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哭不出來!


    被逼急了往浴缸裏一滑,整個人便被浸泡在了水裏。


    慕時年被她的舉動給驚了一跳,她就這樣仰麵滑進水中,眼睛卻還睜著,長發在水裏散開,水波一動,那張被浸泡在水中睜著一雙大眼睛的臉。


    眼眶更紅,臉色更白!


    慕時年,“……”


    “顧言溪,你t.m……”本想顧及她的情緒什麽都由著她的慕時年在發現她睡下去連個水泡都不鼓一下,好像也不知道要呼吸,要換氣。


    靜默不過一分鍾,慕時年就伸手將她從水裏給撈了起來,氣急敗壞,“你到底……”


    “咳咳咳……”


    慕時年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被顧言溪咳著噴了一臉的水!


    言溪被嗆,咳得心肝脾肺都快咳出來了,微白的臉也漲得通紅,劇烈咳嗽時渾身發抖。


    慕時年想要罵人的話卡在了嗓子口,伸手把臉上的水重重一抹,算了!


    澡還要怎麽洗,泡一下也就罷了。


    “坐好!”


    慕時年起身去拿浴巾,就一個轉身的時間,身後就是一聲‘噗通’,他直覺不好,一把抓了浴巾就轉過身來。


    “顧言溪!”


    浴缸裏的水再次被漫了出來,人也再次一頭紮了進去,浴缸不小,容得下四個顧言溪,也正因為如此,把她活活淹死在裏麵也是綽綽有餘。


    慕時年手忙腳亂,將她從水裏給往上拽,胡亂地用浴巾一裹就扛了出來。


    不敢讓她再泡了!


    言溪被扛著出浴室,有過掙紮幾下,被慕時年強行摑著腰腹不讓動,慕時年將她放沙發上,又是擦身上又是擦頭發的,顯得手忙腳亂。


    他沒伺候過女人,不過顧言溪是個例外,她喝醉那次,生病時稀裏糊塗的時候,哪一次不是他在折騰,然而即便如此,麵對這樣的情景,慕時年還是會手忙腳亂。


    “你腦子裏進水了嗎?”慕時年幾下就給她擦拭幹淨身體,裹上床毯子,擦頭發時忍不住道,“你以為你是烏龜?能水下憋氣?”


    言溪的腦袋被他擦頭發一陣亂揉的動作給弄得東倒西歪,紅著一雙眼一言不發。


    慕時年又碰了一鼻子的灰。


    給顧言溪擦幹淨頭發一陣吹弄,折騰了大半個小時,門被敲響,王嫂送薑湯進來了。


    慕時年去門口接了,端了進來,王嫂趁機看了沙發那邊一眼,看言溪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暗暗心驚,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看樣子像是深受打擊了!


    慕時年把薑湯擱下,又去更衣室裏找了顧言溪的睡衣,她在玉圭園是有睡衣的,慕時年找出了一套出來,像撥粽子似得將她身上的毯子給剝開,要為她穿衣服。


    言溪身體微微一縮,把毯子重新裹了起來,“我自己來!”


    總算是回神了嗎?


    慕時年卻沒再由著她,也不剝毯子了,直接抱起她,語氣強硬,“不穿也行!”


    他把顧言溪抱上.床,任由著裹著毯子,外麵還蓋上了一層被子,端起薑湯過來,“喝了它!”


    從他抱著她離開醫院到下車,渾身都是冰涼的。


    言溪聞不慣這種味兒,臉別向了一邊,慕時年二話不說自己喝了一大口,將她的臉給掰過來強行堵住了她的唇。


    熱薑湯經過一道過濾已經不燙了,溫度正好,言溪被迫仰著脖子艱難地咽下,瞪著一雙發紅的眼,口腹中的湯都吞完了唇卻沒有離開,暖熱的唇瓣在他攻城略地的強勢之下被貼合著,避無可避。


    “慕時年,我自己來!”


    “你沒穿衣服!”沒穿衣服也可以當做借口了?


    “我穿好衣服就喝!”言溪妥協,語氣有些急。


    “涼了!”


    言溪:“……”


    慕時年嚐到了甜頭,一碗薑湯就這樣被他當成了福利,言溪舌尖都被他纏得發麻了,不知道是熱湯的原因還是吻的原因,她熱得滿臉通紅。


    慕時年滿意地將空碗擱回餐盤,發現言溪還用那雙發紅的眼睛盯著自己時,他砸了砸嘴,順帶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瓣,意猶未盡,“還要再喝一碗嗎?”


    言溪:“……”胸口好漲!


    慕時年電話響了,他去接電話,順帶帶走了那隻空碗。


    室內恢複了安靜,躺在大床上裹著毯子的言溪雙眼失神地望著窗外的雨夜。


    她內心深處的悲傷,無人能理解。


    沈若白離開後,整個沈家的人都在罵她,怨她,最開始連沈雲池也是,對她怨念深重,唯一一個不罵她不恨她的人,在得知噩耗時痛哭一場之後還給予她安慰的人,是秦姨!


    所以,沒有人能理解她對秦姨的這種感情。


    一個母親,在失去愛子之後,還對著一個別人認為是殺人凶手給予了諒解和安慰。


    那是她能支撐過四年的心理折磨最難能可貴堅持下來的理由!


    也隻有秦姨跟她說過,你能活著,不是為了贖罪的,你沒有罪!


    如今這個女人走了!


    她四年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疼又一次在內心深處攪得翻天覆地。


    她有罪,她害死了沈若白,現在連他母親都救不了!


    她快受不了了。


    ……


    慕時年在過道上接的電話,是江南打過來的,他從二院離開,讓江南前去協調處理,江南現在是來匯報情況的。


    聽到臥室裏有櫃子被翻動的聲音,他警惕地朝那邊看了一眼。


    他出來的時候沒有關臥室門,就是能為了能時刻聽到裏麵的動靜。


    “處理好了再聯係我!”他掛了電話,快步折回臥室那邊,就見原本該躺在床上的人此刻正貓著腰在更衣室裏翻動著一隻行李箱,那是之前她自己帶著行李過來時的箱子。


    她赤著一雙腳,蓬頭散發,身上套著睡衣,蹲在那箱子旁邊,將裏麵的東西全部翻了出來。


    她像是在找什麽東西,還渾然不覺身後站著的慕時年,她很急,翻東西也沒有章法,亂七八糟地全扔在了地板上,直到她的動作停了下來。


    慕時年看清楚了,她從箱子底部翻找出了一個藥瓶,正是他之前在帝景灣從她床頭櫃裏翻出來的那種藥瓶,更是秦晉之拿去化驗查出並非安眠藥而是治療精神抑鬱的藥物。


    慕時年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就奪了她手裏的東西。


    “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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