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林叔最先開口詢問。


    那醫生是個外國人,吊著一雙三角眼,一張臉看起來皮包骨似得,可眼神卻十分陰鬱。


    他搖頭,用有些蹩腳的中文答了。


    “強行在飲食裏加了三天的藥,再結合了心理暗示,從之前的監控視頻裏看的出來,他最近情緒很不穩定,是個很好的時機!“


    “你們之前不是在一個淩晨一點多的時候發現他突然起來,自己在別墅裏轉了一圈,人的表情和神態都跟之前大相徑庭的嗎?”


    林叔想了想,“確實如此!”


    “那就對了,所以,今天這個時機不錯!”


    “那個心理暗示有用嗎?”林叔有些不確定地問。


    “怎麽會沒有用?你沒看到他剛才看到那兩隻貓的反應?幼年時有過的經曆是刻骨銘心的,他之所以一時想不起來是因為一人分飾兩角,把曾經的記憶壓在了一個角落……”


    “還需要多長時間?”林叔朝裏麵看了一眼,看著地上翻滾的人沒有動了,臉色微微一變,“他不會是……”


    “不會,死不了!”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地說著這些話,讓旁側的沈若白臉刷的一下白了。


    他突然想起來了,就是兩天前的一個淩晨,他睡在客廳裏聽到有動靜,睜眼就看到 慕時年從二樓下來,沈若白以為他又要去地下室便從沙發上一跳而起跑去阻止。


    他的阻止辦法就是人往那指紋密碼解鎖器上一堵,不讓慕時年能有開門的機會,然而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老鷹抓小雞似的拎著衣領子往旁邊一丟。


    “礙事的東西!”


    當時的沈若白:“……”


    腦子裏有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


    你才是東西,不對,你才不是個東西!


    他被慕時年拎著領子扔開的時候有那麽一瞬接觸到了對方的目光,被那道戲謔的的目光給看得一陣莫名其妙的。


    這家夥是腦子抽了嗎?


    還是最近被電擊的次數多了人變神經病了?


    之後沈若白被關在了門外,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門自動開了,他進去的時候看到了自己把自己綁在椅子上折騰得奄奄一息的慕時年。


    沈若白一度認為慕時年已經被折騰成了個神經病,在他大聲質問他為什麽把自己關在這裏承受電擊時,慕時年不發一言,而是讓他滾。


    如今聽到這兩人的對話,沈若白渾身突然冒出一股子寒涼來。


    他們,他們是在做什麽實驗嗎?


    拿慕時年當試驗品?


    他們到底想實驗什麽?


    慕時年身上到底有什麽是他們所需要的?


    就他身上那不屈服的性子?他不就是因為不屈服才被慕白揚這麽折騰的嗎?


    一人分飾兩角又是什麽意思?


    一個人分裂出兩個人來?


    沈若白一顆心都給揪起來了,借著玻璃牆的透明度,他找到了一個角度努力地朝慕時年躺著的方向看。


    發現慕時年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暈過去了!


    人即便是暈過去了卡在脖子上的手依然沒有鬆開!


    沈若白心髒猛的一個咯噔,完了嗎?死了?


    天殺的慕白揚居然逼死了自己的兒子!


    此時的沈若白腦子都是一陣空白的,直到他發現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動了。


    “醒了?”


    林叔那萬年平靜的語調也有了一絲急切,那名心理醫生快步進了門,林叔也緊跟著進去,沈若白不能進去,隻好留在外麵找準視覺地點擦亮眼睛盯著。


    人沒死呢?


    還活著,太好了!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沈若白懵了。


    隻見地上昏迷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慕時年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腳將蹣跚圍繞在自己腳邊的一隻貓給踹飛,那貓成拋物線飛起來撞擊上了玻璃牆,軟踏踏地落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而那人連看都沒看一眼,站起來時還有閑情逸致整理衣服,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嫌棄身上的衣服,將外套褪下來往地上一丟,將襯衣扯開領子,袖扣也扯開挽起來,露出一片胸膛和胳膊。


    他的動作狂野不羈,三兩下弄了衣服後便將倒在一邊的椅子給拽起來重重往前麵一推,自己往椅子上一坐,沒骨頭似的,用那雙黑褐色的眼睛懶洋洋的打量了一圈周邊的人,突然坐起來直起身體前傾,眼睛像一雙x光線掃向慕白揚,目光鎖定,打量完了之後突然咧嘴一笑。


    帶著邪氣的笑容在那張臉上彌漫開來。


    “你居然還沒死呐?”


    慕白揚總算是停了手裏的刀叉,抬眸看了對方一眼,那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一招手,那位心理醫生和另外幾名醫護人員都圍了過來。


    慕時年看了周邊圍過來的人一眼,將身體懶洋洋地斜回去重新躺在了椅子上,繼續成功詮釋坐沒坐相的姿態,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目光落在慕白揚麵前的牛排上。


    “我要吃牛排!”


