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兩人認識,那恐怕也是單純的同時關係罷了。


    隻聽聶盤立馬壓著嗓子說道:“千萬別讓他們聽到!那些緬甸蠱師的耳朵靈的很!”


    “怕什麽……他們又聽不懂我們講話。”聶萍撇了撇嘴,她和島上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還是那種外表不吭不哈,但其實內心比誰都清楚的人。


    “可千萬別這麽說!”聶盤一把捂住她的嘴說道:“你小心點!不僅那些蠱師的聽力好!其他人的聽力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聶盤說話的同時還指了指遠處的月剛。


    聶萍這才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那……”不過她貌似依舊很不甘心的樣子:“可是……你讓我怎麽和別人解釋?”


    “沒有解釋的辦法……隻能把事實做成!”聶盤壓著嗓子厲聲說道:“否則你我都會沒命的!”


    ……


    把事實做成……


    我擦。


    這個矮胖子把妹的招數真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這可是以性命想要挾了,而且還是不容反抗的……


    他所謂的“事實”自然就是必須得真的生個娃!


    而且這個娃現在就在我身邊……


    聶比……


    不過從後來的清明夢裏,我倒是能看得出來聶盤是真的對她好,倒也算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了。


    這時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要知道這裏並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那個詭異小姑娘帶給我的清明夢幻境,這裏的一切東西,包括任何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她當時的親身所感受到的。


    那也就是說……


    我現在既然可以聽到他倆的對話,就表明那個小姑娘當時也一樣聽到了!


    想到這裏,我急忙朝四周環視了一圈,果然發現剛才跟著其他蠱師去搜查資料的那個小姑娘此時就站在一處房間門口,定定地看著聶盤和聶萍這頭。


    ……


    我擦……


    這小姑娘的眼神簡直比她變成蠱物之後還要嚇人,眼神之中盡顯淩厲之色。


    接著就見她突然轉身朝身邊的一個成年緬甸男子身邊走了過去,開始在那人身邊耳語起來。


    我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兒上,雖說我知道這聶萍後來安全活了下來,但我此時還是不由得為他們捏了把汗。


    ……


    清明夢進行到這裏突然執行了一個掐斷,我四周的景物快速變暗消失,接著我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新的場景之上。


    看來這個清明夢是被那個詭異小姑娘有意引導的,否則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斷層”的,這是不是意味著此時的那個小姑娘已經開始恢複神智了?她這是在給我有意引導過去的故事?


    我心中驚喜的同時,也認出了現在的位置。


    依舊是那個實驗基地,不過時間線肯定已經跨度了至少一天以上了,因為同樣的太陽高度下,之前的淩亂不堪已經徹底被整理過了,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聽到從樓道末尾處傳來一陣極其激烈的喊叫聲,聽音色正是那詭異小姑娘的。


    “咚!”


    樓道盡頭的門被猛然踢開,同時我周圍的景物也更加清晰了起來,隻見之前還和那小姑娘協同作戰的緬甸成年蠱師現在卻反過來將那小姑娘五花大綁,就跟運送動物一樣抬了進來。


    緊跟在這些人身後的還有另外的那些緬甸小孩子,同樣都被綁縛了起來。


    這些緬甸小孩都在用我聽不懂的緬甸語大聲呼喊咒罵著,其中尤以那小姑娘的聲音最為淒厲,我看到她的眼神中暴露出無盡的仇恨目光。


    我心裏一冷……


    果然又是個受苦難的小孩……


    不過嘛……


    他們和月塵貌似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月塵自始至終都是萬萬全全的被害者身份,她從來沒有加害過任何人,但這些緬甸小孩子可是親手殺過人的!即使他們殺的是藍鳥公司的職員,那在我眼裏看來也是不可原諒的。


    這些緬甸的成年男子迅速將所有的小孩抓到了靠走廊右側的一個空白房間之內,我看到這房內放著很多我所熟悉的裝置。


    包括帶有四個鐵環的石台子以及各式各樣的實驗器材,甚至還有一個我和聶比都曾經“住過”的那種被綠色溶液灌滿的玻璃容器。


    緊接著又是一些藍鳥公司的成員也跟了上來,不過這次的藍鳥公司成員就全部都是月剛的手下了,而且我注意到聶盤這個時候已經和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了。


    我聽到聶盤一直都在月剛耳旁說那些小孩子的壞話,說什麽那些小孩子都是些被蠱術浸染嚴重的蠱師,危害性極大,在心智沒有發育成熟的情況下擁有這麽強的力量肯定會成為禍患,叫月剛不要對他們手下留情,當成第一批實驗體是最好不過的了。


    月剛看起來居然已經對聶盤的話深信不疑了,一直都在連連點頭,並且還隨聲附和著。


    我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聶盤之所以能保住他自己和聶萍,肯定是用了什麽高明的手段離間了那些小孩子和月剛還有其他成年緬甸人之間的關係,使得他們反過來將這些小孩子全部扣押了起來。


    但我實在搞不明白這聶盤用的是什麽方法,就算他有三寸不爛之舌可以說得動月剛,那麽那些緬甸人怎麽又可能對自己的人,而且還是一群小孩子動手呢?


