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姨!”向二小姐立即規規矩矩跪好:“我沒想著往人懷裏鑽!真的……”她哭喪著臉,用兩隻手逮住耳朵,作出了最虔誠的認錯姿態:“我隻是想看看他,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別的男人是死的、活的,與你又有什麽關係?”袁鳳華輕車熟路地揮起雞毛撣,兩棍子抽到了她光禿禿的右胳膊上,直接打了個嚴嚴實實、啪啪作響,兩根大紅的印子瞬間就爬上了玉一般的肌膚:“你可以不把你的丈夫當回事兒,但前提是——你要有捏死他的能力!如果沒有,就老老實實的守好自己的本分!”


    向佑咧了咧嘴,肉疼了兩回,沒敢吭聲。她心想:自己哪裏來的捏死馳二爺的本事,馳衝倒可以把她和向家捏死,而且是連渣都不剩。


    袁鳳華仍舊保持著高貴優雅的姿態,下手卻毫不留情,逮著人屁股蛋子又是幾棍:“你可以去找你的舊情人吃飯喝茶聊天,但是記住——千萬不要讓你的丈夫知道,也不要懷抱任何給他戴綠帽子的幻想……否則,你自己收拾好鋪蓋卷兒滾蛋,滾到他永遠找不到你的地方去,也不許說是向家的女兒。因為——我們丟不起這人!”


    “鳳華!”這次換向天誠肉疼了:“囡囡知道錯就行了,她會回去處理好的。你別生太大的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向家主母瞟了丈夫一眼,老頭子瞬間收聲了。


    “還有——”袁鳳華又連抽了五下,比前幾次下手更狠更毒。那雞毛撣子夾著呼呼的風聲,打得向二小姐“嗷嗷”叫肉癢癢:“你可以不理睬我這個大娘和你那小心眼兒的姐姐,但你爸爸年紀大了,兩年都不回來看他這個糟老頭子,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躺槍的向大千金委屈得在心裏罵娘,向二小姐肉疼卻不敢摸,隻有巴巴地掉了幾顆金豆子博同情:“媽,我錯了!”


    袁鳳華剛舉起撣子,乍聽這稱呼,愣了半秒神兒。


    ……


    正在此時,一道尖銳的女音夾雜著“踢踏踢踏”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兒自門口傳來,刺耳又難聽:“喲!大嫂,打孩子呢?”那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掩唇嗤笑了一聲:“人家的孩子可打不得,打狠了——小心別人告你虐待小老婆的女兒!嘻嘻……”


    原本在齜牙撓肉的向佑一眼看見糊了半臉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向家老二媳婦錢淑蓮走著貓步,領著自己的男人忽然殺上門來,下意識的挑了挑眉。然後,一個蹦躂從地上站起來眉眼帶笑,歡天喜地的跑上前去,給了來人一個熱情的擁抱:“二嬸!我可想死你了……”


    錢淑蓮被那人一雙爪子拍得脊背生疼,一口氣兒險些提不上來,憋紅著一張臉大叫:“放……放手,臭丫頭!”她素有潔癖,厭惡與人身體接觸,偏偏被向家小妞蹭了滿臉的眼淚鼻涕,原本飛起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穀底。


    向佑一雙眼笑成了月牙,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了去,還真以為她極度待見向錢氏:“二嬸,我媽可沒打我。她是在幫我拍虱子呢!”


    錢淑蓮瞪大了眼,活像白日裏見了鬼。


    向二小姐羞愧地撓了撓頭:“前一段時間,我在城北集訓了幾周。不知道被哪個半年不洗澡的倒黴孩子招惹上了那吸血的東西。連殺蟲劑都沒用,煩人得很!”說完,還伸手往後背抓了幾下……


    一聽這話,錢淑蓮尖叫一聲,捂著胳膊上不斷往外鑽的雞皮疙瘩,直接躲到了丈夫身後,還順帶不解氣的狠狠掐了他的腰一把:“向天意,你快讓她離我遠點兒……三步……不,八步之外!”


    被掐得火起卻不敢吱聲的向老二鐵青著一張臉,咬著一口黃牙,眼中明明都是厭惡神色,卻還要裝作一副心疼模樣:“寶貝兒,別怕,沒事的!不就是幾隻小跳蚤嘛。”


    聽到那稱呼,向佑也起了一聲雞皮疙瘩。她就不明白了,這向老二口中的“寶貝兒”和馳衝口中的“寶貝兒”為什麽差了十萬八千裏的味兒。明明是同樣的三個字,一個極力討好卻讓人聽出了不易察覺的厭惡和虛偽。而另一個,霸道又下流,偏偏還帶著那麽一絲兒親昵寵愛和難掩的情欲……


    向佑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袁鳳華打魔怔了,出現了幻覺,否則怎麽會聽出馳家家主在床上喚她時候的味兒不對。或許,一切真如蘭羽心所說,男人就是感官動物。


    見了錢淑蓮的囧相,站在一旁的向芸忍笑忍得很辛苦。


    向天誠用眼神警告了大女兒一次,然後站起身熱情地迎了上去:“二弟、二弟妹,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們兩夫婦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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