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智鬥村醫


    有個新救星,趙大嬸也不用再忌憚馬有德了。“馬大夫,聽到沒有?白麵我們家是實在沒有,你還是請便吧,路上那兩個玉米麵饃饃就算我們家給的路費,我就不要你找了。”


    “你!你們!”馬有德氣得說不出話,拂袖而去。


    “趙大嬸兒,我要和您解釋一下,現在產婦的情況非常危急,嬰兒隻有腿露出來了,頭還在肚子裏,這種情況稱為臀位。嬰兒極為容易因為缺氧而造成死亡,如果,情況凶險,您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兒!”茶小絨格外嚴肅和認真的看著趙大嬸。


    雖然孕婦的情況非常緊急,但是這些話更重要,必須要向產婦的家屬傳達到位。


    趙大嬸為難:“祁家媳婦,要不然你先看著,實在不行……你讓我們再想想。”


    這時候,蹲在一旁半天沒有做聲的趙鐵柱站了起來。“娘,不用想了,我們保大,我要梅子,隻要梅子平平安安,孩子會有的!”


    “好,咱就保大!啥都沒有梅子重要,她是我們趙家的媳婦!祁家媳婦,算是嬸子求你了,一定要讓他們娘倆平安。”趙大嬸兒抓著茶小絨的胳膊,近乎哀求地看著她。


    “放心吧嬸子,我一定會盡力的!”


    一個多小時,屋子裏能聽到茶小絨傳來的聲音,吸氣!呼氣!吸氣!呼氣!語氣如此的堅定,讓院子裏的人安心不少。


    終於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哭聲。


    趙大嬸和趙鐵柱都衝進了屋子裏。


    “嬸子,母子平安,是個男娃,還挺重的。”


    茶小絨滿頭大汗,晚飯也沒有吃。一個多小時神經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突然一脫力,竟然有些腿發軟。


    趙家人都處於喜悅之中,茶小絨不想打攪他們,她突然想起來晚上還沒有給大旺二旺做飯,還有祁路……


    走到院子門口,茶小絨腿一軟,眼看著就要卡在旁邊的是石墩子上,卻被人一扶。


    茶小絨往旁邊一看,“祁路?”


    其實也不算扶,隻是祁路恰巧走到了她旁邊,用身體擋了一下她。


    祁路知道茶小絨竟然幫助趙家兒媳接生的時候,內心複雜,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他娘非叫他來接她,明明是他瘸著,她的雙腿完好,兩家這麽近,接什麽接。


    但是卻不知怎的,一晃神兒就走到趙家門口了。


    “你今天晚上沒有做飯,大旺二旺餓的直喊娘,就是六月懂事,幫你做上了,還有今天的衣服也沒洗,全家就你一個人不用去生產隊掙工分兒,這點兒家務活都幹不好。”


    他知道茶小絨晚上也沒有吃晚飯,本想開口問問,但是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兒,卻成了這樣。


    茶小絨累了一晚上。想辯駁都沒了力氣,委屈的眼淚又充滿了眼眶。


    祁路平時本來就沒有什麽表情,長得又有些偏黑,五官又英朗,在茶小絨看來英氣是很英氣,但是也很凶。


    “我又沒說什麽,你怎麽又要哭了?”祁路一看見茶小絨眼睛紅了就頭疼,眼睛一瞪,眉毛一橫,“給我憋回去!”


    “嗯~”茶小絨用著委屈的鼻音答應著。


    祁路是一路虛扶著茶小絨到家的,一不小心想起他下午掐她腰時的觸感,他偷瞄了她一眼,還真是嬌氣,嬌軟嬌軟的。


    “鍋裏給你留了粥,也給你留著熱水,一會兒吃完飯擦了身子就睡覺。”


    “謝,謝謝。”


    茶小絨不敢多說,怕祁路又凶她。


    晚上睡覺的時候,是大旺摟著她。


    “今天終於到大旺摟著娘睡覺啦~二旺你開不開心~”


    二旺噘著嘴,一轉身留給祁路一個屁股。


    祁路……


    “娘身上香香的,還軟軟的,像奶饅頭一樣~”大旺開心地蹭啊蹭,滾來滾去。


    “大旺快點睡,你娘今天累了。”該出手時就出手,對於混小子,祁路教訓起來也一點都不留情麵。


    “臭臭的爹爹不許說話!”


    “哥哥別說了~”二旺帶上了哭腔,“二旺不想和爹爹睡了~爹爹胸前硬硬的,一點都不舒服,嗚嗚~”


    祁路……


    莫名好氣怎麽回事。


    “再不睡就把你們兩個扔出去!”祁路咬著牙說到。


    然而茶小絨早就已經累的睡著了。


    ……


    冬天的第一場大雪,紛飛而至,整整下了一夜,而且白天還有繼續下的趨勢。


    大雪已經沒過了祁路膝蓋,讓人舉步維艱。


    更別說像茶小絨這樣跟祁路相比的小短腿兒了。


    茶小絨發現,她家的柴火特別多,每天屋裏的炕都被燒得熱乎乎的,所以她倒是從未感覺到冷。


    而且祁大娘告訴她燒柴要先燒陳柴,再燒新柴,所以在茶小絨學習燒火做飯時浪費的那些柴火,祁大娘從未心疼過。


    這樣就簡單些了。


    正好今天大雪,祁路也沒有出門,可以先試一試那銀針。


    茶小絨找到盒子打開,看到裏麵的銀針都已經生鏽,但是還好腐蝕的並不算很嚴重。


    盒子打開的機關很巧妙,讓裏麵盡量形成了真空狀態,可以看出銀針的主人是有多麽愛護它。


    茶小絨燒了整整一鍋開水,在鍋底放了一個帶有洞的蓋簾,將銀針放了進去,這樣可以防止銀針粘到鍋底而導致糊鍋。


    但是還有一樣東西是必須要有的,茶小絨突然想起,看來她不得不去問那個凶凶的人了。


    因為茶小絨一直惦記這件事,所以今天一有機會就起的特別早,不過本來一直也是她早起做飯。


    雪下的太大,祁大娘和祁六月就都不用去生產隊了,而祁路也隻能乖乖的在家,今天還是個陰天,祁路和祁大娘還有祁六月都起得比平時晚了一些。


    茶小絨躡手躡腳的走進屋裏,雖然希望祁路醒的時間剛剛好,但是她不希望,是被她吵醒的。


    起床氣這個詞可是很可怕的!


    裏屋,大旺和二旺還在繼續睡,茶小絨幫他們蓋好了被子。


    她扭頭看向祁路,他依舊閉著眼睛。


    茶小絨不會糾結於叫不叫醒他這種問題,因為叫是不可能的!她不敢!


    所以她隻能蹲在炕沿旁邊,就在祁路頭一旁,等他醒來。


    “唔……”茶小絨向手吹了一口氣,這裏屋的確比廚房暖和多了。


    其實在茶小絨進來的時候祁路就醒來了,他隻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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