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酒樓


    秦黛萍來到酒樓的時候,剛好白京墨已經醒過來了,但由於吃了藥,沒說兩句話又睡過去了。


    於是秦黛萍也沒見著人,隻能站在院子裏跟蘇妤聊了起來。


    蘇妤問起秦黛容怎麽沒來,秦黛萍自己也說不清楚原因,隻說秦黛容有急事要去處理,所以要晚點才能過來。


    蘇妤也沒多想,想起上次見到秦黛萍兩人也沒時間好好談談,這段時間她也沒機會問,不知道秦家如今對秦黛萍是個什麽態度。不過今日見她這模樣,約莫已經沒事了。


    “上次的事情對不起。”秦黛萍歉意的說道。


    蘇妤知道對方是指上次在秦家沒讓她進屋子的事情,不在意的說,“咱們自家姐妹有什麽好對不起的,不過以後有什麽事情一定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你看我們幾個,當初吉少敏和楊家的事情,範輯明入獄的事情,還有如今白姐姐和岑辭的事情,不都咱們一起解決的嗎?以後有什麽事情我們也要一起商量,人多總歸要好辦事一些。”


    秦黛萍由衷的感激蘇妤,“你放心吧,以後我再也不胡鬧了。”


    “來來來,你們肯定也餓了,一起吃點東西。”吉少敏和桃兒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你們算是有口福了,這甜湯可是我們大廚的頂尖手藝,平日都是不做的,快嚐嚐。”


    晶瑩剔透的糖水中撒上了幾朵新鮮餓的嫩黃色桂花,碗底下是紅棗枸杞等,光是看顏色和聞味道就已經足夠讓人垂涎了。


    蘇妤先給秦黛萍拿了一碗,然後又給自己拿了一碗,幾人喝著甜湯不由感歎最近連續發生的這些事情。


    “不知道岑辭現在在哪裏,唉,這事情你們可千萬別告訴白姐姐,免得讓她受刺激。”蘇妤叮囑說。


    吉少敏歎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


    秦黛萍問,“不是說已經去找了嗎?還沒消息?”


    極少名道,“那裏有那麽快,能想到的地方我們都找了,沒人。”


    “要不這樣吧,我們把白姐姐被放回來的消息透露出去,這樣岑辭也許就會自己回來了。”蘇妤建議說,又淺淺的喝了口甜湯,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吉少敏不讚同的說,“不行,這可是人命案子,雖然說事情的真相我們都知道,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萬一白姐姐被放出來的消息被其他人知道了,他們不明真相,反而會覺得是我們賄賂了林縣令,放了殺人犯,到時候白姐姐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那現在怎麽辦?你說岑辭那人可真有意思,沒事瞎跑什麽啊。”蘇妤抱怨的嘀咕說,所有人都在為他和白姐姐奔波,他倒好,什麽忙都沒幫上,反而淨給人添亂。


    “我知道人在哪裏了。”範輯明從外麵進來,後麵跟著南春。


    之前蘇妤讓範輯明回去把南春帶回來,沒想到這麽久兩人才到。


    “妹夫是說岑辭?”吉少敏起身問。


    蘇妤打發了南春去找胡言,然後跟胡言商量著她們輪流照顧白姐姐。


    範輯明可能是跑的有些急,額頭上都是細汗,聞言應道,“我來的時候特意從黑寡婦的府邸那邊繞了一下,剛好看到趙薇央的侍衛領著三四個大夫急匆匆進府裏去了,我覺得事有蹊蹺,便讓三六偷偷進去查探了一下,三六說那些大夫去的都是同一個地方,而且聽他們的意思,受傷的好像是個年輕的男子,是刀傷,傷的非常嚴重。”


    “你的意思是受傷的男子正是岑辭?”吉少敏問。


    範輯明點頭,“三六雖然沒見到人,但是根據那些大夫的描述,十有八九就是岑辭了。”


    蘇妤將吃剩的半碗甜湯遞給範輯明,對上範輯明不解的目光,她努嘴說,“嚐嚐,味道不錯,特意留給你的。”


    範輯明古怪的看了蘇妤一眼,接了過去,舀起一小勺嚐了一下,味道的確很不錯,忍不住兩三口就喝光了。


    “莫非......難怪趙薇央願意放人。”吉少敏懊惱的一拍桌子,猜測說,“一定是岑辭用自己去換了白姐姐。”


    蘇妤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白姐姐知道了得多難過啊。”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岑辭公子既然已經到了趙薇央手裏,想要她放人恐怕難上加難了。”秦黛萍不安的問,臉上滿是擔憂。


    “而且按照妹夫說的,岑辭很可能受了重傷,萬一......”吉少敏不敢往下想。


    當天夜裏,白京墨又醒了一次,這會兒是南春在守著。聽到聲音,南春趕忙過來看,見人醒了激動不已,“白姑娘你感覺好些沒?”南春小心翼翼的將白京墨扶著靠在床頭。


    白京墨看向四周,聲音嘶啞,“這是哪裏?”


