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扯了扯吉少敏的袖子,吉少敏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麽回事啊。


    幾人進了包間之後,陳夢先撐著下巴饒有趣味的打量著麵前的三個女子,三人雖說長得都還不錯,但是卻各有千秋,蘇妤是三人中模樣最好看的,但是顯然也是三人中最拿不定主意的那個;這個姓吉的女子從一開始就有些緊張慌亂,看來是知道些什麽;至於秦大小姐,嗬嗬,這個女人生的最難看也就算了,卻偏偏又是姐妹幾個中最有話語權的,不過底下有這些惹事精的妹妹,她恐怕也是最操心的那一個吧。


    “老母雞不好當吧。”陳夢先調侃說道。


    蘇妤與吉少敏均是一臉茫然,反倒是秦黛容一臉平靜的看了眼陳夢先,頗有些譏誚的勾唇道,“看來長舌婦很好當!”


    陳夢先被說的有些惱怒,一張俊俏的臉上被憋得通紅。


    蘇妤忍不住笑出了聲,趕忙打斷針鋒相對的二人,“好了好了,一人少說一句,都是自己人嘛。”


    “誰跟她自己人了!”陳夢先有些不忿的偏過頭去。


    這話才說完,外麵就響起了小二的聲音,“小姐,菜都準備好了,是現在上嗎?”


    吉少敏應了一聲,隨後便有小二陸陸續續將飯菜都端了上來。


    看著桌上一疊疊色香味俱全的菜式,陳夢先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習慣性的拿起筷子反手在桌上敲了兩下,這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剛好落在了秦黛容的眼裏,她微微蹙了蹙眉。


    陳夢先掃了她一眼,像是挑釁一樣又敲了兩下筷子。這樣沒規矩的動作在秦黛容看來簡直是無法忍受,正想叱責,麵前的碗裏卻多了一塊紅燒肉。


    “嘿嘿,都趕緊吃吧,難得少敏大方一回。”蘇妤朝著秦黛容笑著說道。


    秦黛容抿著唇,也沒再說什麽了。


    一時間飯桌上隻聽得見咀嚼食物的聲音,誰也沒再開口說話,就在蘇妤被這氣氛逼的想要開口的時候,門口突然又想起了敲門聲。


    “秦大小姐,有人找您。”小二在外麵喊道。


    秦黛容估摸著應該是馬六鼠了,她看了眼兀自吃菜的陳夢先,想了想便應道,“我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隨後包廂的門就被人推開,進來的果然是馬六鼠。


    馬六鼠快速的掃了眼屋裏的眾人,心中已經有了猜測,聞著桌上的飯菜香味,他暗暗摸了摸肚子,娘的,不愧是吉祥酒樓,這飯菜香的都要勾了他的魂了。


    “說吧。”秦黛容也沒準備隱瞞著蘇妤和陳夢先,直截了當的說道。


    馬六鼠縮著手,弓著背緩緩說道,“秦大小姐讓小的調查的事情小的都已經調查的八九不離十了。楊司瀚具體的死亡時間小的確實不知道,不過仵作的驗屍報告上寫的時間正是寅時,而最先發現他屍體的正是楊司瀚的一個丫鬟,說是那丫鬟晚上起夜,出門了這才發現楊司瀚倒在院子裏,原本還以為是喝多了酒,但是湊近了瞧才發現人已經死了,而且她發現的時候楊司瀚的皮膚已經成了紫黑色。因為身上並沒有找到其他的致命傷,所以大家才說楊司瀚是被毒死的。”


    陳夢先拿著一根筷子輕輕的敲擊著桌麵,左手支撐著下巴,沉思問道,“你說丫鬟是晚上起夜發現他的屍體的,這就奇怪了,難道楊府的丫鬟都不用守夜嗎?”


    馬六鼠瞧了眼秦黛容,見她並沒有反駁陳夢先的話,便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不是的,楊家的丫鬟也是要守夜的,隻是當晚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導致楊司瀚院子裏的丫鬟都趁機偷了懶。”


    “什麽意外的事?”蘇妤急忙問道。


    馬六鼠偷偷看了眼吉少敏,話在舌尖繞了一圈,“有個女子闖進了楊府,說是懷了楊司瀚的孩子。”


    蘇妤有些詫異,但隨即又覺得理所當然,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秦姐姐安排的話,那麽那個叫香蘭的妓.女會找上門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女子叫什麽名字?身份可查到了?”秦黛容這是明知故問。


    蘇妤雖然已經知道了那女子的身份,但也想聽聽別人的信息。


    馬六鼠實在忍不住又瞧了眼吉少敏,畢竟是在討論她未婚夫的事情,她竟然還能如此淡定,這女人心可真是絕情的很哪。


    吉少敏本就不喜歡馬六鼠的油滑,方才又見他頻頻看向自己,頓時心裏惱怒,沒好氣的叱道,“讓你說話,沒讓你亂看!”


