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鍾。


    荊城醫院住院樓樓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下。


    “小姐,我陪你上去!”阿晚鎖好車徑直下車跟在了言溪身後。


    顧言溪淩晨接到一個電話後便穿戴整齊要出門,阿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奉命保護言溪,這幾天即便言溪在顧家他也是寸步不離地守在窗外。


    出門時顧家的人都睡著了,沒人知道,阿晚原本還有些擔心,大半夜地出門,萬一顧家老太婆鬧騰起來又是一家子雞飛狗跳的。


    可顧言溪這次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她說了要出門就要出門,也沒有躲躲藏藏,直接從車庫裏開了車就走。


    什麽事情這麽急?


    阿晚原本想要通知慕時年的,但一上車,言溪就開了口,“暫時不要告訴慕時年!”


    阿晚:“……”就二爺那性子,之前連她每天一日三餐吃了什麽都要過問的,半夜她起來急匆匆要走,怕是有什麽大事兒,確定不告訴二爺?


    他怕事後被清算啊!


    “阿晚!”言溪語氣裏難得嚴厲,“你現在是我的人,得聽我的!”


    阿晚糾結片刻,見言溪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隻好悶聲道,“好吧!”


    來了醫院,阿晚更懵了,難道是顧小姐想要半夜來探視二爺,又不想二爺提前知道,想給他一個驚喜?


    看言溪一下車直奔住院樓的架勢,阿晚心裏的這個念頭更加確定了。


    顧小姐思念二爺,半夜都睡不著覺非要趕來醫院看一眼!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他更加不能說了,阿晚把嘴巴閉緊!


    電梯直上,言溪一路都沒再說話,阿晚覺得有些奇怪,怎麽看她臉色有點凝重?


    轉臉一看電梯顯示屏幕上,十二樓?不對,爺在十七樓的。


    她是忘記了樓層了嗎?


    明明他記得跟她說過的呀?


    阿晚懵了,想提醒,看言溪神色,又不開口,隻好靜觀其變,憋著。


    眼看著十二樓到了,電梯門一開,門外早有人等著。


    是殷璃。


    殷璃看了言溪一眼,沒來得及打招呼,直接伸手就抓了她的胳膊將她從電梯裏給拖出來,“你來得正好!”


    言溪一時沒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被殷璃拖出電梯朝著一個方向疾步走,身後阿晚緊跟著低聲,“小姐……”


    言溪擔心阿晚會錯意,以為她會有危險,忙轉身安撫一句,“沒事,我就是來找她的!”


    啊?她不是來看二爺的啊?


    阿晚差點左腳絆右腳摔一跤,被殷璃看到,嫌棄,“還保鏢呢?慕時年的飯桶!”


    阿晚:“……”怒氣上湧,胸腔起伏,你侮辱我就好了,幹嘛要侮辱飯桶?哦,不對,幹嘛要侮辱二爺?


    眼看著言溪被殷璃拖走,阿晚無可奈何,隻因過道上人不少,阿晚也不想給二爺惹事,隻好忍著惱意跟著。


    “喬思悅從手術室裏出來了,人還沒醒!”


    殷璃語速飛快,“她斷了一隻手,肋骨也斷了一根,臉上還有不少劃痕!”


    言溪微驚,“毀容了?”


    “算是吧,反正一張臉是見不得人了!”殷璃對那個女人沒什麽好感,大概是因為愛屋及烏,顧言溪討厭的人她也看不上。


    “這個女人渾身的迷,首先她出現的場合和出現的方式就很不正常!”


    殷璃在帝都警隊裏磨礪了多年,接觸過的案子也多,就喬思悅這件事,本質上是蓄謀殺人事後逃匿,他們發下海捕通緝令,周邊幾個城市都被他們翻遍了也沒找到人。


    可就在他們摸不著頭腦覺得怕是找人無望時,她卻自個兒冒出來了,還是在今天晚上當著那麽多*的麵。


    “感覺就像是在故意挑釁一樣!”殷璃憤憤然,“我怎麽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有這樣的膽子?”


    言溪語氣無奈,“這個女人,你不知道的有點多!”


    殷璃聞言細想也對,“是啊,她連蓄意殺人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兩人沿著過道朝著那邊走去,邊走邊說,阿晚跟在言溪身後寸步不離,雖然沒說話,可聽著兩人的對話還是忍不住心驚。


    找到喬思悅了?


    那二爺知道了嗎?


    二爺就在這個醫院裏啊!


    阿晚那遲鈍的情商此刻總算是超前清醒了一回,總覺得待會好像要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防範未然,他還是趕緊通知二爺的好。


    “你查那棟樓的時候查到可疑的公寓在幾樓?”言溪細問。


    殷璃也不隱瞞,“三樓!”


    “那她身上的傷,確定就是從樓上摔下來摔傷的?”言溪接著問。


    殷璃回頭看她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懷疑她被人挾持,跳下樓來是為了求救!”


    “不無可能,就我了解的喬思悅一向惜命,我很難想象她會心甘情願地從三樓上自己跳下來!”


