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秦晉之腦子裏隻炸開了一個念頭,他瘋了嗎?


    “二哥!”


    秦晉之強忍住內心的震驚,製止,“你要幹什麽?”


    慕時年挑眉,“這裏待久了有點悶,出去晃晃!”


    秦晉之:“……”


    ……


    顧家,樓下的爭執聲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言溪臥室的房門被人敲了兩次,她都沒理會。


    第一次敲門的人是顧長安,第二次敲門的是林嬸。


    言溪不用開門都能從阿晚的通訊中得知門外的人是誰。


    在第二次敲門聲消失後,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言溪一邊擦拭著濕發一邊走到門口,靠著門,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


    顧言雨的房間就在她對門。


    言溪想,二十二歲的顧言雨不至於像十歲的顧言雨那麽蠢地又直接朝她房門口丟蛇吧?


    顧言雨十歲時,言溪十二歲,也是在一個半夜,門被敲響,睡得迷迷糊糊的顧言溪起床開門,一開門就被門口盤踞著的一條黃金蟒蛇嚇得一個激靈。


    那蛇雖然不咬人,可大半夜得一開門就看到這樣的東西任誰都會被嚇得大叫。


    十二歲的顧言溪膽子也小,叫聲驚醒了所有顧家人。


    事情鬧大了,顧言雨怕被責罰,說那蛇是送給言溪的生日禮物,半夜送到門口也是想給姐姐一個驚喜。


    驚喜?


    喜卻沒有!


    最後是顧老太太說小孩子玩鬧,顧長青也跟著附和,顧言雨還當即把另外一份準備好的禮物捧過來送到她麵前,麵對麵時,顧言雨眼睛裏透出來的狡黠和得意深深地印在了言溪的腦海裏,驅之不去。


    提前準備,連事後如何處理都想好了,顧言雨當時才十歲,說那次事件跟顧長青沒關係言溪都不信。


    這對母女!


    言溪靠在門口,眯著眼,聽著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消失,對麵門也關上了。


    奇怪,今天晚上是消停了?


    言溪狐疑地折回,今天晚上顧家雞飛狗跳,顧老太太一回來家裏便明顯分成了兩派,顧長青尋到了庇護,而她父親……


    真不知道顧長安現在心裏會怎麽想?


    言溪將毛巾丟到一邊,今晚上也注定要失眠,她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睡不著也就不睡了。


    她的書桌正對著落地窗那邊,外麵冷,窗戶隻留了一個縫隙透氣,落地窗上燈影綽綽,言溪翻出一個加密文件夾,打開,裏麵是從郵箱裏下載下來的文件。


    她托阿晚去查發送文件的人,結果沒查到,對方之後就再也沒給她發郵件了,而她發出去的郵件也石沉大海不知蹤跡。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麽她無疑是掐住了付國航和顧長青的命脈,任由著他們現在如何折騰將來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而當下她麵臨的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去尋找發送文件的人,而是確認這些東西的真偽。


    她如今進不了顧氏的高層,很多東西沒有權限無法查證。


    父親倒是可以,可父親那個性子,保證是拿到這些東西就找顧長青質問,打草驚蛇!


    顧言溪蹙著眉頭,苦惱著。


    她的視線從電腦屏幕移開,抬眸時,目光不經意間落在落地窗外,眼瞳微微一縮,一聲低低的倒抽氣。


    她原本以為看到的依然是落地窗上綽綽燈影和自己的影子,可眼前看到的卻是——


    一人單手塞在褲兜裏,一手夾著煙頭吞吐雲霧,倚靠在窗邊位置,目光一觸及時,那人唇角一揚,帶著邪肆的痞氣。


    言溪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猛得起身,她起身太快,把椅子撞向了身後的床,嘩啦一聲響,她奔向落地窗,伸手拉開了窗戶。


    窗外卷起的涼風吹得她一個激靈,而她已經顧不上,一開窗就伸手將窗外的人給拽了進來,再重重將窗戶一拉,窗簾嘩啦啦地也被關上了。


    “這麽熱情?”


    慕時年被她一隻手就拽了進來,他嗓子有些啞,手指尖的煙還沒有來得及滅掉,挾風進來夾帶著煙草氣息。


    言溪抬手就用手心堵住他的嘴,並用眼神製止他說話,瞪著一雙眼。


    他怎麽來的?


    他不是……


    不是還在警署的嗎?


    言溪腦子裏躥出一個念頭,他跑出來了?那是不是現在警方已經出動,開始滿城找人了?


    那他還敢來這裏?


    手心捂住他的嘴,有濕熱的氣息在她手心一個勁兒地躥,一股軟熱在掌心一暈開,舌尖旖旎一轉,言溪手心一個哆嗦要縮回去。


    慕時年一隻手拽著她的手,言溪手握成拳,沒讓他再得逞,可慕時年笑著在她緊緊握成拳頭的手指上一舔。


    言溪:“……”她心緒微亂,發現慕時年眼睛裏還染著笑意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還笑?


    “你……”


    慕時年一手將她撈著往她身後的床上壓去,言溪窒息地要命,偏生慕時年沒想要放過她,加深一個吻之後才讓她透氣。


    “我在教你下次堵我的嘴的最佳方法!你要學以致用!”


    言溪喘著氣,臉頰紅得要滴血,一隻手酸軟無力地在他肩膀上一捶,混蛋,臭不要臉的。


    慕時年的眉心卻蹙了一下,言溪看到了,後知後覺一驚,“你什麽樣了?傷口?”


    慕時年順勢倒在她身上,言溪,“……”重死了啊!


    “疼!”


    慕時年的臉順勢埋進她的頸窩,她才洗了澡,洗了頭,渾身是沐浴露的暖香氣,長發未幹,濕漉漉地水滴落在頸窩。


    他剛才站在窗外看她,水滴順著發絲一滴一滴地滾進她的頸窩裏,每滴一下,他的喉結就忍不住地滾一下,煙也是越抽越躁。


    言溪聽到他喊疼心道多半是假的,他要是真的疼可不會喊出來,作勢要推他起來,卻聽見他低聲咕噥,“警署裏的床太硬了,睡得渾身骨頭疼!”


    警署那種地方她也去了很多次,沈雲池被關在裏麵那幾天的時候她就知道,裏麵那鐵板床是很硬。


    心裏一軟,竟舍不得推他了。


    “你怎麽來了?”言溪就這麽躺著問他。


    慕時年頭也不抬,“某人不是被罵哭了嗎?我來看笑話的!”


    言溪:“……”就不該心軟。


    然這個念頭才在腦子裏劃過,言溪心髒就暖了起來,他是因為聽說她挨罵了,所以才跑出來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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