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外,付國航差點要忍不住咆哮了,顧長青急忙穩住他。


    “我去把她帶回來!”


    她說著急匆匆離開,邊走邊打電話。


    在找到顧言雨之前她第一個要聯係的人,是顧老太太!


    ……


    此時的顧家,雞飛狗跳之後顧老太太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喘氣。


    林嬸小心翼翼地收拾著客廳裏滿地的碗碟花瓶碎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顧老太太在顧言溪被送去醫院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砸了幾個碗碟和摔了一個花瓶,最後眼看著頭暈眼花要暈倒時才肯被人扶著坐在沙發上歇一歇。


    客廳裏座機響起,林嬸擱下掃帚去接,拿著話筒小心翼翼地看向老太太,“老夫人,長青小姐的電話!”


    顧老太太,“拿過來!”


    她接了電話,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麽,當即臉色難看至極,手裏的拐杖在地上砸得砰砰作響。


    “我都沒打著她,她就暈過去了,裝得可真是像啊!”


    顧老太太一想到兒子衝著她咆哮吼的那一聲時就氣得胸口疼。


    顧長安以為是她打的,可她根本就還沒打著,那女人也太能裝了,比她媽還能裝!


    “她這是想訛詐上我了嗎?被嚇也能嚇得暈過去?”顧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


    林嬸在旁邊看著原本都要冷靜下來的顧老太太突然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心裏暗叫糟糕。


    顧長青這哪裏是來勸的?分明就是來煽風點火的!


    林嬸正在憂心著得找個機會趕緊通知大小姐,這邊顧老太太已經把電話一丟,喊了一聲,“給我備車,我要去醫院!”


    ……


    病房內,醫生的話還在繼續,可阿晚卻發現顧長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明明沒有說過幾句話,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臉色顯得難看起來。


    阿晚再朝顧言溪看了一眼,發現她依然是氣息奄奄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她好像自從顧長安進來後喊了一聲“爸”,就沒說過任何的話了呀!


    呀,偏偏她一句話都不說,顧長安的臉色就這麽變幻莫測,當真是……厲害了!


    顧言溪這一招用得恰到好處,她知道顧長安是個麵凶心軟的人,如果她一味得將他往顧家人給她下毒這個事實上去引導,顧長安會忍不住地心裏排斥,會懷疑,不相信。


    在他心裏,一家人再大的勾心鬥角也不該有鬧出人命的這種歪心思。


    可如果是顧言溪什麽都不說,讓他自己去想就不一樣了。


    他對很多事情都可以容忍,就像之前顧言雨安插保鏢意圖傷害她的事情,因為顧言溪沒有被真正傷害到,又對顧言雨這個外甥女動了惻隱之心,所以他隻是讓顧言雨罰了跪,趕出顧家一周的時間。


    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顧言溪是受到了真正的傷害。


    而且地點還是在顧家!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顧長安心裏就跟壓著一大塊的石頭似的,一抬頭看到顧言溪那張蒼白虛弱的臉色,更加心如刀絞。


    “言言,這件事爸爸會給你一個交代!”


    顧長安沉聲出聲,轉身問了醫生一些注意事項,又叮囑言溪好好在醫院養著,學校和公司的事情都不用擔心。


    “爸爸!”看他要走,言溪想要坐起來,欲言又止,但因為身體虛弱掙紮了一下起不來,顧長安忙再次走過去扶她,“你好好躺著!”


    言溪被他扶著重新躺下,眼睛裏還含著淚水,“爸爸,我昨天晚上之所以半夜出來就是因為感覺身體不適,我有就診記錄,醫生可以給我作證!”


    她像是害怕顧長安不信似得,急著要證明自己,催著阿晚拿就診病曆本給他看,顧長安卻心疼地忙阻止。


    “爸爸相信你,可是你既然身體不舒服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大半夜地你還拖著病體自己出去看醫生!”


    言溪唇瓣抿了抿,低著頭,“我是擔心奶奶她……”


    擔心顧老太太又斥責她?所以才大半夜地偷偷來醫院,病成這樣還不敢開口,害怕被人罵?


    顧長安一時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他的女兒,他的骨血,在顧家過的日子真的是……


    之前他就不該心軟,那一家人趕出去之後就不該讓他們回來,偏偏母親來了荊城,他鬆口了。


    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言溪這次中毒跟那一家人有關,可顧長安就是這麽覺得,家裏除了那些人也沒誰有這個膽子了。


    而就在剛才急診室門外,顧言雨那一臉惶惶不安的神情如今想來並不是因為擔心言溪,怕是擔心自己東窗事發而被嚇得。


    這些畫麵在顧長安腦子裏過了一遍就順利地串聯了起來。


    顧長安在安撫完言溪之後又看向了阿晚,“你這個保鏢當得……”話一出口覺得有點遷怒了,阿晚又不能隨時進入顧家,把這個責任推到阿晚身上有點不厚道。


    阿晚慚愧地低著頭,“顧先生,對不起!”


    顧長安也知道自己遷怒別人毫無道理,他好歹還是明事理的,沒再責備,叮囑阿晚好好守著言溪。


    “爸爸!”言溪咬了咬唇。


    顧長安像是猜到了她想要說什麽,看了顧言溪一會兒,眼底有一絲堅定閃過。


    “你奶奶在荊城也住不了幾天,你姑姑一家在顧家住的時間也夠長了,她已成家斷然沒有再繼續留在顧家住的道理,我……”


    言溪自己都愣了一下,這是要趕那一家人走的意思?


    其實言溪此次的目的並不是這個。


    當然,如果能把那一家礙眼的人趕走也不錯!


