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梵玥稍稍抬起頭,便瞧見時念卿癟嘴嫌棄的模樣。


    他無聲無息站直身體,雙手插在褲兜裏,姿態慵懶,表情冷冷的:“時念卿,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放縱,太寵溺了?!我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這次,想好了,再好好跟我說。”


    時念卿不服氣:“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那時候,你隔三差五就趁著放學的機會,想要在學校門口堵我,恐嚇我,威脅我,嚇得我都不敢獨自一個人離開學校。你說你不是痞子,正常的好學生,能做出那般無恥卑劣的行為嗎?!再說了,我也沒說錯啊,那麽好看凸顯你們這些貴族子弟的校服,你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好好穿對過,全部都敞開的,連裏麵的襯衣紐扣都不係。”


    “……”宮梵玥。


    宮梵玥脾氣不好,眾所周知。


    所以,時念卿說出那番言辭之後,心虛得不敢去瞄他。


    現場的氣氛,突然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


    時念卿的耳畔,除了微風吹拂的聲音,再無其他。


    忍了好一會兒,她小心翼翼朝著宮梵玥看去的時候,金色的陽光下,宮梵玥輪廓精致立體的臉龐,竟然繃起了情緒,似乎很不高興。


    時念卿瞬間戒備起來,她警惕瞄著宮梵玥,說話的音量不僅小了下去,語氣也變得有些害怕:“看你的樣子,好像要揍我。宮梵玥,我現在可是孕婦,不僅經不起恐嚇,更無法承受任何外界的一點暴力。你是知道的,我還在流血,並且肚子疼……”


    在時念卿想方設法賣可憐人設的時候,繃著臉的宮梵玥,突然一個噗嗤。


    雖然他抬起手,捏成拳頭,擋住自己的口鼻,但是,時念卿第一次看見宮梵玥笑得如此明媚燦爛。他連整齊的雪白牙齒,都露了出來。


    那一瞬,時念卿有些懵。


    因為她發現:宮梵玥深笑的時候,嘴角邊,竟然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時念卿見過很多有酒窩與梨渦的男人,卻沒有見過有宮梵玥這般笑起來好看的。


    所以,她幾乎看傻了。


    宮梵玥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斂住笑意的刹那,他突然問了個對於時念卿來說,有些題外話的問題:“你入校的時候,十三歲,對吧?!”


    “嗯。”時念卿點頭,有點不明白宮梵玥為什麽突然那麽問,所以,她直接用很困惑的眼神望著他,等著下文。


    宮梵玥見她不能理解他拋出的潛台詞,索性又說:“我跟霍寒景,同歲。”


    “然後呢?!”時念卿依舊一臉懵逼。


    宮梵玥第一次見到時念卿的時候,她整張臉都麵紅耳赤。那時候,他就知道:與學校其他皇室貴族的女孩子不同,她很單純。卻沒想到……


    “跟在霍寒景身邊,那麽多年,還聽不懂?!”宮梵玥揚眉。


    “……”時念卿被宮梵玥繞得腦子愈發暈眩迷蒙了,想了好一陣子,她仍然不明白宮梵玥到底要傳達怎樣的訊息,“好端端的,跟霍寒景有什麽關係?!跟著霍寒景,我就必須能聽得懂嗎?!宮梵玥,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宮梵玥也懶得跟她兜圈子了,嘴角噙著笑意說:“我十八歲,瘋狂喜歡健身。”


    “……”時念卿表示,仍然聽不懂。這跟他喜歡健身,有關係?!


    “以前我以為,你看見我的時候,都害怕得不敢看我,今天我才知道:你觀察得居然如此仔細,連我襯衣的紐扣都沒係都知道。除了這個,你還看見什麽了?!應該什麽都看見了吧?!”


    “……”此話一出,時念卿在大腦裏,好好過濾了一番之後,立刻羞得麵紅耳赤,她咬著嘴唇,眼底憤懣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宮梵玥,你調戲我!”


    “你當初看光光我的時候,我都沒說半個字,今天調戲你,又怎麽了?!”宮梵玥滿臉的匪氣。


    時念卿既懊惱,又羞憤:“宮梵玥,你思想,會不會太那啥了?!我那時候還小,什麽都不懂。”就算把他身體看光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想法好嗎。


    宮梵玥卻說:“小又怎樣?!仗著年紀小,就可以占我便宜。”


    “你自己不係衣服,怪我?!”


    “嗬嗬,時念卿,你蠻不講理。”


    “誰蠻不講理?!我跟你說認真的,當初你堵我,嚇得我經常半夜做噩夢,夢見你要殺我。我的童年都被你嚇得有陰影了?!”


    時念卿委屈到不行。


    可,她終究是高估了宮梵玥的同情心。她都那麽可憐了,宮梵玥的注意力,卻完全沒有在她“噩夢”兩個字上麵,而是……


    “你經常夢到我?!早知道會夢到我,我就不應該隔三差五,而是應該天天去堵你。”


    時念卿:“……”


    宮梵玥:“我說認真的,時念卿,我天天去堵你,你是不是每天都會夢到我?!”


