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國外度過的那三年多的時間裏,每一天都過得生不如死。


    精神受到嚴重的創傷,心理抑鬱症越來越嚴重,她發瘋,她自殘,她差點死在自己的手裏。


    是因為什麽?


    因為他沒了!


    她的整個世界都黑暗了,她沒有了要繼續活下去的勇氣,無時不刻沒有想到要去陪他。


    陪他一起去死!


    如今他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告訴她,他知道她在國外發生的一切,但是,卻等到四年後才肯跟她想見。


    沈若白最終是退出了房間,默默地將房間門關上,但人卻背靠著走廊,沉默著站了好久,他聽到了房間裏有壓抑的哭聲傳來,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他也在這樣的哭聲中紅了眼眶。


    言溪,其實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有不能回來的理由,就像當初的你一樣!


    豆子妹上樓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呆呆地站在不遠處看著,房間裏的哭聲她能聽得到,房門外站著的人那落寞的身影她也看得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靠著牆壁站著的沈若白才動了動,朝著樓梯這邊走了過來。


    豆子妹趕緊把自己藏在拐彎一偶,沈若白走到那邊時卻停了下來,“豆豆!”


    豆子妹隻好走了出來,麵露憂色,低聲道,“若白哥,你其實可以告訴溪姐的,你……”


    沈若白臉色微微一沉,截斷她的話,“我要說的話你今天記好了,不要在她麵前提及我這四年來的過往,一句都不要提,記住了嗎?”


    豆子妹驚愕地抬起臉來,“若白哥……”


    沈若白目光緊緊盯著她,“不要提,不準提!”


    豆子妹最終被他那眼神裏的嚴厲給鎮壓住了,弱弱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不提就是了!”


    沈若白看著她,“若是你不小心提了,那麽你就不要再留在這裏了!回k國去吧!”


    豆子妹:“……”這麽嚴重?


    她可不要!“


    豆子妹忙擺擺手,“我發誓,我不提,我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得到了豆子妹的親口保證,沈若白才鬆了一口氣,抬步下樓,豆子妹這才想到了自己上來的目的,趕緊跟上,低聲道。


    “若白哥,懸賞令上有人出了高價,要……”


    “要我的命?”沈若白似笑非笑,聲音有些冷,“我倒是看誰敢?”


    豆子妹卻沒有他那樣調侃的閑情逸致,緊張道:“我和佳哥正在查幕後主使,還有,若白哥,帝都警署的那幫人在全程搜查溪姐的下落,這個地方,我看待不長久!”


    這種地毯式地搜查遲早有一天要查到這裏來的。


    豆子妹是想盡快離開帝都,帶著言溪一起。


    可從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來看,恐怕,現如今的顧言溪未必會答應跟他們一起走。


    這一點就讓他們為難了啊,怎麽辦?


    “現下這兩天這裏應該是安全的,不過……”沈若白說著目光落在了小築木樓的庭院外,眯了眯眼。


    “豆豆,我會離開幾天,你留在這裏,見機行事!”


    “還有!”沈若白說著看向了豆子妹,目光嚴肅,“不要讓她離開!”


    “可是……”豆子妹想說,言溪失蹤,恐怕顧家人早已急死了,當然,她作為站在沈若白這邊的人來看,根本不用去操心顧家的人是否急得要命,隻不過,那是溪姐的家人啊。


    “如果她要離開,你就想辦法讓她睡一覺!”他說著,從自己的衣服袋子裏取了一隻藥瓶給她,“每天一顆!”


    豆子妹:“……”撐眸。


    這藥……


    “若白哥,溪姐的精神狀態本來就不好,這藥若是吃了……”整天昏昏欲睡,沒有精神也就罷了,時間一久,恐怕……


    沈若白,“就這幾天時間,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就帶她走!”


    “若是你有搞不定的事情,就聯係佳哥和楚楚,讓他們過來幫你!”


