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在自己的房間打坐。
可她始終靜不下心來，原因就在於劉青峰不久前宣讀的口諭：暫停調查，小隊修整。
她跟隨劉青邙的日子很久，非常了解這位金牌執事的為人，看似儒雅隨和，實則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青邙和郭飛白的最大區別，便是多了一層偽裝。
這樣的人，會因為體恤手下而暫停調查嗎？
不可能！
那麽還有一個解釋：不需要調查小隊了。
孫尚香想起鄭飛躍的猜測，隱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若是組織真的出了叛徒，那她最近的所作所為，簡直是通敵！
思緒翻飛，孫尚香感覺自己正在向一個陰冷的深淵下沉。
下沉……下沉。
咣！
門被推開。
孫尚香猛地一個激靈，瞪著大眼睛看向闖入者，繼而大怒：“趙子龍，你想嚇死舊母不成？”
趙雲沒在意她的稱呼，冷冷道：“老大找你議事！”
“議……議事？”
孫尚香頓時有些慌亂，仿佛是一個闖禍的孩子害怕見家長那般，斷斷續續道：“他……叫我……做什麽？”
“說了，議事！”
趙雲神態冰冷，看向孫尚香的眼神窩著火，早在地球時，他就看出這位孫夫人是個惹禍精，典型的克夫、克主相。
現在倒好，都克到地仙界來了。
孫尚香起身，慌慌張張地跟著趙雲來到正殿，當她發現四周布下了隔音陣法時，心中不安的情緒攀升至頂點。
鄭飛躍高高在上，座下的大椅氣勢十足，兩側扶手的龍頭做怒吼狀，看得孫尚香心裏一個勁發虛。
她張嘴欲言：“我……”
“你什麽都不要說！”鄭飛躍揮手打斷，“你先聽我說，待我說完之後，你再決定說與不說、說什麽。”
孫尚香忐忑點頭。
鄭飛躍起身，踱步而來，口吻嚴肅：“我想你的計劃是這樣的，啟用通天門在各宗的情報人員，不惜一切代價將種子弄出宗門，各路人馬帶著種子，於後天某個時間點，在小陰坡集合，然後集體渡過波若洞。”
孫尚香如遭雷噬。
鄭飛躍的每句話，每個字，都仿佛一柄重錘，狠狠敲打在她的心房，掀起天翻地覆的顫動。
她幾乎站立不穩，上下眼皮快速眨動，結結巴巴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在我們內部……安插了人？”
鄭飛躍站定，就在孫尚香的近前，對方身上傳來的香味，讓他想起了之前在林子中的旖旎一幕，浮現於嘴角的譏諷悄然隱去。
“看得出來，你很相信你們的人，寧願相信是我的人打入你們內部，也不願相信己方出了叛徒。”
孫尚香晃了晃，有些頭暈，下意識抓住鄭飛躍的手，語氣近乎哀求：“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這些？”
鄭飛躍摧毀她的最後一絲幻想：“劉青邙！”
一股刺骨寒意襲上心頭，孫尚香再也站立不穩，跌倒在鄭飛躍懷中，絕望悲呼：“我是罪人，我是千古罪人，丞相……”
……
“哭夠了嗎？”
鄭飛躍望著伏在自己懷中哭得稀裏嘩啦的女人，無奈道。
旁邊，趙雲做出“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這樣子”的表情來，同時對老大聳肩，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孫尚香抬起腦袋，兩個大眼睛紅撲撲的，就差來串鼻涕掛上去了：“我該死，我辜負了丞相期望，我是通天門的罪人，我該以死謝罪！”
鄭飛躍頭疼：“在您以死謝罪之前，能不能給您的人去個消息，讓他們取消計劃？隻要種子沒出各大宗門，依舊是隱秘的。”
孫尚香：“種子名單已經泄露，什麽都晚了，嗚嗚嗚，我是罪人！”
鄭飛躍歎氣道：“就連我這外人都看得出來，若是名單泄露，劉青邙何至於在小陰坡等著將你們一網打盡？直接下令讓各大宗門拿人不好嗎？”
“啊？”孫尚香抬起哭腫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名單沒有泄露？”
“泄露是肯定泄露了，不過應該隻泄露了一部分。你之前說過，你們各路人馬之間，沒有橫向聯係，我猜可能是某一路人馬出了問題，這也能解釋劉青邙為何知道種子聚集地，卻沒辦法主動出擊，隻能被動埋伏的原因——他沒法一網打盡！”