    慕白揚,“讓人給你做!”


    慕時年,“不,我就要你那一份!”


    ……


    沈若白滿臉驚駭!


    壓根就沒法理解,為什麽前一秒還恨不得對方去死的一對父子結果卻坐下來吃了一頓飯,等房間裏的那些人都離開後,沈若白才有機會進去,看到的卻是那隻死在牆角的貓的屍體,還有一具,就在餐桌上。


    在慕時年的餐盤邊!


    那貓的脖子上,插著慕時年用過的那把鋼叉子!


    ……


    “我跟我家二爺在這座島上生活了十幾年,我是待在他身邊最久的一個!”


    山洞內燃著一堆火,避在了一塊巨石後麵,洞外雷雨轟然,洞內的潮氣隨著這火的熱度漸漸消退了稍許。


    “慕時年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


    殷璃覺得不可思議,慕時年是慕家尹夫人的長子,是荊城一眾公子哥兒裏麵的佼佼者,怎麽就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了?


    殷璃看了一眼拿著一根樹枝在火堆裏戳來戳去的秦晉之,想到了路上他提起的蛇島,心裏泛起了一絲疑惑,為什麽他也知道這個地方?


    是慕時年跟他說過的?


    也對,兩人關係一直要好,說過了也正常,然而宋靖白和陸雲深那些人呢?他們難道不知道?如果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在慕時年一失蹤的開始就該有人往這一處想啊!


    似乎是感應到了殷璃探究的目光,秦晉之垂著的眼皮掀了掀,看了過來。


    “我認識二哥的時候確實是在他十七歲的時候,他是十七歲回國,據尹夫人所說,他是在國外長到十七歲的。”


    所以,這個封閉的小島就是尹夫人所說的國外?


    “我記得二哥在回來的那一年裏病了大半年的時間,以至於我都是在第二年才知道慕家長子回到了荊城慕家。”


    “我那個時候才十三歲,不像現在經常在醫院跑,誰住院了都知道,而我母親那段時間身體狀況也不好,說起來……”


    秦晉之語氣突然頓了頓,“我母親跟慕家還有些親戚關係的,但因為隔著的關係有好幾層,太遠了,隻能算是遠方親戚……”


    秦晉之似乎陷入了自己的記憶裏,半響後才苦笑一聲轉開話題。


    “還有,有關蛇島的事情,我並不是從二哥那裏得知的!”


    “咦?”不隻是殷璃,其餘幾人也朝秦晉之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秦晉之將手裏的棍子擱在一邊,取了一塊烤熟了的蛇肉過來遞給殷璃,殷璃臉上雖然嫌棄,可到底是五髒六腑是頭等大事,大難不死哪裏還有資格挑三揀四的?有的吃就不錯了。


    她咬了一口,問秦晉之,“那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我是從我父親那裏知道的!”秦晉之一提到自己的父親時,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冷淡了下去,明顯得殷璃這個粗神經都感覺到了。


    秦晉之的父親,秦懷忠,私生活好像有點,亂!


    哦,好像不是有點兒,業內有知情,人士一提到他就用一個詞來概括,渣渣!


    “我有一次在我父親的書房裏翻到一個筆記本,在上麵看到的一段記錄,應該是他那天去見了什麽人,提到過這個地方!”


    “他去見什麽人?”


    殷璃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去追問,沒辦法,當了這麽多年的刑警,養成的一些習慣恐怕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了。


    秦晉之,“我也不知道!”


    秦晉之說起自己父親的時候情緒有些排斥,明顯是不願多談,殷璃見狀也識趣得閉了嘴。


    自她登島後的這幾天她一直沒被允許出去露麵,原因就是因為她的職業,據楚桓所言,這座島上很多通緝犯,雖然都是多年前榜上有名的,可不排除還是有人見過殷璃會認出她來。


    一聽到這島上到處都是罪犯,殷璃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然而即便如此,她現在能幹什麽呢?


    一個人單槍匹馬幹掉這些通緝犯?


    怎麽可能?


    “最近幾天我們都見不到若白哥!”楚桓蹙眉,“我們就剩下了十個人,分別被打散分配到了其他組裏,就我和佳哥被分配到這邊來巡視!”


    他們現在避難的區域就是兩人平時巡視的範圍,如若不然,他們恐怕沒有這麽幸運還能找個山洞藏起來。


    殷璃差點忍不住喊一嗓子大王叫我來巡山!


    “沈若白是不是關起來了?”


    楚桓抬眸,目光越過火光,“確切的說,是他和慕時年兩人被關起來了!”


    坐在旁邊一刀一條蛇的阿晚手一頓,“除此之外,你們還知道什麽?”


    楚桓搖搖頭,“我們隻能算是外圍人員!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隨意進出,後來被yk發現他們對外發送了信號,之後那棟別墅就被層層包圍了,我們壓根就進不去!”


    阿晚:“……囚禁嗎?”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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