    南春道,“我們現在在吉祥酒樓後麵的一個院子裏,偶爾吉小姐會住這兒。白姑娘我去給你倒點水。”


    白京墨緩緩的喝了一口水,感覺火辣辣的喉嚨總算得到了舒緩,說話也沒那麽吃力了,“我昏迷多久了,現在什麽時候?”


    南春道,“姑娘昏迷了一天,如今已經是三更了。”說著撩起簾子,好讓白京墨看到外麵烏漆墨黑的夜色。


    聽到隔壁屋子裏有談話聲,本就睡得不深的胡言醒了過來,她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想了想又去廚房把溫在爐子上的粥給端了過來。


    “姑娘,你可算醒了,都要急死胡言了。”胡言一進來,看到坐在床上麵容憔悴的白京墨,便不由於紅了眼眶。


    白京墨看到胡言,心裏踏實了許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倒是你,眼睛腫的跟個核桃一樣,這些天沒少哭吧?”


    胡言一抹眼睛,她知道白京墨不喜歡別人在她麵前哭,“我才沒哭呢,這是被粥的熱氣給熏到了。”


    南春知道主仆倆有話說,便道,“我去廚房燒點熱水,白姑娘躺了這麽久,洗洗舒服一些。”


    胡言感激的道了謝,眼眶又是一熱,這次的事情倘若沒有那幾位小姐的幫忙,她家姑娘恐怕真的......


    “姑娘,先喝點粥吧,這粥燉了好幾個時辰了。”


    白京墨現在的身體十分虛弱,在牢裏暗無天日的困了那麽久,身上的傷口雖然有藥,但總是好不利索,由於一直發燒,所以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居多,如今回想起來,竟覺得就像是做夢一樣。


    白天的時候蘇妤就叮囑了胡言,不能把岑辭的事情告訴白京墨,若是她問起就說自己一直在吉祥酒樓,外麵的事情不清楚。胡言知道在這是為自家主子好,所以當白京墨問起的時候,便裝作一問三不知,好在白京墨如今身體虛,沒說幾句話就又睡著了。


    晚上回去的秦黛容從秦黛萍口中得知竟然是岑辭救了白京墨,頓時如雷轟頂,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氣的破口大罵,從來知書達理的秦黛容居然會情緒失控,甚至罵人!這可把秦家人給嚇壞了,秦父秦母問及原因卻無一人答的上來,隻有跟著秦黛容去了吾院的書棋知道,十有八九是和陳夢先有關了。


    七月初七是大齊國流傳已久的節日乞巧節,也被人稱作是女兒節,每當這個時候,全國的男男女女都會結伴去街上看燈,已婚的便由夫君陪著,未婚的則多是姐妹結伴或者家人同行。


    “這是什麽?”蘇妤瞧著蘇莠拿回來的東西,不解問。


    蘇莠嘻嘻笑說,“我就說你一定是忘了。”


    “什麽?”蘇妤還是沒懂。


    蘇莠左右瞧了一遍,確定範輯明不在屋裏,便將手裏的東西硬塞給了蘇妤,神秘兮兮的小聲說,“你忘了,當初在地牢門口,你還欠著人家林狀元一個人情呢?人家可比你急的牢,喏,請帖都來了。”


    蘇妤吸了口涼氣,慌忙將請帖藏到被子底下,緊張說,“誰送來的?”


    蘇莠道,“當然是林家的人啊,快看看他約你什麽時候出去。”


    蘇妤回想起來就是一陣頭疼,她焦灼的站起來說,“不行,我那天是真沒想起來今天是什麽日子,如今知道了怎麽可能還跟他出去,況且我已經成親了,這事要是讓範輯明知道了,還不得半夜爬起來掐死我。”


    “誰要掐死你?”範輯明手裏抱著一大摞書從外麵進來,隨口問道。


    蘇妤嚇得一激靈,差點腿軟,她朝蘇莠使了個眼色,蘇莠揶揄的笑了笑,麻溜的滾了。


    “沒什麽,今日不是乞巧節嘛,蘇莠說要幫我去抓些喜蜘回來,明早看看結出來的蜘蛛網疏密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最怕那東西,被她知道了,還不得掐死我。”蘇妤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謅說。她如今說謊可是爐火純青,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範輯明不疑有他,因為最近兩人關係好了許多,所以偶爾也會不自覺的指揮起蘇妤來,“今年的天氣不錯,你幫我一起把書房的書都搬出來曬曬。對了,娘說還有那些衣服被子也要曬。”


    蘇妤還在心裏琢磨著怎麽拒絕林蔚,突然靈機一動,暗想著,“不如就給林蔚寫封信,就說自己突患惡疾,不能出門了。”


    這個主意不錯,蘇妤自我肯定的點頭,衝範輯明說,“成,那我去書房把書都搬出來曬曬。”


    範輯明狐疑的回頭,卻發現蘇妤已經跑沒影子了,“今天怎麽這麽聽話?”範輯明不由笑了起來,心情不錯的哼著小曲子,繼續收拾東西。


    蘇妤飛快跑去書房,略一琢磨,便寫好了書信,正想著讓蘇莠把書信送去林府,卻聽得外麵傳來範輯明的喊聲,沒辦法隻好把信揣進兜裏,先去應付範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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