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頭!”


    沈若白從窗邊迅速閃回床邊,生出腳踹了一下床板,室內即便關了燈,他也沒敢大意,掐準了一個死角借著窗外汽車聲音壓著嗓子。


    “他們好像有動作了,我不太清楚是突然出了什麽事情,你好生待在這裏,我出去打探一下……”


    他話還沒有說完,樓下就傳來了人推開別墅大門的聲音,他直覺不好,摸出了枕頭底下的那把匕首拽在了手裏。


    有人進了別墅,正疾步上樓,踩著樓梯的聲音很大聲。


    沈若白心念一轉,狐疑地盯著臥室門那邊,若是要殺人不會這麽興師動眾,悄然無聲解決掉是他們高效率完成刺殺的準則。


    看來應該不是來殺他的,是找他有事的。


    沈若白一心二用,依然沒放鬆警惕,語速飛快道。


    “待會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別出來,想辦法離開這裏,這座島上的情況想必楚楚也跟你說了,你區區幾個人根本幹不了什麽,留下來也是送人頭,走為上策!”


    那群人喪心病狂,不會留活口,實驗室裏還有一大幫畜生正等著實驗活體。


    此時床板下麵的阿晚也屏住了呼吸,將氣息收斂,“我不能走,我要見我家二爺!”


    沈若白想罵人了,都說了現在的慕時年有問題了,這人還這麽執拗,找死嗎?


    未免他不顧一切地躥出來當箭靶子,沈若白隻好暫時穩住他,“你這樣根本接近不了他,你聽我的,我來想辦法……”


    話音剛落,那陣腳步聲就停在了他臥室門外的過道上,緊接著是一陣敲門聲,“s,yk叫你過去!”


    沈若白將匕首往褲子裏緊纏著的大腿上一塞,抬腳踹了一腳床腳,示意床下的人老實點,又伸手將頭發一陣抓,弄了個可以跟慕時年相媲美的雞窩頭,拖長了懶洋洋的聲調。


    “來了,來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開了門,就隙開一條縫,打著嗬欠,“這麽晚了叫我去幹什麽?”


    門外的人是林叔的人,沈若白看到是熟人,微眯著的眼睛迸發出來的目光飛快地掠過外麵站著的幾個人。


    他們身上都帶著武器,看樣子是有任務。


    “yk有任務要交給你,快些!”


    門外的人催了。


    “等著!”沈若白將門一關,折回去換衣服,一轉身就看到貼在牆壁上的那個黑影,差點沒給嚇出魂來。


    “……”


    兩人靜默站了幾秒鍾,誰都沒有說話,知道門外有人,他們也不敢交流,沈若白在暗光處打了個手勢。


    我先下去,你留在這裏!


    阿晚搖頭,不行!


    沈若白:“……”瞪眼,慕時年身邊怎麽會有個這麽一根筋的人?


    阿晚打了個手勢,我掩護你!


    沈若白:“……”


    來不及再爭論到底是留下還是掩護誰,沈若白已經換了套衣服出了門,門外等候的人都不是他的人,他將門重重一關,將危險隔絕在了門外。


    “什麽事情這麽著急?”他狀似無意道。


    “大少今天晚上要離開海島,林叔現在派人送過去了,yk找你應該是有其他任務!”


    “慕時年要走?”


    沈若白驚愕出聲,音量分唄都高了幾波。


    乖乖,太意外了,yk居然會把慕時年送出島去,這是什麽情況?


    藏在房間裏的阿晚:“……”


    二爺今天晚上就要離開海島了?


    ……


    “哎呀……翻了……”


    荊城顧家,花園內的景觀小魚塘裏,唐小二折疊出來的小紙船因為承載了太多的小石子兒還沒有晃到池子中央就慢慢傾斜沉了下去。


    唐小二滿臉遺憾,轉身抱住姑姑唐棠的大腿,“小姑姑,你再幫我折一隻唄?”


    唐棠正在跟言溪談話,聞言朝這邊看了一眼。


    “呀,又沉進去了,都沉了幾隻了你還要玩啊?沉下去的紙張到時候還得撈出來,會給言溪阿姨添麻煩的呢!”


    唐小二一聽要給人添麻煩立馬擺手表示不玩了不玩了,還跑去找了根棍子來趴在池子邊想要把沉下去的紙船給撈出來。


    言溪看唐棠糊弄小侄子,笑了一聲,“幾張紙而已,你唬孩子幹什麽?”