鄭飛躍緩緩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孫尚香的表情瞬間來了個爆雨轉晴，驚喜道：“是的！一定是這樣！我之前發布命令時，也留了心眼，給出去的名單是分開的，各宗負責各宗名單。”
鄭飛躍歎息：“難得您還有心眼。”
孫尚香眨巴著大眼睛，問道：“可是哪路人馬出了問題？”
鄭飛躍又是一歎：“我要是什麽都知道，還在這裏和你廢話嗎？快去通知吧，就說情況有變，各路人馬按兵不動，哪路有疑問，就是叛徒！不過那一路的種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棄車保帥吧。對了，你沒和那些人提我的名字吧？”
“沒有沒有。”孫尚香破涕為笑，連連搖頭，“丞相事先特意交代過，你和種子的保密級別一樣，除了我和直接聽命於我的聯絡人外，其他人絕不知情。”
“那就好。”鄭飛躍鬆了口氣。
他就怕這女人腦袋發熱，給各宗臥底來一條“帶種子出窩，鄭城主會接應你們”之類的蠢命令，那他真要跟著逃命了。
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孫尚香此刻的心情，就跟做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眼眶紅紅地跑了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鄭飛躍將她怎麽了似的。
正殿剩下鄭飛躍和趙雲。
鄭飛躍悠然一聲長歎，道：“若非看她是女流之輩，又有同鄉之誼，再加上顧忌那位丞相，我早把她給掐死了。”
“她一直是個麻煩女人，在下界時我就知道了，隻不過……”趙雲欲言又止。
鄭飛躍：“不過什麽？”
趙雲幹笑：“老大，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之所以沒掐死她，不僅是因為女流之輩、同鄉之誼，還有丞相的緣故吧？”
“什麽意思？”鄭飛躍發愣。
趙雲：“您和孫夫人在林子的事情，郭飛白將之當做笑料告訴下麵的執法隊員了，我和他的心腹關係又不錯，所以……”
鄭飛躍：“（⊙_⊙）”
可她始終靜不下心來，原因就在於劉青峰不久前宣讀的口諭：暫停調查，小隊修整。
她跟隨劉青邙的日子很久，非常了解這位金牌執事的為人，看似儒雅隨和，實則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青邙和郭飛白的最大區別，便是多了一層偽裝。
這樣的人，會因為體恤手下而暫停調查嗎？
不可能！
那麽還有一個解釋：不需要調查小隊了。
孫尚香想起鄭飛躍的猜測，隱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若是組織真的出了叛徒，那她最近的所作所為，簡直是通敵！
思緒翻飛，孫尚香感覺自己正在向一個陰冷的深淵下沉。
下沉……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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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尚香猛地一個激靈，瞪著大眼睛看向闖入者，繼而大怒：“趙子龍，你想嚇死舊母不成？”
趙雲沒在意她的稱呼，冷冷道：“老大找你議事！”
“議……議事？”
孫尚香頓時有些慌亂，仿佛是一個闖禍的孩子害怕見家長那般，斷斷續續道：“他……叫我……做什麽？”
“說了，議事！”
趙雲神態冰冷，看向孫尚香的眼神窩著火，早在地球時，他就看出這位孫夫人是個惹禍精，典型的克夫、克主相。
現在倒好，都克到地仙界來了。
孫尚香起身，慌慌張張地跟著趙雲來到正殿，當她發現四周布下了隔音陣法時，心中不安的情緒攀升至頂點。
鄭飛躍高高在上，座下的大椅氣勢十足，兩側扶手的龍頭做怒吼狀，看得孫尚香心裏一個勁發虛。
她張嘴欲言：“我……”
“你什麽都不要說！”鄭飛躍揮手打斷，“你先聽我說，待我說完之後，你再決定說與不說、說什麽。”
孫尚香忐忑點頭。
鄭飛躍起身，踱步而來，口吻嚴肅：“我想你的計劃是這樣的，啟用通天門在各宗的情報人員，不惜一切代價將種子弄出宗門，各路人馬帶著種子，於後天某個時間點，在小陰坡集合，然後集體渡過波若洞。”
孫尚香如遭雷噬。
鄭飛躍的每句話，每個字，都仿佛一柄重錘，狠狠敲打在她的心房，掀起天翻地覆的顫動。
