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什麽玩笑?”


    帝都,陸雲深接到陸肖的電話時,慕時域也在,旁邊擺著電腦正在做什麽數據分析。


    電話那邊陸肖言簡意賅,“我已經決定了,哥,這條路線一旦摸清楚比你們在海上瞎摸一通更管用!”


    陸雲深被他的話說得是哭笑不得,“那麽請問陸三少,你怎麽就那麽肯定我們要找的地點就跟這夥人販子有關?萬一他們是毫無關係的兩個犯罪團體呢?”


    陸肖反駁,“如果是這樣為什麽秦晉之他們還會束手就擒?我想當時以他們兩人的身手不可能連三個人都搞不定吧?除非他們是故意地!”


    “我沿著大裂穀那條道走了一路,發現了一些被丟棄在亂石中的東西,耳環,戒指,其中一枚尾戒就是秦晉之的……”


    陸肖說著語速越來越快,“還有,就算這件事跟二哥那邊沒有關係,可秦晉之和殷璃兩人失蹤了,怎麽說也要把人給找回來!”


    陸雲深很想說如果那兩人想脫身應該會有辦法,可麵對弟弟如此堅持,他總不能為了自己弟弟的安危就把秦晉之給真的丟那兒吧?


    “行,但一定要記住,不要輕易涉險!”


    結束了通話後,陸雲深看著手機皺起了眉頭,兀自嘀咕了一句,“這小子不會給我惹麻煩吧?”


    旁側的慕時域聽見了,表情不悅,“秦晉之和殷璃兩個生死未卜,你的關注點好像不太對吧!”


    陸雲深也不辯解,走到他身邊坐下,看向他的電腦界麵。


    “好人難做啊!那兩人去大西南都沒跟我說一句,我現在要屁顛屁顛地把自己的親弟弟送去救他們,你說,我親弟弟涉險就為了救那兩個不怕死的,我心裏能舒坦?”


    慕時域:“……”雖然說得不像句人話,可不得不說,這是人之常情。


    陸雲深倚靠在沙發上,思慮了片刻後再次開了口,“陸肖說得對,摸清大西南那條線說不定還真的能替我們節省不少時間!”


    “我隻是好奇!”慕時域參與了進來。


    “那麽多人被賣出去,對方到底要幹什麽?組織大批勞動力去挖礦嗎?”


    陸雲深想了想搖了搖頭,“那邊老民警給了我一個消息,說早些年那個寨子裏有人莫名其妙得了一種病,就是那種人本來好好的突然瘋了,死的症狀類似於常明的死狀!”


    慕時域聽到這裏心裏狠狠一個咯噔,看似兩個鏈接不上的疑點卻又有跡可循。


    ……


    晚間,唐棠趕在八點鍾之前回了病房,“你沒事吧?我聽肖林說你的反應有點大,如果這麽難受要不……”


    顧言溪被她扶起來坐著,“沒事!”


    打排卵針確實有不良反應,不過這些言溪都還能扛得住。


    “你家唐小二怎麽樣了?”


    唐棠臨時離開醫院是因為唐苑的小兒子唐小二住院了,她放心不下便跑去住院樓那邊偷偷看了一眼。


    她跟家裏人說的去了s城,為期一個月,若是突然被人發現在荊城,她怕會誤了言溪的正事。


    “還好,就天氣突然熱起來了,家裏開了空調,小家夥沒蓋好被子著涼了,偏偏我爸媽呢又沒把打噴嚏流鼻涕當回事兒,等到小家夥突然喊肚子疼,吃什麽吐什麽時才急著叫我哥送醫院來!”


    “這不,兩天時間沒吃好東西,人有點脫水了,掛水治療後好多了!”


    言溪聽了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回頭我讓肖林去買些玩具,就說是你快遞過來的,行不行?”


    唐棠忙擺手,“瞎買什麽呢?家裏玩具多得是!”


    言溪看向她,“你這個小姑姑當得也是極好了!”要換做是別人,嫂子對自己那麽苛刻,小姑子還能對侄兒這麽好麽?


    唐棠拿了個橘子剝開遞給言溪。


    “他畢竟是我哥的骨肉,是我們唐家的人。”


    “那個女人丟下一對兒女就走了,我哥工作又忙,他那工作性質很多時候都要喝酒應酬什麽的,有時候回來就醉醺醺地管不了事兒。”


    “大侄女還好,寄宿學校有老師管,就家裏這個小的費神,我爸媽年紀大了管不了了,我若是再不管,這個家該怎麽辦?”


    言溪吃著橘子將心裏的惡心感給壓了下去,橘子的香味兒讓人能醒神。


    “你恨你那個嫂子嗎?”


    唐苑這人在家裏就是個耳根子軟的,妻管嚴,以前有他老婆在的時候沒少給唐棠找氣受。


    但當哥哥的能做什麽呢?身後一個家還需要他去扛,所以妹妹受了委屈他也睜隻眼閉隻眼的,私下裏找妹妹談談,用自己藏著掖著的為數不多的私房錢來接濟這個妹妹。


    “恨嗎?我覺得恨是不懂事的人才會表達出來的情緒!”


