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受阻,線路中斷,或是其他突發事件都有可能是造成對話中斷的原因。


    既然摸索到對方線路,卻最終是從某處入了海,其他幾個靠海國家的航海路線有跡可循,途徑港口的船隻也不是查無蹤跡,隻不過他們查找的範圍就無限擴大了。


    但不排除一點,那就是海上那些島嶼,如果用排除法,去除掉幾個國家港口的可疑船隻,剩下的,就隻有那些島嶼了。


    “我找了人去查這些國家幾個重要港口的可疑船隻,可畢竟是境外,很多事情查起來很不方便,一個月過去了,查出來的可疑船隻上百。”


    陸雲深說著表情陷入了一片焦慮中,這上百的可疑船還需要一個一個來分析、剔除,工作量極大!


    畢竟,不是哪一個國家的海灣港口都嚴防死守,對每一艘入港的船都能查得那麽仔細,總有鞭長莫及有漏洞的地方。


    慕時域像個突然充足了能量的馬達,“那我能做什麽?我去查這塊海域的小島?”


    “時域!”陸雲深突然叫住他,“你可知道我們暫時劃為目標的那塊海域裏一共有多少個小島?光是有名的已知的便是一百八十二座,還有很多地圖上沒有的……”


    如果挨個挨個地找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且投入大量人力和財力不說,最重要的是打草驚蛇了。


    慕時域一口氣沉在了胸口上,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是啊,靠這樣的法子找,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


    “如果聯係你的人是他,卻因為未知的原因中斷,那麽你不如耐心等著,看看他能不能想辦法再聯係你!”


    “還有,不知道秦晉之那邊能不能找到一點可用的線索?”


    k國南三角發現的水路路線以及顧言溪被發現的s城,這兩個線索得出了一個結論,那批人從南三角離開直接入海,至於目標地點,茫茫大海,島嶼繁多……


    如果能再找到一個突破點,能確定對方的地點……


    ……


    “絲……”


    隨著一聲拖長的倒抽氣聲,一巴掌應聲而起,巴掌過後,殷璃撐開手心,對著掌心那體型都快媲美蟑螂的蚊子發出一聲驚悚的低叫。


    “這蚊子是不是變異了?”


    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伸過來拉過她的手臂,“傷口在哪兒?”


    殷璃手心裏蚊子的屍體還沒來得及處理,手就被秦晉之拉了過去,對方三兩下將隨身攜帶的藥箱打開,借著旁側照過來的燈光找到了她手臂上被變異蚊子咬了的部位。


    那蚊子果然不是以體型嚇人的,被咬的傷口瞬間起了個大包,上麵還沾著被殷璃一巴掌打爆的半截遺骸,屬於殷璃的鮮血黏糊糊的站在傷口上,看起來很有驚悚的效果。


    秦晉之速度很快,一手將她手臂拖過去以眼神震懾住不讓她亂動,另外一隻手有條不紊地拿出消毒藥品開始處理,“不是叫你穿上防護衣了嗎?你聾了?”


    殷璃看著手臂那大包簡直是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發腫膨脹,她都沒被自己的血惡心完就讓這畫麵給驚得目瞪口呆了。


    不僅僅是傷口,她的右臂,一整條胳膊,都腫起來了!


    “秦晉之,這特麽還是隻蚊子嗎?確定不是充氣機?”她半開玩笑的話讓秦晉之差點沒忍住在她那一條腫了的胳膊上煽去一巴掌。


    “你閉嘴!省點力氣!”秦晉之三下五除二地將她臂膀的布料給撕扯開,上藥雖然迅速,也用繃帶將傷口緊緊纏住,可還是沒有止住住她那隻手迅速腫大。


    殷大小姐的右臂一刻鍾之內就跟充氣城堡似得,一隻胳膊被灌滿了氣體,腫得她胳膊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楚了。


    “殷小姐,你這胳膊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恐怕都動不了了!”他們找到的那位本地帶路人不過是去外麵撿了些柴火並順手打了隻野兔子回來,就被她這隻腫成畸形的手臂給看呆了。


    殷璃嚐試著動了動那隻手臂,沒知覺了,這才驚悚道,“我這手不會是廢了吧?”


    不會吧,一隻蚊子而已!


    確定不是因為之前她徒手打死了很多小蚊子所以這個蚊子祖宗冒出來給那些子子孫孫報仇來了?


    當地人名叫阿卓,聞言抬起臉來,手裏血糊糊的,他正在麻利地給野兔子剝皮,打算就地生火烤上。


    一路進山吃的都是壓縮餅幹或是肉幹罐頭什麽的,若不是這位小兄弟隔三差五地打幾回野兔子袍子加餐,他們吃個熱食都難。


    “不會,殷小姐,這蚊子也就是看著嚇人,掛個幾天它自個兒就消腫了!”阿卓說著嘿嘿笑,山裏漢子皮膚黝黑,又因為是少數民族的原因,他的額骨比一般人都要高,顯得很突出。


    因為皮膚黑,一笑起來,那口潔白的牙齒便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殷璃:“……”我還掛個幾天呢?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崽兒!


