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這一點我並不意外,畢竟我和蠱物也打交道很多次了,知道他們的習性就是避開陽光,而一切和蠱物有關的研究設施都會建在地下,至少大部分是在地下。


    真正讓我意外的還是聖女,我感覺她對這個地方似乎是真的毫不知情一樣,而她又自稱是伏都教的人,這就更加說不通了。


    這個地方離別墅區實在是太近了,而且聖女似乎又有某種我所不知道的隔空千裏傳音的方法,這也就是說她對事物的感知能力肯定也要遠超常人,再加上月靈也說聖女的人曾經對別墅區周邊的地形排查過,那聖女就更不應該對這裏一無所知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發覺自己剛才對聖女似乎還是太過於信任了,以至於她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現在恐怕還是得多留個心眼,至少也得暗中觀察和推測一下聖女此時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還有,在進入地下層之後,我更是得時刻留意這聖女的一舉一動,她如果真的是伏都教的人,那即便對這個地方不是完全熟悉,也應該了解相當多才多,她雖然是一副麵具臉,但我還是認為可以從她的其他表現上觀察出端倪。


    這時聖女開始催問我聽到的情況,我起身將剛剛聽到的那若隱若現的哭聲跟她講了一遍,聖女點了點頭說道:“這麽看來,那個小女孩兒還在地下。”


    “嗯。”我皺著眉說道:“她肯定在,不過我擔心的是……會不會有其他的小孩子。”


    “當然會有。”聖女立即說道:“起源計劃所培養的初代個體數量相當的多,如果說這個小女孩兒能存活,那其他的小孩子沒理由會無緣無故死掉,就算按照最大比例來除掉,我感覺現在存活的個體至少也得在五十人以上。”


    “竟然有這麽多?”我驚奇地說道。


    “對,這還不排除那些我不知道的。”聖女用囑咐的語氣說道:“所以你現在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我心說自己現在最不可能出現的思維就是“掉以輕心”了,相反,我已經把那些神秘的小孩子當成自己的頭號威脅了。


    而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盡量化險為夷,把這些“危險”變成自己的“助手”。


    當然……前提得是聖女剛才沒有騙我。


    接下來我又聽了一小會兒,發現那哭聲依舊時斷時續,不過似乎並沒有改變位置。


    另外,除了這單一的哭聲之外,我竟然聽不到一絲一毫其他的動靜了。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之前通過血融石下地的入口處,當然了,這邊的血融石已經再一次閉合了,不過我們早有準備,我把之前聖女給我準備的那些血水灑了一些在地板上,接著就見這地板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隆聲,然後便裂開了一個狹長的細口子。


    這口子才一出現,我果然就聞到從地下又飄上來一股子更為濃鬱的硫磺味兒,看來我們剛才的推測沒錯,爆炸的確是從地底發生的。


    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個爆炸在這裏起什麽作用。


    要知道在蠱術麵前,所謂的火藥爆破其實可以算作兒戲了。


    換句話說就是假如一個人已經掌握了純熟的蠱術,或者是操控蠱物的方法,那他肯定會對熱兵器嗤之以鼻。


    比如……我自己就是一個很顯著的例子。


    而這地下層又到處充滿了血融石,所以似乎也不存在爆破開路的可能性。


    那麽……這個爆炸就隻有一種可能了,莫非是專門來消滅那些小黑東西的?


    畢竟這些小黑東西數量繁多,又喜歡成群結隊行動,想要消滅他們的話,最好的辦法的確就是用炸藥來集中消滅。


    但這樣一來似乎又和聖女剛才的推測相背離了,聖女說這些人有可能也是想來爭奪“控製權”的,那既然都把那些小黑東西殺光了……還控製什麽?


    還是說……


    他們隻是想單純控製那些起源計劃中的初始個體?那些諸如那個詭異小姑娘一樣的少數孩童?