    唐棠說著歎了一口氣,“我也頂多是討厭她而已,談不上恨!”


    “還有我哥,他除了有時候讓人覺得軟弱可欺沒點大男人氣概外,其實,也算是一個好哥哥了!”


    “這麽多年他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


    唐棠給出的評價很中肯,“一家人,打碎骨肉還連著血的呢!”


    這妞骨子裏的善良總是帶著一種能讓言溪退避三舍的聖母光環!


    偶爾言溪內心黑暗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地朝她身邊靠靠,借用那聖母光環洗滌一下自己陰暗的心理。


    “陸雲深這個人倒是很有大男人氣概的!”言溪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唐棠表情一噎,愣了半響。


    “言溪,你不知道這個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嗎?”


    言溪,“哦,你居然透過外表看透了他的本質,你很了解他啊!”


    唐棠被她這四兩撥千斤的帶坑裏了,頓時抽著嘴角一言難盡。


    “我怎麽不了解了?我跟他是初中同學,那貨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是個小痞子!”


    “哦?”言溪一副看戲的樣子,從唐棠的臉部表情上捕捉到了一籮筐的八卦。


    “初中畢業後就沒見到這個人了,後來就那次在荊城警局裏再次碰到,我才知道這貨居然當了警察。”


    “天啊,言溪,他以前就是個帶著人在街上混到處打架惹事的頭頭,隔三差五地上校報被通報批評的那種,這人居然還能當警察?”


    言溪一邊吃橘子一邊糾正她這句話的問題。


    “事實證明了,這類型的人長大了要麽被警察管要麽當警察管別人,陸家長輩的選擇很正確啊!”


    她可是以前就聽慕時年說過,陸雲深當年是讓他老子給打進警校的。


    唐棠:“……”這是什麽歪理邪說?


    “你在荊城皇庭一號當了那麽久的領班,之前都沒認出他來?”言溪繼續深挖。


    唐棠翻了個白眼。


    “拜托,陸家三少才是我們那兒的常客好嗎?而且,誰知道陸雲深就是我知道的那個陸雲深呢?當年讀書的時候也沒瞧出他是什麽豪門子弟,就一個小混混啊!”


    言溪:“……”


    若是沒點能耐的就陸雲深年少時那混混頭子的德行,學校早開除個十次八次了好嗎?


    兩人料到陸雲深,褒貶不一,也不知道遠在帝都的陸雲深耳根子會不會熱,等到言溪手機響起來的時候,言溪一看正是陸雲深,停下跟唐棠的交談,指了指手機。


    “你看,說曹操曹操到!”


    最近陸雲深跟她聯係的比較勤,也不知道這一次帶來的會是什麽好消息。


    “你的人征用一下,陸肖帶去的人不夠!”陸雲深直奔主題。


    言溪敏銳地一挑眉,“查到了什麽線索了?”


    陸雲深,“線索什麽的暫時說不清楚,但秦晉之和殷璃必須得找回來!”


    這一點是兩人的一致目標,當務之急是確保他們的安全,就是不知道過去這麽多天了,那兩人現在身在何處?


    ……


    “嘔……”


    殷璃胃裏一陣翻騰,想吐。


    船隻顛簸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密閉緊仄船艙內,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


    這些人不知道被抓了多久了,大多數都氣息奄奄地癱在那邊一動不動,若不是殷璃被扔進來時砸在一個人的身上發現對方身體是熱的,她還以為這些人死了呢!


    “暈船?”身側,秦晉之小心翼翼地移開兩個人,騰出空間來讓她能靠在船舷邊的位置坐著,空間密閉,沒有窗戶,但靠著邊緣的船舷總有木頭紋理稀疏的地方,靠近一些能透透氣。


    殷璃靠他那邊靠過去,船身一個顛簸,她人就跌他懷裏裏,趕緊掙紮著坐起來,小聲道,“不是!是這裏麵人太多了,空氣不好!”


    她懷疑這裏麵有人死了,都臭了!


    麵前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朝她手裏塞了兩團小小的軟綿綿的東西,殷璃捏了捏。


    “塞住鼻子會好一些!”


    他身上連這個東西都帶著?


    殷璃也沒客氣,她實在是受不了這裏麵的這股味兒,迅速地將鼻子塞好,繼續小聲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會給我們灌藥?”


    所以,他們提前服藥,被丟上船之後才沒像這些人這樣像貨物似得隨便亂躺。


    秦晉之靠在她身後低聲,“慣用的伎倆罷了,你可別說你不知道?不然我都懷疑你進那個學校都是走的後門!”


    他沒說警校,謹防隔牆有耳!


    “你剛才是不是聽到他們說要去哪兒了?”殷璃繼續低聲問,因為上船後秦晉之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她察覺到了。


    秦晉之深吸了一口氣,殷璃正好轉過臉去,黑暗中卻意外地感覺到他的那雙眼睛隱隱發亮。


    “你知道蛇島嗎?”


    殷璃:“……”


    蛇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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