    沈若白是在中午的時候離開的,離開前,他上了一趟樓,在房間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


    “言言,我先走了,等我處理好一切就回來接你,等我!”


    ……


    當天晚上,一架私人飛機從帝都醫院頂樓的停機坪離開。


    飛機早已遠去,宋靖白和陸肖還站在原地沒走。


    “什麽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


    “尹唐兩家的訂婚儀式就這麽草率?新聞發布會上都沒看到唐家的人出現,哦,不是,唐家倒是有人出來說話的,唐栩的父親,唐諾的二叔?”


    宋靖白的視線這才收了回來,“對啊,唐諾的父親已經好些年沒有出現在媒體熒屏上了,但凡是需要唐家人出來撐場麵的時候,都是這個二叔出來說話的!”


    “這也太不當回事兒了吧?”陸肖覺得太過兒戲,說是訂婚聯姻,不僅兩個當事人沒在現場,隻有尹唐兩家的人同時出現在媒體麵前證實了訂婚之事。


    至於兩個當事人之所以沒到現場,兩家給出的原因是,尹家慕時年現在是起不來的,而唐家的唐諾因為受了傷現在也在住院,所以媒體這邊也就沒有露麵。


    被記者問到既然雙方當事人都身體不適,為什麽不等到兩人身體康複之後再談訂婚儀式,這個問題尹家的人回答是,既然訂婚是早晚的事情,也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了,先宣布決定,至於訂婚儀式,以後再補也是可以的。


    這樣的回答還算圓滑,隻是,宣布訂婚的當事人一個都沒露麵也是帝都這些年聯姻事件裏最為特殊的一對的。


    “啪……”


    唐諾將手裏的手機重重拍在了桌案上,把女傭都嚇了一跳,趕緊將用過的碗筷都收拾妥當端走。


    “怎麽,你還不滿意啊?”唐栩是她父親要求她過來跟唐諾談話的。


    唐諾,“二叔當著那麽多記者的麵說的是什麽話?”


    把她身價貶得是一文不值,言語之中透著不屑,就差明說了是她死纏爛打地想要嫁到尹家去了,有這樣坑侄女的嗎?


    唐栩坐在輪椅上冷笑著看著她,“你有本事是叫大伯出來給你說句話啊?唐諾,要不是我爸肯站出來給你張羅這些事情,誰還願意攤上你這樣的事情!”


    “外麵都傳遍了,說你為了嫁給慕時年怎麽地死纏爛打,怎麽的不擇手段,你的那些心思都用在男人身上了,怎麽就沒想過多花點心思大伯和大伯母身上呢?”


    唐諾深吸了一口氣,“你可以出去了!”


    唐栩也不想在這裏多待,因為病房外麵有人敲門了,看清來人是殷家的殷雪,唐栩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殷雪兩眼,冷哼著操控著輪椅離開了病房。


    殷雪朝唐諾那邊看了一眼,將病房門關上,反鎖,走過來,“跟她吵起來了?”


    唐諾冷哼一聲,“跟一個沒腦子的女人吵架隻會降低了自己的格調!”


    唐栩在她這裏的定位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人!


    “雖然沒腦子,可還不是把你氣得不輕?”殷雪坐過來,唐諾看她一眼,“你是找秦晉之的?”


    殷雪臉上立馬露出了嬌羞來,“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唐諾,“你見不到了,他跟著慕時年飛k國去了!”


    “啊?”殷雪驚愕地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什麽時候走的?”


    “昨天晚上!”唐諾說著目光有些不屑,“殷璃沒告訴你嗎?她可是去天台上送過秦晉之的!”


    殷雪手抓得緊緊的,皺著眉頭,轉身就走,任憑身後唐諾怎麽叫都叫不住。


    ……


    帝都一家四星級酒店內,薑丞年打電話叫了前台,讓把晚飯送到房間裏來。


    打完這個電話刷了卡進了門,就被房間裏濃鬱的煙味兒給熏得猛咳起來。


    天啊,房間裏的煙霧報警係統居然都沒有啟動報警嗎?


