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裏真的是伏都教的地盤,那他們弄這麽些動物在這裏做什麽?更何況這些動物還都是我們在島上見過的類型。


    這老虎好像並沒有發現我們,原地轉了個圈,很快就離我們而去了。


    我長籲了一口氣,同時哨兵的尾巴也重新翹了起來,開始繼續帶著我們朝前行去。


    從這裏開始,我就不敢讓其他人繼續開手電了,我叫陳夢雨拉著我的衣角跟著我,艾米和杜月也各自像排火車一樣拉住前邊的人,我們開始排成一隊小心翼翼行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哨兵到底有沒有夜視能力,總之它就這樣一路在前邊帶路,不過或許哨兵是靠嗅覺來行動的也說不定。


    行進途中,我注意到三個姑娘臉上的表情都很不安,就連艾米都不例外。


    也難怪,她們在這裏完全就是睜眼瞎,事實上我已經後悔讓她們三個也跟著我進來了,早知道是這種情況的話,我就叫她們在洞穴外邊等著我了。


    這一口氣摸黑走下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最後我幾乎都已經失去時間概念了,這時隻見哨兵突然間停了下來,它嘴巴裏開始發出一種“呼呼”的聲音。


    這聲音我很熟悉,表明哨兵發現敵人了,而且這個敵人肯定還是它不害怕的,否則它肯定會夾起尾巴來的。


    我急忙朝著四周仔細看了一圈,然而卻什麽都沒看到。


    不過……我聽到聲音了。


    好像是……滴水的聲音?


    滴答滴答……


    這聲音似乎是從前方五十米左右處傳來的,而且這種“滴答”的聲音可不是一個兩個,很快我就發現是那種連成片的滴答聲,就像是有無數的水管在漏水一樣。


    我立馬警覺起來,再看哨兵,它的尾巴現在已經左右晃動了起來,都快翹上天了。


    不過這聲音陳夢雨她們聽不到,艾米還問我在等什麽。


    我心說我哪兒知道,哨兵等著,我自然也等著唄。


    哨兵又原地打了幾個轉,這才開始繼續朝前行去。


    走了沒幾步,我就聞到空氣中開始出現那種血腥氣息了。


    我草,我似乎知道那滴答聲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了……肯定是血啊!


    很快我就看到前邊果然出現了一處我們之前沒見過的設施,這地方有點像是那種大型的遊泳池,從我這邊可以勉強看到另一頭的泳池邊緣。


    ……


    我不用看也知道,這池子裏肯定都是血了。


    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在池子周圍的設施。


    隻見這池子周圍圍了一大圈的怪異裝置,每個裝置都分上下兩層厚重的大型鐵砧板,更讓我驚奇的,是這些上層砧板居然還在上下挪動著,這就說明這裏是有電的。


    在這些裝置底下還連接著一些通水管道,這些管道是透明的,我一眼就看到裏邊果然在流著一股股的黑紅色血液。


    我又靠近了一些,換了個角度朝著其中一個裝置中部仔細看去,隻見這下層的砧板是凹陷進去的,裏邊像是個槽子一樣的東西,在這槽子裏頭……


    算了,裏邊的東西我就不仔細描述了,大意就是一堆被擠壓成一團的爛肉,根本就看不出是人還是動物。


    但這似乎根本不重要,因為這裝置擺明了是在把這些“肉體”內的血液快速擠壓出來,以流到那個池子裏。


    那麽問題來了……


    誰把這些屍體放進去的?而且這些屍體總得“更新”吧?否則一會兒血就流幹了。


    我朝著四周再度掃了一圈,還是沒看到人,隻是在這池子邊緣再靠外的一層,又放置了不少的那種像是太空艙一樣的裝置。


    杜月這時忍不住了,她壓著嗓子問我這附近到底有什麽,我剛打算把我看到的東西和她們簡單描述一下,就發現……似乎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因為在這池子四周的地麵竟突然間亮了起來!


    我這才發現,這池子四周圍了一圈的地燈,這些燈的功率極大,瞬間將池子周圍照的透亮起來。


    不對,已經不是透亮了,簡直是白天了,因為緊接著又有更多的地燈亮了,隻見這些地燈以池子為中心,每隔十幾米的距離就有一圈,很快這地麵上的燈就好像舞台效果一樣一排排全數亮了起來。


    這下陳夢雨她們也終於能看到東西了,她們好像還有點不太適應這突然出現的光線一樣,一個個都眯著眼睛。


    就連我也感覺有些不太適應,而且說老實話,這燈亮起來,對我們可能並不是什麽好事,因為我在黑暗中擁有完整的視野,就意味著我在黑暗中行動,有一種天生的優勢,然而這種優勢現在卻蕩然無存了。


    媽的,誰他娘的把燈打開了?附近還是什麽人都看不到。


    燈亮了之後,哨兵也再度開始行動了起來,隻見它開始繞著那血池子邊緣快速跑動著,我一開始沒跟上它,它便停下腳步回頭衝我猛吠起來。


    “快!跟上它!”艾米催促道。


    杜月臉上又出現那種不情願的表情了,隻見她皺著眉說道:“這狗知道要去哪兒嗎?”


