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這事情,吉少敏霎時間就紅了臉頰,色厲內荏的叱道,“你個孕婦怎麽還那麽八卦。”


    “這可不是八卦,這是事實好不好,對吧,秦姐姐。”蘇妤話音一轉,問向一旁的秦黛容。


    秦黛容素來食不言寢不語,隻待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之後,才慢條斯理的看著吉少敏說,“你若是羨慕的話,便說服你爹答應了杜公子便是。”


    “啊?原來你爹竟然不同意這門親事啊?”蘇妤有些吃驚,要知道現在杜仲可是冶溪鎮嶽父嶽母心中最吃香的女婿人選啊,而且杜仲以後那是要做官的,吉家再有錢也是商賈之家,能嫁給杜仲對於吉家來說也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才對。


    最重要的是,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吉少敏對杜仲有意啊。


    吉少敏原本還有心思調侃蘇妤,如今一碰上自己的事情立刻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樣焉了。


    “唉,我爹其實也是為了我著想。”吉少敏無奈的說,若是她爹真的是一意孤行不肯講理倒還好,偏偏她爹的話說的人啞口無言,而且杜仲也同意了。


    吉老爺的意思很簡單,因為,薄情總是讀書人。


    他擔心杜仲此刻想要求娶吉少敏是為了貪圖吉家的錢財,畢竟在誰看來,杜家如今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貧困,即便現在同意了二人的婚事,杜家恐怕也拿不出像樣的聘禮來,這對吉老爺來說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他捧在手心裏的女兒,哪能嫁給人家過苦日子。


    所以吉老爺和杜仲約定好了,倘若杜仲不能功成名就,就絕不提迎娶吉少敏的事情,而吉家也會給他三年的時間,在這三年裏的時間裏,吉家也絕對不會將吉少敏另許給他人。


    蘇妤聽了吉少敏的話,心中也不知道是替她難過還是替杜先生難過,可有時候婚姻就該是這樣,它需要相互算計,需要彼此堅守,更需要旗鼓相當的能力。婚姻遠遠不是一紙,一句承諾那麽簡單。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不會理解你爹的做法,可是如今我竟然覺得有些懂了。”蘇妤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歎息一聲笑著說道。


    “你爹也是為了你著想。”一旁的秦黛萍歎息說道,眼中的歉疚一閃而過。


    吉少敏瞧著大家為了她的事情聊著聊著氣氛卻突然沉重了起來,趕忙岔開話題笑說,“對了,白姐姐來信了。”


    “真的,信呢,白姐姐說了什麽?”蘇妤聞言方才低落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激動的抓著吉少敏的胳膊問。


    吉少敏從衣服裏拿出一封信在眾人麵前甩了甩,“我來的時候信剛好送到酒樓裏,我可是憋了一路才忍住沒看,就為了等著大家一起的時候看呢。”


    蘇妤心中急切,趁著吉少敏不留神的時候,探過身子一把奪了過去。


    “誒誒誒,你小心點。”吉少敏嚇得夠嗆,生怕蘇妤的肚子撞到桌角。


    這不是白京墨寄回來的第一封信,當然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封。


    蘇妤急切的拆開信件,拿出裏麵的信紙抖開,熟悉的字跡讓蘇妤心安不已。


    “我說你不能不能別光顧著自己看啊,好歹也跟我們說說白姐姐信裏寫了些什麽啊。”吉少敏急的撓頭搔耳,要不看在蘇妤懷有身孕的份上,她早就撲過去搶了。


    蘇妤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上的內容,鬆了口氣遞給秦黛容,對上吉少敏惱怒的目光,她故意衝對方使了個鬼臉,有本事你跟秦姐姐要去。


    吉少敏當然沒那個本事,有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子啊。


    “白姐姐說......”蘇妤話說一半。


    吉少敏急了,“說什麽啊?”


    蘇妤故意大喘氣,“......她說她明年會回冶溪鎮!”


    “真的?”吉少敏興奮不已,雙眼都好似比平日亮了兩分。


    秦黛容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看來她那邊已經沒事了。”


    “說不定白姐姐還能來得及看到我的孩子出生呢。”蘇妤也抑製不住歡喜。


    白京墨將會回冶溪鎮的消息讓蘇妤幾人都高興不已,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白京墨回來後的安排。而蘇妤也想到了當初蘇莠留下來的關於肥皂和香水的配方。


    ...


    幾天之後,蘇家搬家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因為臨近年關,所以不管是糧鋪,船坊甚至是蘇家,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


    因為船坊的事情,所以範輯明幾乎白天都不在家,晚上的時候回來也經常要到天黑,蘇妤一個人實在是閑的太無聊了,所以就拉著蘇奕一起開始搗鼓蘇莠留下來的那些東西。


    蘇妤讓南春在後院單獨收拾出了一個小院子出來,美其名曰“實驗室”,當然這個古怪的詞語也是跟蘇莠學來的。


    “呃,娘親,我覺得你這樣做好像有點不是非常對。”蘇奕小心翼翼的提出不同的意見。


    蘇妤虛心求教,“你覺得哪裏不對?”