    “池哥!”


    薑丞年大喊一聲,進了客廳看到了窩在沙發那邊自顧自抽煙的沈雲池。


    “你這是幹什麽啊?”


    薑丞年趕緊去開窗戶,挨個兒地把所有窗戶都打開透氣。


    空間裏的氣息總算是能讓人待了,薑丞年繞過沙發走到沈雲池身邊蹲下,看著他那一臉的倦容,眼睛裏是觸目驚心的紅,又驚又怕。


    “池哥,發生什麽事情了,你說出來啊,我們一起想辦法應對啊?”


    沈雲池卻自嘲地笑了一聲,“解決?”怎麽解決?人都不見了,去哪兒找?


    如果最開始,他懷疑殷璃的用心,不信她所說的那些話還好,可是事後他仔細地想了想,殷璃沒有理由騙他。


    騙他能有什麽好處?


    言溪確實是失蹤,而殷璃懷疑的對象是他的大哥,所以才找到他,跟他說明緣由,想看看他是否能夠幫忙。


    能幫忙嗎?


    嗬,他;連那個人還活著的真相都不知道?


    這麽重要的事情他都沒有告訴自己,那他擄走顧言溪的事情憑什麽還會告訴他?


    可是,如果真是他做的,他會把顧言溪藏在什麽地方?


    沈雲池目光一凝,夾著煙頭的手指指尖停頓住,經曆了一個晚上的糾結,到現在,他才仔細思考著這個問題。


    如果他是沈若白,會把言溪藏在哪兒?


    “池哥……”


    “你別吵!”沈雲池滅掉煙頭,凝眉,臉上的神色也變了變,突然從沙發上爬起來,直接衝去了洗手間的方向。


    “池哥!”薑丞年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跟過去就見沈雲池擰開了水龍頭在洗手槽裏接滿了水,再一頭紮了進去。


    薑丞年目瞪口呆,待沈雲池埋頭在水槽裏好一會兒之後,他抬起臉來對著麵前的鏡子。


    “走,跟我去一趟警署!”


    ……


    帝都警署,唐棠受不了室內的熱空氣,將外套脫了下來,抱在懷裏,自己則低著頭,時而抬臉時,微紅的眼眶和焦慮全都展現在了臉上。


    她來警署這邊等殷璃。


    從陸雲深口中得知了言溪的情況後,唐棠整個人都不好了,在來的路上就哭了兩場,弄得陸雲深都無語了,笑她,車裏的紙巾都讓她用光了。


    唐棠這一次不是懟回去,而是直接抓起他的手臂過來,用他的衣袖擦了自己的鼻涕和眼淚。


    來到警署後,殷璃不在,說是接了消息出去了,應該是下麵的人撒網似得搜查找到了什麽線索,她急著趕過去了。


    陸雲深出去一趟回來就帶了個眼睛發紅的小美女回來,警署情報科裏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地朝唐棠打量著,被陸雲深踹了幾腳後才有所收斂。


    “你能聯係上殷璃嗎?要不,我們也過去?”


    聽說是殷璃找到了什麽線索,唐棠也恨不得立馬飛過去看看。


    陸雲深很不給麵子地懟她,“你去能幹什麽?大哭一場把她哭回來?”


    唐棠又要滾出來的淚水硬是被他這麽一嘲諷給憋了回去。


    她隻是淚腺發達怎麽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誰讓她們一個二個的出了事情都不跟她說,等她知道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還不讓她哭一哭發泄一下情緒嗎?


    陸雲深難得好脾氣地替她接了一杯水,遞給她,“耐心點!”


    唐棠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對時,因為陸雲深眼睛裏的鎮定傳染了她,那顆緊張得七上八下的小心髒突然像是落了地。


    她木訥地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水杯,雙手捧著放在了唇邊,眼睛又忍不住地朝他看了一眼,這一眼,堅定的眼神畫風突變。


    “怎麽?終於發現我好看了,想要多看幾眼了?”