    “肯定知道!”我衝杜月點了點頭說道:“在島上的時候你也不是沒見過它的本事。”


    “見倒是見過,但是……它終究也隻是一條狗而已,我是擔心……”


    “不用擔心了。”我直接打斷了杜月的話:“而且現在我們除了跟著它,也沒別的辦法了。”


    此時四周的那些槍聲和騷亂聲都徹底消失了,我們真的是隻有跟著哨兵才有希望找到周琪琪他們了。


    然而走了一陣子下來,我突然發現哨兵居然隻是在這血池子周圍繞圈,時不時會回頭朝我吠叫幾下,但除此之外他就沒別的動作了。


    “看到沒?”杜月好像有點惱火地說道:“我們跟著它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別這麽說。”陳夢雨小聲說道:“如果不是它,我們也不會找到下來的路。”


    “找到下來的路?”杜月指了指我們周圍說道:“你們醒醒吧!看到這裏是什麽地方了嗎?你們覺得這狗帶我們來這裏是對的?”


    不知道為什麽,杜月這話竟然讓我心裏打了個冷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哨兵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我以為它要撒尿呢,然而它卻直接原地趴伏了下去,然後眼睛又閉上了……


    我草。


    “哨兵?”我輕輕喊了它一聲,但哨兵卻根本就無動於衷。


    艾米也皺著眉看了我一眼,用嘴型衝我說道:“肖辰……這狗好像也不太對勁!”


    ……


    杜月發出了一聲冷哼,接著就見她快步朝著哨兵身邊走去,然後對著它屁股上來了一腳。


    這一腳下去……就好像是刺激到哨兵的神經了一樣,隻見哨兵的身子“騰”的一下跳了起來,猛然回頭衝著杜月狂吼起來。


    杜月並沒有退縮,而是衝我指著哨兵說道:“看到沒有!這狗有問題!”


    我皺著眉朝哨兵身上看了過去,隻見它現在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也沒有合適的語言來表述,反正這哨兵現在給我的感覺很陌生就對了,感覺它雖然外表還是哨兵,但是靈魂卻已經變味兒了。


    “哨兵?”我依然沒放棄,繼續衝著哨兵細聲喊著,同時開始說起一些安撫它情緒的話。


    杜月此時已經退到了我身邊,隻見她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說道:“肖辰,你居然和一條狗說這些話?”


    “嗯嗯……”我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安撫了它一陣子,但是卻沒有任何效果,不僅如此,感覺我那些話似乎還起了反效果,因為哨兵現在的眼神中已經暴出一種凶光了,嘴裏的利牙也露了出來,衝著我們“呼呼”的低吼著。


    我讓三個姑娘都躲到我身後,同時我自己也後退起來,打算先暫時遠離它一些。


    我們才一退後,哨兵的凶相就減少了一些,它又在原地打了幾個轉,接著我就驚恐地看到它竟然開始一步步朝著血池子邊緣走了過去。


    “它在幹嘛!”杜月低聲說道。


    “噓!”我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睛死死盯著哨兵的位置。


    哨兵的腦袋開始朝著血池子裏邊一點點俯了下去……


    我的天……我開始在心裏祈禱起來,我的好哨兵……你可千萬別喝那池子裏的血,你如果喝了的話,豈不是和那殘暴的小姑娘月塵有同樣的癖好了?


    不過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哨兵的舌頭朝著池子裏的血水輕輕舔了一口,這一口似乎讓它嚐到甜頭了,接著就見它一頭紮到血裏狂喝了起來。


    陳夢雨的手再次攥住了我的胳膊,她現在的顫抖幅度也達到了最大。


    我明白陳夢雨的心思,因為這種感覺……我同樣也有。


    哨兵是誰?它可是我們自從在島上的時候起,就一直伴隨著我們、幫助我們的親密夥伴,現在連它都變得陌生了?!


    哨兵一頭紮在血裏喝了足有一分多鍾,這才從血水裏抬起了腦袋,隻見它開始朝著我們這邊重新看了過來。


    現在的哨兵……已經徹徹底底變得陌生了,它開始朝我們一步步走了過來……


    同時我也明白哨兵剛才為什麽會那麽興奮的搖晃尾巴了,因為它的確找到獵物了,而且這個獵物不是別人,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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