水往北走了幾裏路,陣陣涼風吹拂,是一片浩渺的湖泊,也正是鮮卑人口中的察汗布魯克池。


    湖泊的兩側是黑壓壓的大軍,在涼風的吹拂下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竟然還活著!”一名光膀大漢咬牙切齒道,他恨不得把這幾道身影撕成碎片。


    此人名為禿發巴,乃禿發族的王子,也是禿發族的第一勇士,號稱千夫不當之勇。


    對麵方向卻是一副笑臉,幸災樂禍道“打吧,狠狠地打,最好是兩敗俱傷!”


    這人是乞伏族的王子,長得俊朗魁梧,配上那一身小麥色的皮膚,絕對是萬千鮮卑少女的殺手。


    不知多少女子自願投懷送抱,他倒也不拒絕,這些年來沒少揮霍。


    此刻,拓跋雅露獨坐一匹駱駝,暗月等人守在左右,任寧直接在下麵牽繩,給足了拓跋雅露麵子。


    當這張絕美的臉蛋公諸於世的時候,兩名王子直接傻眼了,直勾勾的盯著她,口水差點落在地上。


    這也太美了吧,比格桑花還美!


    “死得好!幸虧沒傷到美人。”禿發巴暗自慶幸道,跟拓跋雅露比起來,死去的那兩千士兵簡直微不足道。


    他甚至願意用大好河山去換取美人一笑。


    拓跋雅露目視前方,看都不看二人一眼,徑直的找到拓跋部族的地盤。


    她往前走了很久,差點走到另外雙方的領地,這才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自己的族人。


    簡簡單單的十多個帳篷,百十名士兵鬆鬆垮垮的站著,似乎在等著她的歸來。


    這也……太寒磣了。


    拓跋雅露直接無語,真想去找父親理論。


    另外兩大部族可是派出了五萬精兵,而他們隻有一百來人,真的可以進行比賽嗎?


    當炮灰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吧。


    相形見絀之下,拓跋雅露有些臉紅,真的很難為情。


    任寧強忍著沒笑出聲來,真的有些同情她。


    她好歹是個公主,也是十萬大軍的統帥,如今隻能率領一百士兵,看上去還不是很能打的樣子。


    拓跋雅露欲哭無淚,可憐巴巴的看了任寧一眼。


    她不求任寧幫著找回場子,隻求不會被他嘲笑。


    一百人也是隊伍,最起碼端茶倒水的人有了。


    她徑自進了大帳,也給任寧他們安排了一個帳篷,胡亂的編造了一個身份“這是刀疤勇士、短劍勇士、少言勇士跟廢物勇士。”


    這些名字是拓跋雅露臨時起興,分別對應著任寧、暗月、影月跟鄭良。


    也算符合他們的特征。


    有了這些名字,他們才能堂堂正正的參加比賽,總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是大炎士兵吧。


    對此鄭良表示不服,哪裏就是廢物了,人家很強的好不好。


    按照大賽的規定,今天隻是互相見麵而已,真正的比賽在三天之後進行。


    任寧慵懶的躺在大帳內,心裏卻是犯著嘀咕。


    一百人敵對十萬人,真的有勝算嗎?


    即便是一百個暗月都沒有把握吧?


    沒辦法,自己挖的坑,含著淚也要往裏跳,誰讓你逞強呢!非得要幫拓跋雅露。


    乖乖的回家,老婆孩子睡炕頭他不香嗎?


    ……


    原州城內,眾人急的焦頭爛額。


    天香公主不僅一次想要攻打靈州,即便拚個魚死網破也要找到任寧。


    自任寧離開那天算起,已經過了近二十天,是生是死都沒個消息。


    最開始那幾天還能聽到打鬥的聲音,後來完全安靜下來。


    這是不好的兆頭,他們很可能已經全部陣亡。


    區區幾千人敵對十萬大軍,確實有些螳臂當車,哢嚓,斷了。


    玄月極力阻攔,他知道任寧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此時多半已經打入敵人內部。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去看個究竟!”天香公主一身戎裝,就要開城而出。


    “殿下莫急,不如打開他留下的那個錦囊。”玄月勸解道。


    他知道已經沒辦法攔住心急如焚的天香公主,唯有任寧的話她聽。


    天香公主點了點頭,急切的把錦囊打開,上麵寫著一行小字。


    敵退我進,長驅直入!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令他們二人有些疑惑。


    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雖說惜墨如金,也不能這麽糊弄事吧。


    二人細細琢磨一番,大概有了答案。


    敵退我進的意思大抵是說敵人撤出靈州城的時候,我軍開始發動進攻,奪下靈州之後,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可是,敵人真的會主動把靈州城讓出來嗎?


    二人疑惑不解。


    除非他們是傻子,否則怎麽可能把辛辛苦苦搶來的城池給送回去。


    任寧這是在癡人說夢嗎?


    顯然不是,他有兩個重要依據。


    首先,鮮卑人擅長野戰,不善守城,時間拖得太久,士氣也就弱了,除非繼續進攻,否則就要自己讓出來。


    其次,任寧猜到鮮卑內部也有矛盾,拓跋族把大軍全都放在靈州,很可能被別人趁虛而入。


    所以說,他料定敵人會撤走,最起碼要抽走一部分。


    到時候原州城內的二十萬大軍傾巢而出,滅掉他們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他既能猜到敵人的動向,就能有保命的法子,不妨再等上幾天。”玄月解釋道。


    “寧哥哥真的沒事嗎?”天香公主內心有些打鼓,她相信自己的男子,但眼前的情況似乎過於不利。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留下來了,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了之後沒有跟任寧再見的機會。


    玄月心裏也是嘀咕,縱然任寧有再大的神通,也不可能抵得過對方十萬大軍,此行存在不少變數。


    “全軍聽令,一級戒備,隨時出發!”天香公主大聲下發指令,不敢有絲毫懈怠。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她一直守在城頭,手裏拿著望遠鏡,殷切的盼望著斥候的歸來,但凡敵人有一點動靜她都會毫不猶豫的衝出去。


    ……


    靈州以北,越過浩渺的沙漠,察汗布魯克池附近戰旗飄飄,上麵都是各自的圖騰。


    曆經三天的休整之後,約定已久的大賽即將拉開帷幕。


    禿發、乞伏兩大部族的大軍把比賽場團團圍住,拓跋一族像一粒塵埃般湮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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