    唐棠:“……”要不是他帶她來的警署,要不是怕被人說成襲警,她真想把手裏的這杯水潑他一臉。


    沈雲池趕到的時候,看到了這邊坐著的唐棠,兩人打了照麵都愣了一下,唐棠直接從座位上起身,“雲池?”


    沈雲池頭發淩亂,身上的衣服也是,領口好像還是濕著的。


    薑丞年急吼吼地從外麵跑進來,跑得快斷了氣似得,看到唐棠也愣住,“唐姐姐?”


    唐棠認識薑丞年,忙打招呼,“你們怎麽也在帝都?”


    薑丞年真是一言難盡啊。


    而沈雲池卻沒給薑丞年開口的機會,直接問道,“殷璃在哪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該死的,昨天來警署的時候因為得知真相後他是一口氣跑出了警署,根本就沒想到問殷璃要電話號碼,以至於他要找殷璃都不得不趕來警署。


    唐棠晃了一下神,反應過來後直接伸手拉了一下陸雲深,“他知道!”


    陸雲深被他拉了手,唇角勾了一下,這才將視線轉落在沈雲池身上,“有什麽話可以跟我說!”


    沈雲池,“不行,我要見殷璃!跟言溪有關的事情我必須親自跟她說!”


    唐棠一聽一聲倒抽氣,趕緊翻自己的手機,可翻出來後才想起,殷璃在工作的時候不會用這個手機,她有專門的內部號碼。


    “你有她的工作號碼對不對?你能聯係得上她是嗎?”唐棠轉身再次拉了陸雲深一把,將他直接從椅子上扯了起來,“你快用你的電話給她打過去,就說雲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


    陸雲深被她抓扯地手背上都有了兩條紅痕,唐棠抓著他的胳膊又是扯又是晃的。


    陸雲深:“……你再晃兩下我都暈了!”


    唐棠:“……”趕緊停下來,陸雲深這才從兜裏掏出手機撥了殷璃的內部電話號碼。


    殷璃很快就接了,一聽到是陸雲深的聲音沒好氣道,“有事就說,有p就放!”


    陸雲深抽了一下嘴角,“沈雲池有話跟你說!”


    他說著就把手機直接遞給了沈雲池。


    沈雲池幾乎是搶過去的,拿著手機就走到一邊,急聲道,“我可能猜到了他有可能會藏人的地方……”


    後麵的話,唐棠和陸雲深都沒有聽得清楚,唐棠隻聽到了前麵一句話,驚喜過望,“他真的知道是在什麽地方嗎?”


    陸雲深低頭看著自己被她再次緊抓著的手,若有所思道,“有可能吧!”


    唐棠破涕為笑,“一定可以的,一定……”


    陸雲深:“……”


    “唐小棠,你要不要換種姿勢抓我的手?”


    唐棠猛得回神,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拽著他的手,手一僵,趕緊鬆開,手心還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陸雲深:“……”這是被嫌棄了?嗬嗬!這個女人!


    ……


    “等一下!”


    殷璃突然喊了一聲,車內的人都警惕地轉臉看她,開車的下屬道,“璃姐,要停車嗎?”


    “不是,把筆和紙給我!”


    很快旁邊的人呢便將紙筆遞給她,殷璃將藍牙耳機整理了一下,“你繼續說!”


    電話這邊的沈雲池在說著,而殷璃則用筆在紙頁上飛快地畫著,還分一二三列羅了出來。


    有山,有水,古鎮,木樓,三層,有庭院,有貓,有燈籠,有秋千!


    旁邊坐著的人都被紙頁上羅列出來的字眼給看愣了。


    “就這些嗎?”殷璃捏緊了筆,“等等,你是怎麽知道這般詳細的?”


    電話這邊沈雲池默了片刻,歎了口氣,“四年前,我哥曾經親自設計過一套這樣的房子,當是他跟我說,等以後經濟寬裕了,就買一套這樣的房子送給言溪,做婚房!”


    殷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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