    殷璃想了想,“有道理,我發現她的時候她趴在地上,額頭上有撞擊的傷,聽你這麽一說,那傷有可能是在跳樓之前就有的!”


    這跟他們揣測的公寓裏原本應該還有人的設想不謀而合。


    就是那個人,至今沒找到!


    言溪還沒有看到喬思悅本人,所以也不能全憑揣測來評論。


    “具體是怎麽回事隻能等她醒來後審一審才知道了!”殷璃說完兩人已經站定在了一個病房門口,剛一站定,殷璃就察覺到守在門口的便衣有些陌生,她安排的人呢?


    “怎麽回事?”


    言溪覺察到了殷璃臉色變化,而殷璃瞪了門口的人一眼,直接抬腳踹開了病房門,她動作之快把言溪都給嚇了一跳。


    “殷……”


    那門被殷璃這麽一踹搖搖欲墜地敞開,裏麵的人也被對方這般粗魯的舉動給驚得臉色難看。


    “殷長官,踹壞了門可是要賠的!”


    秦晉之沉著一張臉,他一手正拽著床簾,淺藍色的簾子被拽得晃了晃,他則露出半個身影,看向門口的言溪時,眉心蹙了蹙,“言溪?”


    殷璃卻哪裏管他臉好看不好看,衝進去一把拽開簾子,那簾子被大力一扯,嘩啦啦一聲,露出了簾子後麵的人。


    “喲,沒跑呢?”


    殷璃在看到門外的人有異時就覺察到裏麵肯定不對勁了,果不其然,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碰上了。


    慕時年正站在床邊,目光沉了沉,視線落在了從門口走進來的言溪身上,阿晚在門口露了個臉,看到病房裏的人時頓時心如死灰,真是,來得好快啊!


    慕時年身上還穿著醫院的病服,跟喬思悅身上穿的是同一種顏色,當然,荊城醫院裏的病號服都是一個顏色一個款式的,不分男女,可就是這樣,竟讓言溪看著無比刺眼。


    像極了情侶裝!


    病房裏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隻留下半空中被拉拽過的簾子在不停地晃啊晃,發出讓人覺得尷尬的聲響。


    秦晉之看到言溪時就心裏暗自叫糟,這算什麽事兒?前女友受傷出現,前男友秘密探視,現在是被老婆抓了個正著?


    這劇本……


    盡管秦晉之知道慕時年來這裏的目的並非是為了要看喬思悅,但現下這種氣氛裏,他一個外人要怎麽解釋?


    而且殷璃那個女人看他的眼神,鄙夷中透著不屑,早已在他臉上蓋上了‘慕時年走狗’的印章,他現在一開口怕是隻會越描越黑吧?


    殷璃冷嗬一聲,靠站在床邊,雙手抄在胸口,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嗤笑,看吧,她人才走幾分鍾,人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還說沒有奸。情?


    慕時年的目光從言溪進來後就一直停留在言溪的臉上,想要捕捉她臉上的任何的表情,可惜了,言溪就剛才站在門口看到他的那一瞬眼睛裏有詫異情緒之外,現在是麵無表情的。


    這種麵無表情……嗯,生氣了?


    慕時年竟有些小小的雀躍,率先打破平靜,“大晚上怎麽不在家好好睡覺?”


    看她風塵仆仆的,頭發略顯淩亂,氣息也有些亂。


    言溪走過來,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回他,“你在醫院,我怎麽睡得著?”


    聽起來像是情話,若是用得恰當那就是妥妥的撒狗糧,可偏偏說話的人臉色清冷,怎麽都感覺這不是狗糧,是好大一碗的砒霜!


    秦晉之默默地扶額,看吧,一開口就針鋒相對對上了!


    慕時年挑著眉看向門口,門外,曲小晚正在偷瞄,結果被逮了個正著,感覺到那陰測測的目光射過來時脖子敏感一縮。


    好啊!


    “曲小晚!”


    慕時年語氣幽幽,門外五大三粗的曲小晚頓時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


    能不能,不要叫這個名字?


    言溪,“跟他無關!”


    慕時年:“……”眯眼,這還護上了?


    他跟他說過了,無論顧言溪做什麽他都要提前跟他匯報,他幹什麽吃的?飯桶?


    很好,他突然想換一個飯桶了!


    殷璃看看慕時年,又看看門外探頭探腦始終不敢進來的那一大坨,頓時覺得風中淩亂,“他叫什麽名字?”


    曲小晚:“……”委屈得想要掉好幾泡眼淚!


    秦晉之低咳幾聲,“先出去吧,這裏不方便談話!”


    也虧得喬思悅現在是昏迷狀態。


    言溪想留下查看喬思悅的情況,殷璃說她的臉被毀了,她要確認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喬思悅,萬一不是呢?


    然還不待她靠病床那邊靠得更近一些,一隻手已經伸過來牢牢箍住她的手腕將她連拖帶拽地拉走。


    言溪本就壓抑著心頭的那團火,被慕時年不由分說拉拽的這個動作給點燃爆發了,“鬆開!”


    好大的火氣。


    慕時年緊蹙著眉頭,“先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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