    秦晉之比她更理智,“這種毒蟲造成的傷口隻需要消毒處理?”


    阿卓這才將那兔子剝完皮,環顧四周,在秦晉之身側的方位找到了一種長形葉子,又從自己胸口的兜裏掏了好幾下掏出兩隻瓶子,蹲在殷璃身邊,三兩下將秦晉之包紮好的紗布扯開,在那傷口上倒上瓶子裏的藥,又用那葉子在傷口上裹了一圈。


    “這是我們這邊處理蚊蟲叮咬的方法!”


    阿卓說完看了一眼殷璃包紮好的手臂,滿意地折回去繼續對那隻兔子開膛破肚,而殷璃嘴角上還掛著抽搐的弧度。


    他剛才用沾著兔子血的手給她包紮了!


    旁側的秦晉之看她一眼,眉頭皺著,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人家那沾血的手並沒有碰到她的傷口處。


    山裏醫療匱乏,但也不乏有不少沒有流傳出來的治療藥物,就比如裹著殷璃手臂的這片葉子,剛才傷口還一陣心急火燎地發燙發癢,被這葉子一裹涼悠悠的。


    殷璃扭著頭看著那被粗糙包紮的葉子,心道這難道是什麽療傷聖藥,並抬臉去看剛才阿卓采葉子的方向,尋思著待會要不要順手采幾片帶著?


    “等明天翻過了前麵座山,再過一條河,就到你們要去的地方了!”阿卓麻利地將兔子處理好,塗上隨身攜帶的鹽,用木棍子穿起來架在了火堆上。


    秦晉之抬臉望著不遠處的那座大山,說起來看著不遠,可若是騎馬恐怕也要跑個半天。


    頭頂蒼穹如蓋,星辰閃亮,大草原上不僅有蚊子兔子袍子,還有入夜後就唱歌的蛐蛐兒,殷璃因為傷了手被秦晉之勒令早早滾進帳篷睡覺。


    她若是不朝著出來看什麽草原星辰也不會被蚊子咬成這副德行,走了一個人,就留下秦晉之和阿卓兩人穿著防護衣守在那堆火。


    “前幾年我阿爹也給一隊人帶過路,進這座山,過那條河!”


    “嗯?商隊?”還是以商隊為名想要偷偷出境的人?


    秦晉之在牧民集散地的時候就查看了當地部落族長的地圖,雖然沒有他們的詳盡,但卻比他們的更準確。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在毗鄰國界線的區域,地理位置如此偏僻的地方又出現過當年那樣的事件,很難不讓人把那個地點跟一些違法亂紀的勾當聯係在一塊兒。


    “唔,不是,是警察!”阿卓翻著兔子給火堆裏加了幾根柴火,這些柴火可是他跑了好遠才找到的。


    秦晉之聞言適時地露出一點驚訝的表情,眼睛卻不動聲色地看著阿卓,“哦,是嗎?警察大老遠地跑這麽遠幹什麽?人口普查?”


    阿卓噗嗤一聲笑了,火光下那張臉變得鮮活,“才不是,好像是抓幾個毒販,因為找不到路才找我阿爸當向導!”


    秦晉之,“那,最後抓到了嗎?”


    阿卓,“抓到了啊,那兩人還是熟人,因為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我們部落買馬,出手闊綽,後來外麵才知道他們是毒販,怪不得那麽有錢!”


    阿卓說著伸手過去烤火,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道,“我阿爹上次回來跟我說那寨子有點怪,以前人很多的,那一次抓毒販,居然沒看到幾個人!”


    秦晉之眉頭微微一蹙。


    這個案子應該就是殷璃之前跟他提到過的案件,抓毒販,誤打誤撞進了一個寨子,秘密走訪一段時間後,發現那個寨子十室九空,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青壯年一個人都沒有。


    殷璃說,當年查那個案子的老民警懷疑那邊那些人集體參與了某個違法亂紀的事件,那些人應該是偷偷摸摸地在做什麽不法勾當,可天高皇帝遠的,外來人根本進不去,怎麽查?


    早些年人口普查時翻山越嶺才把資料補齊,後來因為交通閉塞索性丟那兒不管了,裏麵的人不出來,外麵的人也不想進去,人家自給自足倒也相安無事。


    若不是兩個毒販子說了那些話,那個族群現在還隻是檔案資料裏記錄著僅存四百多號人口的少數民族呢。


    短短三四年的時間,人口銳減不到幾十,如果不是那毒販子撒了謊,那就是這裏麵大有問題。


    更何況這種事情都要講證據,口說無憑,老民警說這話也隻是憑借多年的辦案經驗揣測,沒有證據的,所有的揣測都是信口開河,誰信?


    難道那個部落的人想不開集體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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