    蘇奕指著蘇莠留下來的筆跡,“娘親你看,蘇莠姐姐寫的是適量的水,可是你這...”蘇奕指著蘇妤手裏的水壺,咽了下口水,“也、也不是很適量啊......"


    得,聽兒子的,他說不適量那一定不適量,換!


    蘇妤扔掉水壺,選了個小一點的容器。


    “娘親你等等!”蘇奕失聲驚呼。


    “怎麽了?”蘇妤嚇得動都不敢動。


    蘇奕撫額,卻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娘親,蘇莠姐姐的筆跡說了,攪拌的過程中需要將入適量的麵粉啊,你把這一步驟遺漏了。”


    蘇妤一拍腦袋,後知後覺,“對哦,我差點給忘了。”說著拿起手邊的白色粉末就要往模具裏麵倒。


    蘇奕急忙抱住蘇妤的胳膊,已經是哭笑不得,“娘親,要不、要不還是奕兒來做吧,你就在旁邊看著好嗎?”


    觸及到蘇妤懇切的目光,蘇妤心頭發酸,兒子大了開始嫌棄她笨了。


    晚上範輯明一回來,蘇妤就委屈巴巴的偷偷跟他訴苦。


    範輯明聽完哭笑不得,心道別人都說懷孕的女人性子陰晴不定,如今他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


    最後,在蘇奕根據蘇莠留下來的筆跡,不懈努力下,終於做出了第一塊肥皂,隻可惜因為天氣太冷,所以肥皂沒能曬幹,一碰水就軟趴趴的,很容易化掉。


    最後還是芸婆縫了一個布袋子將肥皂裝了進去,這才稍微能用一些。不過芸婆用完之後連連稱讚這東西不錯,說是洗衣服很幹淨,而且還會揉搓出泡泡來,好用又好玩。


    遺憾的是,蘇妤和蘇奕還沒來得及想出改進的法子,就已經過年了。


    這是蘇妤他們分家之後過得第一個新年,不管是對於蘇妤範輯明,還是對於蘇三夫婦,甚至是對於蘇念來說,這都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新年。


    蘇三夫人也是牟足了心思要給大家過一個不一樣的新年,所以從臘月初一開始,就開始忙得腳不沾地,又是聯係布坊和繡坊給家裏人做新衣服,又是聯係酒樓茶館買最好的酒水茶葉招待客人,還要采購家裏麵要用的雞鴨魚肉,糖果糕點,零零碎碎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


    可一旦蘇妤上去說要幫忙,就會立刻被人阻止,甚至最後蘇三夫人實在是不放心,幹脆讓南春一直跟著她,不讓她到處亂跑。


    於是,在蘇家最忙的年初,蘇妤反倒成了蘇家最閑的那個人,就連蘇奕都比她忙。


    學堂已經放了假,蘇奕最近都在家裏待著,不過卻不是弄肥皂,而是教那兩個小孩子讀書寫字。還別說,蘇妤偷偷去看過,教的有模有樣的,那兩個孩子都已經學會說話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跟正常人無異了。


    蘇妤每天吃吃睡睡,稀裏糊塗就過了新年。因為肚子越來越大,外出也不方便,所以就連拜年她都沒出去,好在吉少敏幾個還算有良心,過了初五就時不時過來陪她聊天解悶。


    第二年,初春。


    蘇妤正在家裏跟蘇奕重操舊業,又開始搗鼓肥皂的事情了。


    外麵丫鬟逢春進來說有人拜訪,逢春是過年的時候蘇三夫人買的丫鬟,年齡不過十一二歲,是個活潑的小丫頭。


    “來人是誰?”蘇妤放下手裏的香精,起身問。


    逢春這小丫鬟特別喜歡笑,一說話就眉眼彎彎,十分討喜,“奴婢不認識,是個年輕的公子,長得相貌堂堂,很是儒雅。”


    難道是杜先生?蘇妤猜測著,隨即吩咐說,“你先帶人去前廳坐會兒,就說我換身衣服就過去,記得好好招待,別怠慢了。”


    逢春笑眯眯的應了,把腿就往外麵跑去。


    “娘親,我也要一起去。”蘇奕連忙說道。


    蘇妤寵溺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嗔怪說,“你個小黏人精,是不是想著等你爹爹回來了,又可以打小報告了?”


    蘇奕心虛的低下頭,“才、才不是。”


    本以為來人是杜仲,可是當蘇妤換了衣服和蘇奕一同到前廳的時候,才發現來人竟然是林尉。


    林尉似乎是在想什麽,完全沉靜在了自己的世界裏,竟然連蘇妤出現都沒意識到。


    “林三少爺。”蘇妤走過去主動喊了一聲。


    林尉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忙起身跟蘇妤行禮,抬眸間目光落在了蘇妤隆起的肚子上,眼神一暗。


    逢春攙扶著蘇妤坐在椅子上,然後好奇的站在她的身後,也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蘇妤招了招手,示意蘇奕坐在旁邊,蘇奕卻搖了搖頭,隻肯站在旁邊。


    “蘇小姐好福氣。”林尉笑著說道。


    隻可惜也不知究竟有幾分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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