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之謎始終未得到破解,而一天沒有破解就等於是沒有實際性的進展。最關鍵的就是找到遲浩月,也就等於找到了裴詩語。


    不能說世界之大,該去哪裏找。就連本市想要藏一個人,想找出來,也變得了那麽困難。淩非岩從未受過如此大的打擊。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再次從施怡的臥室出來,一臉的挫敗感,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搖頭。這個精神奕奕的男人,變得有些蒼老了,白發好像也長了好幾撮。


    施怡病了那麽多天,淩悅在家當孝女也是有些夠了。她的真實性格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呆在家裏照顧家人的人。她渴望親情,但是她不一定會願意付出同等級的感情。淩悅認為自己對施怡已經盡了一個當女兒的本分。


    至少做得比那個失蹤的裴詩語好一些。


    被封擎蒼拒絕,在他的麵前狼狽不堪的求他別走,最後費了那麽大勁也沒有把他留下,對淩悅而言已經成為了一個極大的侮辱,這個侮辱存於她的腦海深處,再也沒有辦法從腦海中趕走。


    淩非岩每天回家也是直奔施怡的臥室匯報找沒找到裴詩語,和施怡訴說對裴詩語的思女之情,對她這個女兒也絲毫不關心。就是在家中碰了麵就打一聲招呼,就當成了一道空氣流過,不痛不癢。


    淩悅有些受夠了,她為什麽要在曾經那麽愛她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的過活?她為什麽要這樣裝著可憐求別人的關注,最後想要的沒得到,卻換來了更多的漠視。


    她開始酗酒,最開始的時候是在淩非岩睡下之後晚上偷偷跑出去。等天亮了,或者是在第二天淩非岩下班回家之前她才回家,然後在他的麵前晃悠一下,就當是她還乖乖的在這個家裏呆著。


    一天,兩天,他從她的身邊經過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淩悅一身的酒氣。或者是嗅到了,可是他已經不在乎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淩悅坐在自己房間的陽台上,手裏舉著酒瓶子問暗夜中最明亮的那個彎月大聲的問道。


    “為什麽誰都不愛我?爸爸媽媽不愛我,封擎蒼不愛我,為什麽他們都愛裴詩語?”烈酒被淩悅浪費的,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進自己腸胃裏。


    醉意正濃,很多酒水都因為她晃眼而倒在了杯外。喝酒的時候也喝進了鼻孔裏,潑在了臉上,她卻渾然不知。隻是不斷的問著蒼天為什麽。


    “如果裴詩語能死掉該有多好,如果她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該有多好。一切都會沒有發生過,誰都不會變心,愛我的人始終都會愛我。”


    晶瑩的淚光在月色之下透亮。


    酒水喝完了之後,淩悅就往臥室外走,她直直朝著施怡的臥室而去,目標非常的明確。


    施怡被病魔纏身,昏睡的時候比較多,醒著的時候容易在深夜。雖然年紀上去了,但是夜幕降臨的時候,她總會很清醒的睜著眼,閉著眼都在想裴詩語。


    當臥室房門在黑暗中被敲響的時候,她的心髒收縮得很緊。她不知道是誰那麽晚會過來,聽到敲門聲是非常沒有節奏的,很狂亂的聲音。


    施怡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才起來就咳嗽了好幾下,頭重腳輕的走到臥房門口的時候,敲門聲已經停止了,但是在房內,她卻能聽得見門外有人在哭泣。


    微微打開一道細縫,施怡看到了醉倒在走廊上的淩悅,走廊上的燈是常開的,白天和晚上都會開著幾盞照明。所以施怡也能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淩悅她整個人如爛泥一樣癱在了地上。


    “悅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喝得醉醺醺的?”


    施怡有些心疼淩悅,這個模樣沒有了那個驕縱的大小姐樣子,一點形象都不顧的喝醉酒,也不像一個總統的女兒該有的樣子。


    但是誰又知道,誰本身就該是什麽樣的呢?因為出生到這個世界上在不同的家庭背景下,就已經決定了她的一身。


    施怡很希望淩悅可以成為一個懂事的女孩,看她長大成人,結婚生子。一切都沒有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樣發展,她變成了施怡都看不懂的孩子。


    “媽媽,媽媽,悅兒好痛苦,不想活了,心很痛,活著好疲憊。”淩悅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假的醉,聽到施怡的聲音,她就開始叫媽媽。扯著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她的衣袖。


    “悅兒,你心裏有什麽苦可以告訴媽媽,你不要一個人憋著。有什麽是媽媽可以幫你,媽媽都會全力幫你,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弄得這個地步,人不人……”


    在施怡的眼裏,此時的淩悅是酩酊大醉的,她說什麽,淩悅可能也聽不到心裏去。


    但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淩悅就已經打住了她繼續往下說的話語,她哭著抱著施怡認錯,“媽媽,你別怪我。我知道錯了,我也好難受。嗚嗚……”


    “是悅兒不好,是悅兒不能為媽媽分擔。看到媽媽生病也無能為力,看到媽媽傷心也不能安慰到,說的話對媽媽也沒有任何用處,悅兒也想早點找到小語妹妹,這樣我們就可以一家團圓了,媽媽也不會再生病了。”


    在醉酒的情況下說了那麽多,哭得撕心裂肺的,好像世界上最痛心的人也不過如此。


    施怡又怎麽還能忍心看她這樣?淩悅的自責酗酒,還是因為她的原因居多。是她錯怪了淩悅,認為是淩悅沒有長大,認為她是個愛喝酒的壞孩子。


    都說酒後吐真言,施怡就信了淩悅此時此刻說的這番動情動心的話。淩悅還坐在地上,施怡沒有多餘的力氣將她從冰冷的地上拉起來,又被她壓得有些承受不住她的重力,也就幹脆和她一起坐在地上了。


    “悅兒,別說了。千錯萬錯都是媽媽i的錯,是媽媽沒有關心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想哭就哭出來吧。”不能像小時候一樣抱著淩悅,卻能給她還算溫暖柔軟的懷抱,把自己的肩膀借給淩悅哭訴她的委屈。


    噠噠噠的腳步聲在走廊的盡頭響起,應該是淩悅的動靜太大了,吵醒了總統公館的人。


    施怡還在一遍一遍的安慰淩悅,在她的安撫下,淩悅的情緒逐漸變得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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