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趙天和賀雲鬆也依舊會隨我一同行動。


    這次探查襲擊行動有點類似於我們二次偵查魏元虎那鎮子的情況,隻不過這次的規模相較於前者來說要大了不少。


    我很清楚這兩夥人的博弈不會那麽輕易完結,恐怕在我們離開之後,九河市的戰鬥不僅沒有快速結束,反倒是持續了更久的時間。


    不過事情的進展比我想的還要誇張一些,因為當我們再次返回到九河市的時候,才驚奇地發現這裏的戰鬥竟然從我們離開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足足兩天的時間!


    難怪我們在之前的遷移過程中沒有碰到什麽阻礙呢,原來兩方人員將重兵都調集到九河市了。


    現在的戰爭規模起碼要比之前擴大了五六倍,原先隻有九河市內部處於交火狀態,但是現在戰線早就從九河市為起點,一直沿西擴散到了東口省的邊境區域,而且感覺這場戰鬥已經把雙方的精銳戰鬥力量都調集來了。


    不過趙天卻說這還遠沒有達到遊蕩者的真實水平,充其量也就是距離邊境比較近一些的營地人員被地調集到了這裏,但即便如此,這樣的戰鬥規模也是前所未有的,即便是以前遊蕩者和藍鳥公司衝突最嚴重的香寧市地區,彼此也沒有調集過如此眾多的人員參戰。


    “難道你們和這些緬甸人以前有過矛盾?”我疑惑地問道:“否則他們怎麽會這麽喪心病狂的?”


    趙天立馬搖了搖頭:“不可能,我們和這些緬甸人的接觸是很少的,而且彼此間也沒有什麽大的衝突,就算是個別人和他們的利益發生過衝撞,也不可能這麽大動幹戈。我認為……這些緬甸人可能是在自己的地盤待不下去了,他們也把目標瞄準了蠱蟲病毒無法生存的東口省,這是想要把遊蕩者徹底抹殺幹淨呢。”


    沒想到這趙天居然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但我感覺又沒這麽簡單,因為就算是緬甸人要進入東口省,那他們為什麽不先和遊蕩者進行一次和平談判呢?如果可能的話,他們完全可以不費一兵一卒進入,還是說……他們早就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談判過,而且談崩了?


    我感覺這個可能性並不大,因為這兩方人員如果真的接觸過,無論是秦先生還是劉勇,乃至於趙天都會聽到鳳聲的。


    更何況在我之前進入九河市跟其他的遊蕩者對話,尤其是和戚方的對話中,並沒有看出任何這方麵的跡象。


    所以嘛,我感覺最有可能的就是緬甸人認為遊蕩者裏那些不具備健全思維的人是一個很大的潛在危險,必須全數消滅不留活口才行,進而將剩餘的少部分正常思維的遊蕩者也納入了抹殺名單之內。


    現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些緬甸人的行進規模到底有多少,已經到底是通過何種方式來到這裏的。


    如果他們真的是通過“挖地道”的方式出現,我也認為這樣的地道不可能是直接從緬甸挖來的,那樣的工程量,即使有成百上千的小黑東西替他們勞作也是需要相當長的時間的。


    再加上這些緬甸人第一時間出現的地點位於東口省邊境,所以我認為他們很可能是大部隊先行進到距離東口省附近的某處,然後再從這個地點開始進行地下挖掘工作,一直到現在的突然襲擊為止。


    這個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趙天的認可,他也說這些緬甸人是不可能從地麵接近遊蕩者所轄地的,想要達成這種突然襲擊的條件,唯一的可能就是地下的突襲了。


    對於現在這種大規模的交火,無論我們再怎麽探查也不可能洞悉到全部,所以我們隻能撿最關鍵的部分來,我們還是要重點觀察一下九河市內的戰況,尤其是到底誰占據上風的問題。


    本來以為接近九河市將會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然而事實上現在的難度簡直要比之前降了不止一個檔次,因為戰亂的緣故,根本就沒有人對周邊的地形進行安全巡邏,反倒是極度的混亂讓我們於戰場中如入無人之境。