    我和聖女在裂縫上端稍微等了一陣子,一方麵是想讓這硫磺刺鼻的味道進一步消散些,另一方麵也是想聽聽下邊會不會出現什麽異常。


    不過一切都安靜的可怕,什麽都沒有發生,連剛才的哭聲都沒了。


    然而越是這樣,我的心反而就越是不安,那哭聲如果存在,那麽哪怕是時斷時續的我也可以有機會聽出具體的位置,但現在這聲音一小時,我的追蹤也就徹底宣告破產了……


    我隻能憑借記憶斷定出那個聲音至少在平行距離我們一百米左右的腳底處出現過。


    而這個方向……貌似也正是我前後連續兩次“逃出升天”的那個房間,也就是那個布滿石台子和膚色深淺不同的孩童的房間。


    我開始帶著聖女朝前盡量在保持速度和警惕心的前提下行進起來,路上我一直在留意我之前做下的那些記號,發現這些記號還都保存完好,而且沿途我也沒看到什麽太多的異樣,這似乎表明剛剛的騷亂至少沒有波及到這邊。


    我原本以為這整層都不會有任何變化,不過當我們接近到之前那個房間的時候,我便聞到迎麵衝來了一大股子極為濃鬱且不正常的血腥味兒。


    說這血味兒不正常有兩點,第一就是濃度極其誇張,我感覺很有可能是前邊的牆壁被爆炸衝擊所弄垮了,因此本來處在牆壁內側的濃血便噴湧了出來。


    第二則是這血腥味兒內居然還夾雜著一些我所熟悉的草藥味道,就是那種最先開始出現在我和月靈身上,後來我們其他的人注射了那種所謂的“z病毒樣本”之後也相繼出現的味道。


    這味道雖然很淡,但我卻精準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我有些意外,莫不是這下邊有一些和我們具備同樣體質的人?


    我又看了一眼聖女,發現她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我開始盡量和她保持齊頭並進的行走方式,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監視”到她的一舉一動。


    順著那血味兒又走了一小段路,我果然看到腳底的地麵開始出現了深紅、暗紅的血跡,這些血一看就不是正常動物的,濃稠度要高出正常血液許多,而且其中居然還夾雜了一些疙裏疙瘩的東西,我也看不出是什麽,總之感覺很惡心就對了。


    聖女看起來似乎也有點不太適應,她居然還一直在用手捂嘴巴,看起來一副很想吐的樣子。


    我心裏的懷疑更大了,這聖女既然本身就是伏都教的人,她怎麽還能對血腥味兒如此的敏感?


    不過我還是不動聲色,就這樣又行了一小段距離,我果然看到兩側的牆壁出現了坍塌的跡象,牆壁內側暴露出大量粗細不一的管子,而且這些管道的內壁通通都結有厚厚的血痂,可想而知這管子之前所流經的血液數量定然不會少,而且是那種長期灌輸的。


    媽的,這得殺多少的生物才能湊足這些血?


    同時我也想起來水庫古堡那邊的“血海”了,其實和那邊相比較的話,這裏的血液數量算很少的了。


    同時我也發現腳底出現了我之前所說過的那些特殊的,也就是並未在其他地方出現過的壁畫。


    我將其中一塊最大的地磚上的壁畫指給了聖女,這畫上所展現的正是一個雙手雙腳被綁縛並且被吊起來的人,在這人頭頂上有一根和他身高差不多的長棍子,而在畫麵最下端,也就是那人腳底的位置還有一個模糊的黑色圖案,看起來很像是一個小型的石台子,但是由於畫麵過於簡陋,我也不敢確定是這樣。


    我把這畫指給聖女叫她分析看看代表了什麽。


    其實在之前的路上我也順嘴問過一些她其他壁畫的內容,她告訴我說這都是一些伏都教成員訓練或者是捕殺蠱物的敘事畫,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我本來以為她看到這畫之後同樣也會用類似的說法搪塞我,然而我卻發現她一看到這畫,整個人就仿佛呆滯了一樣。


    我一連喊了她好幾聲,她這才一副回過神兒來的樣子衝我說道:“肖辰……這個圖畫……”


    “圖畫怎麽了?”我見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忙催促道:“你快點說!咱還有正經事兒沒辦呢!”


    聖女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圖畫所表達的……是伏都教的一種禁忌儀式……”


    “禁忌儀式?什麽?難道是類似於血祭那樣的邪術?”我問道。


    我之所以會這麽猜測,就是因為現在我們周圍到處都是血,而且那圖畫上的男子也的確手腳都被綁縛著,看起來就跟殺豬前要放血一樣。


    然而聖女卻搖了搖頭:“不……不對……這好像還不是我見過的儀式……”


    “啊?你在說什麽?”我追問道。


    “不對不對……”接著就見聖女猛然抬頭看了我一眼,雖然她是麵具臉,不過眼睛還是能清楚看見的。


    我看到她眼裏猛然閃過了一絲藍光,緊接著她的手就朝自己側方的手電筒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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