她幾乎站立不穩，上下眼皮快速眨動，結結巴巴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在我們內部……安插了人？”
鄭飛躍站定，就在孫尚香的近前，對方身上傳來的香味，讓他想起了之前在林子中的旖旎一幕，浮現於嘴角的譏諷悄然隱去。
“看得出來，你很相信你們的人，寧願相信是我的人打入你們內部，也不願相信己方出了叛徒。”
孫尚香晃了晃，有些頭暈，下意識抓住鄭飛躍的手，語氣近乎哀求：“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這些？”
鄭飛躍摧毀她的最後一絲幻想：“劉青邙！”
一股刺骨寒意襲上心頭，孫尚香再也站立不穩，跌倒在鄭飛躍懷中，絕望悲呼：“我是罪人，我是千古罪人，丞相……”
……
“哭夠了嗎？”
鄭飛躍望著伏在自己懷中哭得稀裏嘩啦的女人，無奈道。
旁邊，趙雲做出“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這樣子”的表情來，同時對老大聳肩，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孫尚香抬起腦袋，兩個大眼睛紅撲撲的，就差來串鼻涕掛上去了：“我該死，我辜負了丞相期望，我是通天門的罪人，我該以死謝罪！”
鄭飛躍頭疼：“在您以死謝罪之前，能不能給您的人去個消息，讓他們取消計劃？隻要種子沒出各大宗門，依舊是隱秘的。”
孫尚香：“種子名單已經泄露，什麽都晚了，嗚嗚嗚，我是罪人！”
鄭飛躍歎氣道：“就連我這外人都看得出來，若是名單泄露，劉青邙何至於在小陰坡等著將你們一網打盡？直接下令讓各大宗門拿人不好嗎？”
“啊？”孫尚香抬起哭腫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名單沒有泄露？”
“泄露是肯定泄露了，不過應該隻泄露了一部分。你之前說過，你們各路人馬之間，沒有橫向聯係，我猜可能是某一路人馬出了問題，這也能解釋劉青邙為何知道種子聚集地，卻沒辦法主動出擊，隻能被動埋伏的原因——他沒法一網打盡！”
鄭飛躍緩緩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孫尚香的表情瞬間來了個爆雨轉晴，驚喜道：“是的！一定是這樣！我之前發布命令時，也留了心眼，給出去的名單是分開的，各宗負責各宗名單。”
鄭飛躍歎息：“難得您還有心眼。”
孫尚香眨巴著大眼睛，問道：“可是哪路人馬出了問題？”
鄭飛躍又是一歎：“我要是什麽都知道，還在這裏和你廢話嗎？快去通知吧，就說情況有變，各路人馬按兵不動，哪路有疑問，就是叛徒！不過那一路的種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棄車保帥吧。對了，你沒和那些人提我的名字吧？”
“沒有沒有。”孫尚香破涕為笑，連連搖頭，“丞相事先特意交代過，你和種子的保密級別一樣，除了我和直接聽命於我的聯絡人外，其他人絕不知情。”
“那就好。”鄭飛躍鬆了口氣。
他就怕這女人腦袋發熱，給各宗臥底來一條“帶種子出窩，鄭城主會接應你們”之類的蠢命令，那他真要跟著逃命了。
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孫尚香此刻的心情，就跟做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眼眶紅紅地跑了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鄭飛躍將她怎麽了似的。
正殿剩下鄭飛躍和趙雲。
鄭飛躍悠然一聲長歎，道：“若非看她是女流之輩，又有同鄉之誼，再加上顧忌那位丞相，我早把她給掐死了。”
“她一直是個麻煩女人，在下界時我就知道了，隻不過……”趙雲欲言又止。
鄭飛躍：“不過什麽？”
趙雲幹笑：“老大，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之所以沒掐死她，不僅是因為女流之輩、同鄉之誼，還有丞相的緣故吧？”
“什麽意思？”鄭飛躍發愣。
趙雲：“您和孫夫人在林子的事情，郭飛白將之當做笑料告訴下麵的執法隊員了，我和他的心腹關係又不錯，所以……”
鄭飛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