    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的,因為我們總撿那些戰鬥不激烈的地區行進,再加上有白夜的老兵支持,所以遇到小股的敵人,無論他是緬甸人還是遊蕩者,都能被我們三下五除二解決掉。


    總之我們現在遇到的所有人都不是自己人,因此對這些家夥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趙天的戰鬥技能在這些小規模衝突中得到了進一步的體現,我發現自己之前或許是真的小看他了,這個人雖然體質屬於正常人範疇,可是在近身搏鬥的時候,即便是遇到超感人也不會落太多下風,反倒還能在周旋過程中將對手打殘甚至打死。


    如果再加上這趙天的戰術領導能力,的確不失為一員“戰將”,然而這貨卻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忠誠度不夠,我根本不敢把大任交付於他。


    就連賀雲鬆都小聲說趙天這個人很有潛力,其實在我們現如今人才缺乏的情況下,如果能想辦法讓趙天為我們效力,也不失為一個靠譜的辦法。


    不過想要達成並且確認這一點,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趙天已經連續背叛過我兩次了。


    我們就這樣一路連打帶躲,很快就到了之前曾經進出過的正麵峽穀處,隻見這邊已經是屍橫遍野了,不過人類的屍體隻是極少數,絕大多數都是各類蠱物的屍體。


    看樣子緬甸人後來又調來了數量恐怖的蠱物群,但是又被遊蕩者守備軍消滅了很大一部分。


    至少從我們一路走來的情況看,兩方人員暫時還沒分出高低,算是有點兩敗俱傷的意思了,而這也正是我最願意見到的情形。


    我們在峽穀入口處等了好半天也沒看到裏邊傳出任何響動,最後我讓賀雲鬆先行一步去探查了一下情況,他回來告訴我說峽穀最多隻能深入五六公裏,再往裏走的話會出現一股很刺鼻的氣味,這味道他完全無法忍受,時間長了的話甚至會覺得呼吸困難。


    我第一反應就是緬甸人用某種毒氣襲擊了九河市,但是聯係到穀口的蠱物屍群來看,又感覺它們很像是被這些“毒氣”弄死的。


    緬甸人總不至於傻到讓自己的蠱物也死吧?


    另外,對於這種氣息我也很好奇,我目前所已知的氣息有靈能、寒氣還有各種顏色的戾氣,以及我最新發現的那第三種神秘氣息,但這些氣息無論哪一種都不具備賀雲鬆剛剛所說的特點。


    他說這些氣息快讓他窒息了……我的好奇心也被很快勾了起來。


    我讓賀雲鬆和趙天、白夜他們守在穀口,我自己順著賀雲鬆剛才所說的位置處朝穀口內部快速行進起來。


    穀內的屍體就更多了,的確絕大多數都是各類蠱物的屍體,幾乎很少能看到人的身體,而且越往裏走我就發現這些蠱物的屍體似乎有些蹊蹺了,它們看起來幾乎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同時暴斃的,看來罪魁禍首很有可能就是那股神秘氣息了。


    很快我便抵達了賀雲鬆所說的大概距離位置,但我在這裏除了屍臭味兒卻什麽都聞不到,接著我又繼續朝前行了大概兩三公裏的樣子,此時已經快要接近到九河市的內部區域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鼻子裏麻了一下,像是被人塞了一鼻子的花椒大料一樣,緊接著我又感覺眼睛也傳來一陣辛辣,眼淚也隨之流了出來。


    ……


    我怕自己的眼睛被弄瞎,急忙想要後退,但我此時卻發現自己對這些氣息的適應力正在漸漸加強著,前後也就不到十幾秒的功夫,我剛才的那些怪異不適感就開始接二連三退去了。


    我抱著試驗的心態又繼續停留了一會兒,確認無恙後,我便開始朝市內行了進去。


    現在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因為整個九河市內早就成了一片死城了,從這裏開始,遊蕩者的屍體就開始呈階梯式上升了,而且越是往市政廳方向,屍體的數量也就越多。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可以肯定並不是所有的遊蕩者都死在了這裏,之前秦先生早就告訴過我,九河市內外都遍布了許多的密道,就算是他們被“毒氣”包圍,也肯定有人能從逃生通道溜走。


