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分別原來這麽傷


    史戰南要走了。


    與以往去學校不一樣,與以往兩人隻分別短短幾天不一樣,這次的史戰南,要走很久,要走很遠。


    若是倪寶珠沒有懷孕,或許他們的分別還不會這麽難過,可是現在,倪寶珠已經快要生了,在她最需要丈夫陪伴的時候,他卻要離開她。


    而且,還離得那麽遠。


    “寶珠,等你生孩子時,我一定回來。”


    一大早,史戰南的行李都在小客廳裏放著,他半跪在病床邊,握著倪寶珠的手,眼中滿是不舍。


    與史戰南的依依不舍相比,倪寶珠卻顯得很是平靜,嘴角一直都帶著笑。


    “我知道,不是都給你說了嘛,別擔心我,我身邊有這麽多人照顧著呢,除了咱爸還沒退休,其他三個人都退了,天天兒守著我,你還不放心?”


    聽到這話,史戰南更是握緊了倪寶珠的手。


    “可是這不一樣啊,我是你丈夫,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該陪著你才是。”


    倪寶珠笑,“你陪著我能怎麽樣?能幫我生孩子嗎?你呀,趕緊走,別一會兒趕不上火車了,等昧還在外麵等你呢!”


    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


    昨晚,史戰南一晚上都沒睡,他沒有回家收拾行李,就那麽陪在倪寶珠身邊,怔怔看著她的睡容,心裏很是愧疚和不舍。


    外麵的倪等昧頻頻看著手腕的表,不停在催促。


    “史戰南,史大爺,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其他人估計已經抵達火車站了,咱倆,別拖後腿啊!”


    倪等昧快要哭了,就算醫院離火車站不太遠,可現在距離開車隻剩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了,他倆還得去找隊伍,壓力很大啊。


    聽到三哥的催促,倪寶珠從史戰南手心抽回自己的手。


    “趕緊走吧,等昧說得沒錯,你這不能還沒開始就拖大家後腿,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一旁的楊若薇也附和道,“戰南,聽話,趕緊走吧,家裏有我們在呢,你別擔心。”


    “史戰南,起立!”


    倪之羽站在門口,用極為嚴厲的語氣發號施令。


    聽到嶽父的命令,史戰南終於站起身來,他眼眶有些紅,盯著倪寶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哎呀,你別這麽看著我,你趕緊走,多大點兒事,你鬧得像是生離死別!”


    倪寶珠笑著推了史戰南一把,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看著倪寶珠臉上的笑,史戰南歎息一聲,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寶珠,你真的沒生氣?”


    “你看我像是生氣的樣子嗎?咱們大院裏長大的孩子,這點事兒算什麽?我都懂,放心吧!”


    倪寶珠抓著史戰南的手,捏了捏手心,眼中帶著安慰。


    “那我一會兒走時,你也不許難過,也不許掉眼淚!”


    “我才不難過呢!再說了,這點兒事哪裏值得我哭?我又不是小孩子,趕緊走趕緊走,別在我麵前晃蕩,煩!你走了,我再睡會兒!”


    看著倪寶珠臉上輕鬆的笑容,史戰南那顆沉重的心也變得輕鬆不少。


    “這樣,我就放心了,那媳婦兒,我……走了?”


    史戰南俯身吻過倪寶珠的唇,將她抱得緊緊的。


    “走走走,快走吧!你一個大男人,這婆婆媽媽的,我都替你著急,拜拜!”


    倪寶珠衝著史戰南揮揮手,眼中滿是笑,嘴角也是笑。


    “好,那我走了,你乖乖聽話,等我回來。”


    史戰南再次親吻過倪寶珠的臉頰,終於轉身,拎起放在門口的行李,頭也不回的,快步出了病房。


    坐在床上的倪寶珠目送著史戰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來,眼眶慢慢蓄滿了淚水。


    “小幺……”


    楊若薇看到倪寶珠濕漉漉的眼眶,她上前伸手撫上她的肩膀。


    這一聲“小幺”,像是打開了淚腺的開關,倪寶珠強忍在眼眶的淚水,忽然就不受控製從臉頰滾落。


    她哽咽喊了聲“戰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淚落得更加洶湧。


    楊若薇心疼不已,她坐在床邊抱著倪寶珠,讓她伏在她懷中哭出聲來。


    “好孩子,想哭就哭吧,媽媽知道你舍不得戰南,媽媽都懂。”


    倪寶珠的淚水打濕楊若薇的衣襟,也打濕了她的手心,她哭得那麽難過,讓楊若薇的心都碎了。


    李美棠心裏也好受不到哪裏去,她沒有去送自己的兒子,而是在病房裏陪著倪寶珠。


    “寶珠,對不起,都怪媽媽不好,當初,就該攔著不讓戰南報名的,什麽工作能比你和孩子更重要呢?是媽媽的錯。”


    李美棠心裏又是愧疚又是後悔,當時,她就該堅持自己的想法,說什麽都不讓史戰南走。


    倪寶珠一邊搖頭,一邊哭著說道,“媽,你別這麽說,不怪你,我也不怪戰南,我就是……就是舍不得他,我就是想他。”


    史遠航和倪之羽站在小客廳裏,看到倪寶珠哭得那麽傷心,倆人對視一眼,心中也很是難受。


    李美棠衝出來,對著史遠航發了脾氣。


    “你怎麽能這麽自私?為了你的私心,硬是讓戰南報名什麽救援中心,你不知道寶珠要生孩子嗎?你不知道她現在最需要戰南嗎?”


    史遠航沒理,自然不敢反駁,隻得任由妻子埋怨,他理解,他都能理解!


    “當初結婚時,說好了不讓寶珠受委屈的,可現在呢?史遠航,這種滋味我都懂,我體會過很多次了,我知道很難受,所以我不想讓寶珠再受那樣的委屈!”


    李美棠越說越難受,她可以忍受夫妻分別的滋味,可以忍受在需要丈夫時丈夫卻不能在身邊的失落,可是,她不願讓倪寶珠再難過了。


    眾人一陣沉默,倪之羽歎息一聲,拍了拍史遠航的肩膀。


    “咱們的決定沒有錯,寶珠會理解的,她是我女兒,我知道她的心!”


    正說著,隻聽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原本已經離去的史戰南,不知什麽時候竟又折身返回來。


    此刻,站在門口,聽著倪寶珠難過的哭聲,聽著倪寶珠含糊說著舍不得他離開的話,他的眼眶也已經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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