    今天唐棠帶著唐苑的小兒子過來,天氣好,一大一小說是過來蹭飯,可言溪心裏卻知道,唐棠是擔心顧家的事情,也擔心她因為顧家事情而心煩意亂,所以專門跑來陪她的。


    “我記得我們以前都是不喜歡孩子的,一提到孩子就跟外星生物一樣!”唐棠說著扯出一張彩色紙,心靈手巧的做了個紙風車,用竹簽穿好,吹了口氣,風車呼啦啦地轉了起來。


    唐小二看到了立馬奔了過來,小孩子健忘,拿了風車很快就將沉在池子裏的紙船給拋到腦後了,一陣風似得在花園裏轉著紙風車。


    言溪躺回了搖椅,目光在唐小二那活潑的小身板上停留著,唏噓,“誰還會一直停留在以前呢?”


    “以前喜歡的,現在不喜歡了,以前不喜歡的,現在卻隻能靠著它來承載心裏寄托!”


    言溪說著看向了唐棠,“唐小棠,人在有些時候真的是需要一個心裏寄托才能走得下去的!”


    明明是一句平常的話聽著卻讓唐棠有種莫名的憂傷,唐棠將視線落在言溪的小腹處,伸出手摸了摸,目露憂色,“我聽肖林說你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太好!”


    言溪垂眸,目光也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眼神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還好,能堅持!”


    她最近也就是飲食上反應有些大,在手術之前她就看過不少有關這方麵的書,也做好了這些心理準備,但真的到了這一天時,真實體會到了這種過程的不容易才感慨自己之前做過的準備工作還是不太夠。


    這就好比思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她吃不下東西,胃裏冒酸水,吃什麽,吐什麽,從出院到現在不到十天,她的體重輕了三斤,急壞了肖林,正跟那幫醫生絞盡腦汁地想辦法。


    “那你的家人呢,他們……”知道嗎?


    唐棠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顧家別墅客廳那邊,顧老太太手裏端著一盤子水果出來,叫住了玩耍的唐小二,笑眯眯從盤子裏撚出車厘子喂孩子。


    “來,吃些水果!”顧老太太從帝都回來後病了幾天,說是感冒引起的,但家裏人都清楚,那是讓顧長青母女給氣得。


    顧言雨被審判的那天,作為母親的顧長青麵都沒露一下,是當真不管事兒了。


    而顧長青在離開時還狠狠敲了顧長安一筆,說人不管了,她不要了。


    連女兒不要了的這種話都說得出來,顧老太太氣得一口血堵在心頭上沒能發泄出來,鬱鬱寡歡給折騰病了一場。


    “奶奶!您坐!”唐棠起身讓座位,顧老太太卻擺擺手,“我就出來送點水果,言言,你爺爺想問你今天想吃什麽,他給你做!”


    言溪報了兩個菜名,顧老太太蹙眉,“都是素菜,你一個女孩子總吃素幹什麽?你看你最近都瘦了一圈了,不行,得補補!”


    老太太說著就折回別墅那邊,看樣子是要去跟老爺子研究菜譜去了。


    唐棠低聲,“他們是不是看出來了?”


    言溪撚了一顆葡萄放在唇邊,“先不說這些,你來的時候看到別墅外麵的記者了嗎?”


    一說到這個唐棠就來氣了。


    “你說外麵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啊?看到了,好幾個呢,這些人是怎麽回事?怎麽老盯著你呢?唐家的事情跟你沒關係吧,他們盯你幹什麽啊?”


    言溪,“誰叫我是唐家的人呢?”