    馬六鼠被吼的有些沒臉,便也不敢在胡亂瞟了,如實說道,“那女子本是留香院的頭牌,名喚香蘭,是四個月前就被楊司瀚給瞧上的的,她懷孕的事情被樓裏的媽媽知道之後,就一直逼她將孩子打掉,香蘭不願意,便央求著楊司瀚為她贖身,不過楊司瀚一直都沒有同意。那天晚上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好運氣,恰好門房不在,她就直接衝進了楊府,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自己壞了楊司瀚的孩子。事關子嗣問題,楊家人立刻就連夜請了貞大夫上門為香蘭診脈,最後楊夫人更是直接讓香蘭住進了楊司瀚的院子裏。”


    馬六鼠這番話透露的信息對於蘇妤來說著實有點多,為什麽之前香蘭一直安安分分的,怎麽突然就焦急了起來?說她是運氣好避開了門房,那麽從大門到楊府正廳,怎麽也要走一段路,她竟然一路上都沒有被人發現,這隻有兩個原因,要不是她的運氣真的好到爆棚了;要麽就是裏麵有人在幫她。


    而蘇妤,更相信是後者。


    “可是這些跟楊司瀚的死有什麽關係,當然,我更關心的是這跟範楫明有什麽關係?”陳夢先扔掉手裏的筷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馬六鼠問道。


    馬六鼠接著說,“之所以楊家人認定了此事與賈軼和範公子有關,一共有三個原因;其一是因為當夜楊家大少爺楊司成曾看到過兩道人影從楊司瀚的院子裏翻牆逃走了;其二就是那個叫香蘭的妓女,她也曾表示自己在夜裏聽到了楊司瀚與人說話的聲音,並且她談話中還提及了‘船坊’‘報仇’等字眼;其三,也是唯一一個稱得上是證據的,在賈軼與揚帆船坊起衝突的那一天,他去了一趟藥房,並買了藥,根絕仵作的檢驗,已經確定楊司瀚就是吃了其中一味藥而毒發身亡的。”


    說著好一通話,馬六鼠有些口幹舌燥,瞧了眼桌上的酒水,舔了舔幹澀的唇。


    見對方不說話了,一雙綠豆眼又盯著桌上的東西,蘇妤隨手將桌上的酒壺遞給對方,催促道,“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馬六鼠樂顛樂顛的趕緊雙手接了過去,“哎呀,真是多謝蘇小姐了,我正說的口幹呢。”話說完,立刻就著酒壺嘴猛灌了一口,頓時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吧咂嘴歎道,“好酒,好酒啊。”


    “快點說!”蘇妤不耐煩的催促道。


    馬六鼠嘿嘿笑著,就著袖子抹了把嘴巴,又繼續說道,“其他的小的也不知道了,不過有個事情不知道諸位知不知道。”馬六鼠放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怪笑說道,“這外麵早就有人傳言說楊司瀚有些怪癖,說是一喝醉酒就會打女人,尤其喜歡用鞭子抽,女人叫的越狠,他就越高興。”


    秦黛容厭惡的冷哼一聲,臉色有些難看,“沒別的了就給我出去!”


    馬六鼠搓了搓手掌,他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所以,“秦大小姐,那您看這......”他撚了撚手指,意有所指。


    秦黛容哪會不懂他的意思,當即喊了聲弘文,隨後等弘文進來,她與弘文低語了幾聲,弘文點頭,朝著馬六鼠喊道,“你隨我來吧。”


    馬六鼠興高采烈的跟著弘文出了包廂。


    “秦姐姐......”蘇妤喊道,她知道關於香蘭的事情,就算不是秦黛容一手操辦的,但一定與她有關係!


    吉少敏咬著唇,臉上滿是歉疚,“蘇蘇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此事也許跟香蘭根本就沒有關係,你倒是承認的挺快的!”秦黛容不滿的斜了眼吉少敏。


    陳夢先扣著桌麵試圖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說你倆到底做了什麽?能不能不要打啞謎?”


    蘇妤也一臉懵懂的看向秦黛容和吉少敏,見他二人遲遲不開口,著急的跺腳喊道,“你們到底說不說!”


    “此事還要從幾天前說起......”秦黛容看了眼蘇妤,歎了一聲,這才將關於香蘭的事情與蘇妤說了起來。


    自從知道楊司瀚的本性之後,吉少敏就一直急著跟他退婚,可是每當她跟家裏人提及此事,範家二老均是反駁,最後甚至將吉少敏給禁了足,直到五天前她讓吉寶給自己打掩護,這才偷偷摸摸出了吉府,出門之後她也沒往別的地方去,直接一頭紮進了上林書坊,剛好當日秦黛容正好也在書坊。


    吉少敏便著急的催促著秦黛容給她想個法子出來,秦黛容便當真給她出了主意,二人商議了一番,確定此計可成之後,吉少敏便與秦黛容尋了茶樓,又讓街上的小乞丐給香蘭送了個口信。果然,不出一個時辰,香蘭就帶著丫鬟來到了茶樓。


    但香蘭看到吉少敏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人給騙了,但隨後秦黛容的出現又很快就安撫了香蘭。


    “第一次當母親,一定覺得很幸福吧。”這是秦黛容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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