    “……”時念卿臉色黑到極致,瞪了他好半天,“宮梵玥,你走開,我不想跟你這個變態說話。”


    **


    第二帝宮。


    總統辦公室。


    b帝國首相杜非黎,屏退所有的親信,一臉的認真與嚴肅地說道:“b帝國就最南端的海域邊境,探測到一處,容量驚人的油田。目前,此消息,被我全力壓了下來,並未上報,可,隱瞞的時間,不會太長久。閣下,你有什麽打算?!如果這片油田,被b帝國的總統知曉,恐怕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這些年,霍寒景全力打壓b帝國的綜合國力。試圖將b帝國,挪出排名前六的帝國行列。畢竟,b帝國的總統,太礙事兒。


    倘若這片油田,曝光。以現在物流橫飛、資源卻嚴重短缺的環境,那片油田,隻會抬升b帝國的綜合國力。


    這帝國的排名,隻要增長上去,想要再次被拉下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打從知曉那片油田開始,杜非黎整個人便忐忑得坐立難安,連睡覺都睡不著。


    這會兒,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來到s帝國匯報情況,高高懸浮的心髒,這才稍稍往下降了降。


    在等待霍寒景指示的過程中,杜非黎耐著性子,等了許久,也不見霍寒景有半點的回應。


    他抬起頭,朝著辦公桌方向看去的時候,霍寒景眉頭微擰,眼底湧出的光,卻陰冷幽暗,寒凍刺骨。


    杜非黎,不由得被霍寒景那可怕的眸光,嚇住了:“閣下?!”


    霍寒景被站在他側後方的徐則,小聲喚回意識之時,抬眸的刹那,便瞄到杜非黎臉色慘白地僵站在那裏,一副嚇得不輕的模樣。


    “閣下,我真的已經盡量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你具體消息了。可,那片油田突然被發現,真的不是我能隨便操控的。雖然,當初我批準相關人員去那片海域,隻是為了分散總統的注意力,但是萬萬沒想到,勘測隊,居然發現了讓他翻身的契機……”


    杜非黎的聲音發顫得厲害,言辭都哆嗦不清。


    **


    杜非黎秘密離開之後,霍寒景本想去辦公室的休息室,小憩片刻。


    在他脫下外套,對著休息室放置在角落裏的立鏡內自己的倒映出神時,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發出“嗡嗡嗡”刺耳的震動聲。


    鏡子裏,他黑色的襯衣,隻是解開了三顆紐扣,可他大片緊實的胸肌,已經露了出來。


    “說!”霍寒景接通電話的聲音,透著不耐煩與冷意。


    電話是陸宸打來的。


    陸宸的情緒,崩了。


    所以,他根本沒有察覺出霍寒景的情緒異常,隻是委屈到不行地哭道:“爺,我他媽的太憋屈了,當個陸家的將軍,憋屈得跟個狗一樣,甚至不想活了。嗚嗚,宮梵玥欺人太甚,竟然叫我幫我打掃病房。還讓我刷馬桶。爺,嗚嗚,我以後真的沒臉見人了,爺,你不幫我出口惡氣,我現在就想立刻從天台上,跳下去,嗚嗚……”


    “……”聽著陸宸鬼哭狼嚎的聲音,霍寒景隻覺頭痛欲裂,他疲憊地抬起手,掐住自己的鼻梁。


    “他宮梵玥,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拿身份壓我?!把老子惹急了,立刻調十萬兵,把他射成馬蜂窩。副統,有什麽了不起的?!跟我談君臣之道?!在他眼裏,他何時有過半分的君臣之道?!”


    “爺,你真是不知道,宮梵玥那廝,拽起來的時候,尾巴都是伸到天際的雲層裏了,那目中無人的樣子,你沒瞧見,恨不得抽他幾個耳巴子。”


    “宮梵玥連你都不放在眼裏,太欠練了。我做在天台上,想了好久,都沒有懲治他的辦法。我是不是弱爆了?!”


    “嗚嗚,爺,我真的憋屈。憋屈到五髒六腑都疼。”


    “……”霍寒景聽著陸宸在手機那頭,哭哭啼啼半天,刹都刹不住,他極度無語。


    “爺,你幫我想個法子,好生教訓他們一下唄。”陸宸都不知道第幾次提出這個懇求了。


    霍寒景聲音低沉:“他讓你刷個馬桶,都能把你氣得想自殺,也好意思打電話來找我哭?!”


    “爺……”聽了霍寒景的奚落,陸宸更委屈了,“他拿身份壓我,我又的的確確低了宮家一頭。”


    “低?!”霍寒景黑暗的眼底,陰冷得沒有絲毫的溫度,“他再怎麽高,也能把時念卿拽到你頭上?!”


    “什麽意思?!”陸宸聽不明白,吸了吸鼻子問道。


    霍寒景沉默了片刻,這才聲線冷峻:“她閨蜜不是在你手裏麽?!”


    經過霍寒景的點播,陸宸恍然大悟:“對啊,她閨蜜在我手裏,我怎麽沒想到?!”


    陸宸當即興奮得直嚷嚷。


    好一會兒,他這才雙眼放光地詢問霍寒景:“爺,這次你想怎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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