    但我現在所關心的並非是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活了下來,而是關心這些“毒氣”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首先這“毒氣”的來頭就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了,因為我感覺這種氣息更像是突然出現的,打了緬甸人和遊蕩者雙方人員各一個措手不及,這才有了現在九河市內外的慘狀。


    其次,這種“毒氣”又是如何產生的呢?我現在已經能切身感受到這種氣息的類別了,它們既沒有戾氣的粗糙感,也沒有靈能、寒氣之類的細膩感,如果硬要給這種氣息找個形容物的話,我更願意認為這是一種近似於把細辣椒麵揚到空中後,又被人吸入體內的感覺。


    最後就是這些“毒氣”的危害性了,我雖然貌似可以暫時免疫它們,但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可以,賀雲鬆就是一個很顯著的例子。我不禁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像在寒帶使用靈能一樣,也屬於我的一個特殊能力?或者說是“特權”?


    我既不想,也不敢在這九河市內做過多的停留,因此當我探明大致情況之後便迅速退了出來。


    和進去的時候一樣,出來時也沒遇到任何敵對勢力的人,就連賀雲鬆和趙天、白夜他們守備的路口處都沒有任何其他的人經過。


    出來後我剛想把裏邊的情況和眾人說一說,但是大家夥見到我後的第一反應都是指著我的眼睛,一臉被嚇壞了的表情。


    賀雲鬆給我拿了半塊鏡子讓我自己看,我這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眼睛現在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藍色。


    那種以往隻有在全黑暗狀態下,或者是我體內開始主動運行靈能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藍光,現在已經自然而然流露出來了,而且這藍光的強度相較於以往還加深了不少,也……更加純淨了不少。


    要知道月靈他們眼中的藍光就是一種純淨的清澈藍色,而我此時現在的顏色純度也正在朝著這個方向邁進。


    這不禁讓我懷疑是不是因為隨著靈能的變強,這種顏色純度也會跟著加強。


    其他人對於眼中的藍光都沒什麽經曆,現在突然看到我這種情況的反應也實屬正常,我雖然自己心裏也不是完全有底,但我還是告訴他們這並不是什麽大事。


    現在九河市附近的情況已經探明白了,我認為即便是沒有我們的襲擊幹擾,我們的遷徙隊伍也應該能大部分抵達那處選好的下水道地址,所以我便打算和其他人就此撤離。


    但就在我們剛打算離開的當口,一群緬甸人卻突然出現並且攔住了我們。


    他們並沒有對我們實行包圍,並不是因為他們人數不足,而是他們似乎本來就沒這個打算。


    我們立馬舉起了手裏的碎石槍打算迎戰,不過誰都沒有率先開火,畢竟我們和這些緬甸人的衝突少的可憐,彼此間並不像遊蕩者還有救世軍那樣水火不容。


    再加上這些緬甸人現在可以牽製住遊蕩者的勢力,所以我並不想和他們動手。


    出乎我的意料,這些緬甸人竟然也表示了和平,他們紛紛舉高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接著我便聽到他們之中站在最前位的一個男子開口說話了。


    這居然是個會漢語的緬甸人,雖然操著一口略顯蹩腳的漢語,但我們還是能很容易聽懂。


    這緬甸人紮了個小辮子,滿臉的古怪紋身,頗有那種老林子裏土著的氣息,這人指著我的位置問道:“你……為什麽不害怕九河市內的戾氣?”


    我皺了皺眉,他居然提到了戾氣,莫非說的就是那些讓普通人喘息困難的東西?難道這些氣息也是戾氣?


    還有,這些人原來早就知道我的行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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