    我才想到這裏,答案就被揭曉了……


    因為此時從樓道後方又走進來最後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老女人。


    是魏冬梅來了。


    這家夥現在一副精氣神滿滿的樣子,而且她一出現,月剛等人就表現出一副俯首稱臣的樣子,看來之前她擔任進攻基地的遠程指揮不是沒有原因的。


    魏冬梅進來之後跟月剛簡單說了幾句,大意就是警告月剛不要放鬆對陳烈那邊的警惕,要一直和總部的眼線保持聯絡,還說她已經遊說過陳烈和他的孫子了,叫月剛暫時不要擔心陳烈會把基地被襲的事情懷疑到他頭上。


    接著她又朝著剛才那幾個緬甸小孩子被帶去的房間裏走了進去。


    那些小孩子一看到魏冬梅就紛紛以求救的語氣喊叫起來,看來這些天真的傻孩子還以為魏冬梅是來救他們的呢,不過魏冬梅卻在那些緬甸成年人耳旁說了幾句話,最後又做了個“哢嚓”的手勢,接著便轉頭離開了。


    難怪這些緬甸的成年人會這麽對待這些小孩兒,搞了半天是魏冬梅的意思,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麽聶盤能保住他和聶萍了。


    可以預見的是,魏冬梅用了某種方法讓那些緬甸人沒有相信那個詭異小姑娘聽到的話,反倒還把矛頭指向了他們自己。


    ……


    黑暗再次襲來……


    短暫的黑暗過後,我發現自己還是處在原地,不過場景已經完全變了。


    現在這裏已經堪比恐怖電影裏的密室場景了,昏黃的白熾燈光之下,那些緬甸的小孩子被分成兩組各自綁在石台子上,而其中尤以那個小姑娘最慘,她被單獨浸泡在了那充滿綠色液體的玻璃容器之內,現在已經失去神智懸浮在溶液內了,隻有她胸前的起伏表明她還活著。


    其他的緬甸人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了以月剛為首的一群名義上是藍鳥公司的成員,其實是月剛手下的人……


    這些人裏的一部分還穿著防塵服,手上拿著各種各樣的儀器針劑,正在對著石台子上的那些緬甸小孩子做著實驗。


    更讓人心驚肉跳的是,除了泡在容器裏的那個小女孩兒外,其他被綁縛在石台子上的小孩子現在都是醒著的!


    他們都在哭喊。


    我這個時候就算心腸再硬,再是責怪他們殺了藍鳥公司的職員,也由不得有些心軟了。


    畢竟都是孩子,他們之前的行動八成其實也是受到了那些緬甸成年人的指使,但現在那些成年人沒事,他們自己卻成了小白鼠一樣的試驗品。


    月剛之前在對待自己的女兒和月靈時雖然顯得冷酷,但至少也表露出了一絲親情,在關鍵的時候甚至也拚死保護過她們。


    然而……


    在麵對著這些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外國小孩兒時,他的冷血無情就達到極致了。


    他竟然自己親手給那些小孩子注射了劑量恐怖的藥水,不同的小孩子在被注射了不同的藥劑之後也會出現各異的反應,有的小孩更是當場就吐血而亡了。


    我感覺心寒到了極點。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足有十多分鍾,而且還沒有結束,最後還是那小女孩兒自己切斷了清明夢。


    在這最後一個夢境片段結尾的部分,我看到那小女孩兒在溶液中睜開了眼睛,用絕望的神情朝容器之外看了出去……


    我和她的臉正好對在了一起。


    清明夢消失……


    我重新墜回到了現實當中,接著就聽到聖女的聲音傳了過來:“主人!她好像……好像醒了!”


    我渾身打了個激靈,睜眼朝前看去,正好看到那小姑娘也正對著在看我。


    這個臉和她在容器裏的臉一模一樣。


    ……


    沒錯,她恢複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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