    她說著微歎一聲,唐京不允許她回帝都,派了人過來守著她。


    外麵那些記者都是小兒科,保鏢們沒有出動趕人也是評估了那些記者的幾斤幾兩,一杆子全打翻隻會惹得那些人找到機會碎嘴,不如就這麽由著他們,隻要她不出去就沒事。


    而她最近因為身體原因也不得不暫時擱置了回帝都的計劃,陸雲深這邊和帝都警署那邊的調查都進了一個瓶頸期,在這期間裏,秦家是注定要被翻個天翻地覆的。


    現如今秦家也不好過,秦懷忠一死,秦晉之因為沒露麵主持家族大局而被叔叔扣了個弑父嫌疑的頭銜。


    秦晉之那個叔叔秦懷新就跟一顆老鼠屎似得,以前從未對外這麽硬氣過。


    突然之間,壓在頭上的那個大哥死了,侄子還失蹤了,整個秦家大事小事兒都落在了他頭上,他也不嫌自己沒能力撐起這個家,反而是唯恐天下不亂,該造謠地不斷煽風點火,唯恐秦家的名聲和顏麵不會被一掃而光似得。


    陸雲深最近配合刑偵大隊那邊在查秦家,被這個秦懷新搞得十分惱火,直言秦晉之若是再不回來把這顆老鼠屎給掃地出門,他秦家還沒有被查出問題來就要分崩離析解體了。


    “秦晉之至今還沒有消息!”言溪微歎一聲,柳眉微蹙,“殷璃也是……”


    唐棠也跟著心髒一沉,是啊,這都離開多久了啊?


    還有慕時年!


    這個名字最近都沒從言溪嘴裏說出來了,可她卻知道,這個名字恐怕每天都在言溪的心裏來來回回好幾遍,又或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兩人陷入一陣沉思,最後被唐小二稚嫩的聲音打破。


    “小姑姑,言溪阿姨,你們看,我把紙船打撈起來啦!”他說著,把自己用撈魚的小漏網撈出來的殘紙碎片展示給兩人看。


    言溪看著那簍子裏的碎紙片,莫名其妙地愣了一下神,伸手摸了一下孩子圓圓的腦袋,誇讚,“嗯,真棒!”


    ……


    “撈起來了?”


    “什麽?不止一個?有幾個?”


    “我的天……”


    “……”


    這是宋靖白後半夜裏的口頭禪,一句比一句更驚悚。


    淩晨三點半,在距離他們船隻不到百米的位置出現的那艘船還不等他們想好如何靠近,眼前的那艘船就給炸得四分五裂,在灰暗的天水之間炸成了一團耀眼的火團。


    這簡直比之前直接拿槍直落他們的無人機還要驚悚,關鍵是,他們還沒動手。


    緊接著海上就傳來了呼救聲!


    他們全船戒備,駛近五十米後停住,朝海裏扔出了幾個救生圈。


    這一扔,撈上來的人大眼對小眼,宋靖白的嚎聲險些衝破天際。


    “秦晉之,殷璃?你們丫滴是從哪個耗子洞裏鑽出來的?你們穿越了嗎?”還是他眼睛有問題?


    宋靖白說著伸手就去掐秦晉之的臉,秦晉之才被拽出水,一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就被掐了臉,頓時想宰了這個家夥的心思都有了。


    碼的,沒被炸死,沒被淹死,倒是要被宋靖白這大嗓門給嚎死了!、


    宋靖白猶自還在震驚中,“秦晉之?”


    這兩人不是在大西南腹地的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陸肖追著兩人的行蹤去了大西南,結果說是追到半路失去了行蹤,陸肖在那邊停留了一周多時間依然杳無音信。


    這兩人失蹤的消息傳來時,他們也是焦頭爛額,感覺最近就沒有什麽事情是順利過的。


    處處碰壁,宋靖白都在尋思著回頭是不是該去寺廟裏上個香求求神拜拜佛?


    如今從海裏隨隨便便就撈出了一個秦晉之來,嚇得他以為這是個假的!


    回應宋靖白的是秦晉之一把拽住他的領子,“快撈人,快……咳咳咳……”


    “誰?水裏還有誰?”宋靖白差點沒讓他一爪子掐死。


    秦晉之還沒有說完就咳得心肺都要跳出來了,加上宋靖白這混蛋一直拽著他的領子,勒住他的脖子了,脫力的他幾乎快要窒息了。


    同時被打撈起來的殷璃還趴在甲板上喘氣,她比秦晉之明智,沒一上來就跟宋靖白這貨說話,而是找準了目標,看到蘇安就張口喊。


    “慕時年……”


    蘇安本來在甲板上指揮手下人撈人,撈出第一批的人得知是秦家少爺和殷璃,也是嚇了一跳,一下子聽到自家爺的名字,一個健步就躥了過來。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於湛已經衝到護欄邊,“二爺在海裏,所有人,下水,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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