    當年顧長青和付國航雖然名不正言不順地在一起,但屬於顧長青的那一份嫁妝,顧長安這個當大哥的可是一分都沒少她的。


    盡管他這些年一直都看付國航不順眼,可也沒實質上地跟他過不起給他使絆子,畢竟是妹夫。


    至於顧言雨從小到大的學習費用也是顧家支付,那一家三口在家裏的開支也是他給的,這些他都沒放在心上,如今非要計較起來可就多了。


    “不住在顧家住在哪裏?”


    顧長安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病房的門就被外麵的人大力撞開。


    顧老太太的拐杖重重敲在門上發出“咚”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顧老太太來了。


    身後還跟著顧長青夫婦,還有一個人躲在最後麵,是顧言雨!


    一群人來勢洶洶。


    顧老太太目光如電刺向病床上的言溪,“她這是被我一棍子打得下不了床了,在你麵前拾綴著你要把自己的親媽和親妹妹都給趕出顧家了?好啊,顧長安,你養的好女兒啊!”


    顧言溪麵色蒼白,弱弱地喊了一聲,“奶奶!”,一臉虛弱的她像是被嚇住了,怔了幾秒鍾急忙搖頭,“不,不是的……咳咳咳……”


    顧長安一看女兒虛弱的樣子,就像有一隻手推著他的脊背把他往顧老太太麵前一推,語氣冷硬。


    “言言可沒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妹妹一家人在顧家住了二十二年,顧家她該得的股份和嫁妝我是一分錢都沒少她的給她了,若是還這麽賴在顧家就說不過去了!”


    他還是頭一次這麽直接得忤逆老太太,並且當著顧長青的麵要趕人的。


    顧老太太和顧長青一時間都懵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顧長安。


    顧老太太震驚,他兒子雖然私下裏在家裏會跟她對峙是常事,可當著外人的麵還從來沒有過,這個病房裏除了顧言溪的保鏢外還有一名醫生和兩個護士呢。


    這是當著別人的麵把顧家的家事給捅了出來,顧家的顏麵何存?


    這個小妖精到底給她兒子灌了什麽迷魂湯?灌得一向在意家族顏麵的他都顧不上了?


    天啊,這個小妖精簡直跟她那個賤人媽一模一樣啊!


    而顧長青還是這麽多年頭一次聽到大哥這麽不近人情不留顏麵地趕人的話,當即也顧不上臉紅,委屈道,“大哥!原來你這麽討厭我們!”


    顧言雨也哭了,抽噎著,“舅舅不喜歡我們,我們搬出去就是了!”


    她是讓父親付國航一把給揪哭的,父親下手力道驚人,硬生生把一路膽戰心驚的她給揪出了淚水來。


    疼哭了!


    顧長青要哭的樣子和顧言雨的哭聲給顧老太太加了一劑強心劑。


    反了天了,為了個小賤人還要把他們給趕出去!


    誰都可以住在顧家,唯獨這個小賤人不可以。


    “搬什麽搬?該滾出去的人是她!”顧老太太火氣更旺,矛頭直指向顧言溪,當年她跟兒媳之間的仇恨現在是一並算在了顧言溪的頭上。


    “她那個不要臉敗壞門風的媽早就被我顧家趕出去了,我顧家養她這麽大是仁至義盡……”


    “媽……”顧長安臉色瞬間變得冷厲起來,那是他的逆鱗。


    顧長青也意識到事情鬧大了,想要阻止顧老太太,她瘋了嗎?明知道大哥一提及那個女人就會發瘋,這麽多年他們可是一直沒敢說那女人一句話的,偏偏在這個時候。


    顧長青帶著顧老太太來是想讓顧老太太趁機給顧言雨說句話的,可誰會想到事態會不按她的計劃走,矛頭從顧言溪身上一引直接牽扯到了那個女人。


    她要阻止,付國航卻朝她投去一個眼神,無聲地動了動唇,你急什麽?這把火燒到誰身上也燒不到他們身上。


    那兩母子吵得不可開交,關係鬧得越僵對他們越是有利。


    現在誰還會在意誰給顧言溪下毒了?


    眼看著爭吵不斷升級,躺在病床上的言溪微白的臉上越發清冷,候在一旁的阿晚氣憤難平,隨時都準備出手將這幾人給扔出去,但沒有顧言溪的指令他又不能動,眼看著那些不堪入耳的叫罵都無法讓顧言溪有點明顯的情緒反應,阿晚心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麻木吧?


    被罵的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


    也就在顧長安都難以招架顧老太太尖銳罵聲的時候,言溪病床正對著的那扇隔離床簾被人推開,嘩啦啦一聲響,那簾子不是掛在半空的,是立體式活動的,用力一推就朝這邊倒了過來。


    “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顧老太太站在門口,距離那隔離簾子還有兩步的距離,顧言溪的病床隔得更遠,倒下來的簾子沒有砸到人卻把人都嚇了一跳。


    病房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在這裏吵了這麽久都不知道原來急診室的這個病房裏還有其他人在。


    他們也沒有仔細看,原來急診室的病房為了節省空間,用隔離簾子展開隔成了好幾個單間,卻隻有一扇門可進出。


    隻見那人姿態懶懶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還保持一腳踹隔簾的姿勢,一隻腳抬在半空,露出自己皮鞋底兒,在眾人投去吃驚的目光中神情淡漠地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去,啟唇。


    “好吵!”


    那隔離簾子被人一腳踹過來時露出的那張臉跟言溪視線一對。


    言溪:“……”


    慕時年!


    他,什麽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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