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淩霄麵色冷冷淡淡,“你也說,那是曾有過想法……”


    “可褚峻中對我也沒了那些心思,我們現在完全是朋友關係。”


    “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霍淩霄分析說:“衛雲澈那個人,更看重前途和利益,他以前是喜歡你,可當發現你跟我的關係之後,他就很識趣地放棄這個想法了,因為他不敢得罪我,不想失去霍氏顧問這個位置。在利益跟愛情衝突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利益。這種人沒什麽好擔心的,他心裏早已經把你當老板娘看待了,哪裏還敢有非分之想?”


    “可褚峻中不一樣,他不在乎功名利祿,他更看重跟你的情誼——就憑他二話不說接下這個案子,我就越發肯定他對你是永無底線的,你說我更應該介意誰?”


    方若寧呆住,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原來,衛雲澈的為人,霍淩霄也早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的確,她跟衛雲澈分道揚鑣,有部分原因就是衛雲澈太看重利益了,可以說唯利是圖,讓她頗為反感。


    “其實,生意上,我更願意跟衛雲澈這種人打交道,隻要價碼開到位,他一定會全力以赴,我出錢,他出力,公平利索。可是褚峻中這種人,你給多少錢他都看不上,因為他看上的是……人。”


    吐出最後一個字時,霍淩霄轉過頭來,幽深黑瞳定定地看著她。


    方若寧一怔,莫名心虛了把,不過很快回過神來,斥道:“是你自己疑神疑鬼!我跟他之間,就是朋友關係。你非要把我們想得那麽複雜,我也沒辦法。”


    霍淩霄似笑非笑,頓了頓,身體朝後靠在座椅上,“那我問你,馮雪靜追他有結果嗎?”


    方若寧回頭,看著他。


    “沒結果是不是?”


    她知道這人要說什麽,徒勞地解釋:“你想多了,沒有結果不是因為他倆不合適,是因為褚峻中時不婚主義,所以,你完全誤會我們的關係了,其實他對我根本就沒有那些意思。”


    “不婚主義?”霍淩霄嘴角的笑越發譏誚,“我要是拒絕一個女人,又要替對方留點顏麵的話,我也會說我是不婚主義——說到底,就是沒遇上想娶的人。”


    “……”方若寧覺得跟這家夥無法溝通了。


    “我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是不婚主義。”


    她一愣,再度回頭。


    男人聳肩,“真得,不信你去問問紀南塵他們,他跟席鳴最清楚,我那時候覺得女人就是麻煩。”


    方若寧忍不住笑了,很無奈,很無語,“我認識你時,你正跟大明星拍拖呢!”


    “我解釋過,隻是逢場作戲罷了,不想讓家裏人天天逼婚。”


    “……”方若寧無話可說了。


    霍淩霄也不再說話,兩人各自沉默。


    回到家,霍昀軒正在畫畫,看到爸爸媽媽回來,小家夥高興地把大作拿來給父母欣賞。


    “媽媽,你看!”


    方若寧接過兒子的畫作,見上麵畫著四個人,爸爸媽媽牽著他的手,而爸爸的肩上坐著一個小妹妹,太陽當頭照,身後還有樹木花草,看起來像是一家人去郊遊的場景。


    心裏微微一驚,她蹲下身,看著兒子有些激動地問:“軒軒,這是你畫的?”


    “那當然。”


    “這是誰?”


    “妹妹啊!”


    霍淩霄也看到那副畫了,不得不說,原本抑鬱的心情在看到兒子筆下的一家四口後,莫名晴朗了不少。


    同樣蹲下身,他看著畫好奇地問兒子:“你怎麽知道是妹妹?”


    眉目清秀帥氣的小男孩一本正經地說:“我也不知道,我隻是畫的時候這樣想的,就不知不覺這樣畫了。”


    方若寧看了眼男人,又默默收回眼神誇獎兒子:“畫得很好,給媽媽畫得很漂亮,寶貝也很帥,妹妹也很可愛……”


    她誇了一圈,唯獨漏掉某人。


    可不想,某人自己厚臉皮地接話:“給爸爸畫得高大威猛,英俊瀟灑,很棒。”


    “你哪隻眼睛看到英俊瀟灑了?”當著兒子的麵,方若寧不客氣地問道。


    霍先生瞥妻子一眼,淡淡道:“我用心感悟到了。”


    “……”不要臉的男人。


    霍昀軒看著父母間的非正常互動,立刻明白:“爸爸,媽媽,你們又吵架了?”


    “誰跟他(她)吵架。”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繼而又瞥了對方一眼。


    霍昀軒:“……”


    這場冷戰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晚飯後,霍淩霄進書房繼續忙碌,不過沒過多大會兒,又急忙開門出來。


    霍昀軒在琴房練琴,方若寧在一旁陪同著,房門被敲響,繼而推開,男人對她招呼了句:“出來下。”


    方若寧微微皺眉,交代兒子繼續練,她起身出去。


    “怎麽了?”


    “方秉國救出來了,在醫院——你看要不要過去一下。”男人說著,頎長挺拔的身姿站定,麵色冷冷清清。


    方秉國?


    女人一愣,想到那個吸血蟲一般的父親,心裏便又氣又恨。


    “怎麽救出來的?你報警了?”


    “沒……我調查過,他借錢是真,雖然說利息是高了些,可他欠債還錢也是天經地義。”


    “所以,你把錢還了?”


    “還了本金,利息沒給。”


    他話沒說完,方若寧直覺裏認定後麵還有一半,盯著他,靜候。


    果然,霍淩霄波瀾不驚地道:“利息我讓那群人自己想辦法——”


    “自己想辦法?”方若寧不解,麵露困惑,“這……什麽意思——”


    “他們砍了他一根手指。”


    什麽?!


    方若寧嚇得心裏驀然一抖,臉色煞白,一時說不出話來。


    霍淩霄看著她的臉色,白天那點不悅早就消散了。


    走上前去,他拍了拍妻子的肩,低沉地安慰:“對付這種人,不用狠招,他永遠都不會罷休。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他白受罪,已經報警了,警方正在抓捕那些放高利貸的家夥。”


    方若寧緩緩轉動眼眸,看向他:“這是你故意設計的圈套吧?”


    男人勾了勾唇,冰冷的笑意透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興味:“方秉國欠了人錢,我們還錢這是天經地義——可是這群人敢來要挾我,也是活膩了——現在借他們的手把方秉國好好修理一下,讓他長長教訓,再讓警察去抓那些家夥為方秉國討回公道,我覺得挺好的。”


    方若寧聽著這話,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厲害,甚至可以說是,可怕……


    他就像佇立雲端的上帝,輕易而舉地安排了這些人的人生,讓他們像提線木偶一樣按照他的旨意辦事。


    見她盯著自己的眼神露出驚恐,霍淩霄笑了笑,手指在她細嫩的臉頰上捏了捏,故意調侃道:“嚇成這幅樣子幹什麽?老公對外再狠心絕情,在你這裏還不是溫順如小綿羊?否則能讓你騎到我頭上撒野,成天把我氣得要死?”


    方若寧臉頰都被捏變形,聞言不客氣地一把拍掉他的手,狠狠瞥了眼:“我什麽時候在你頭上撒野了?我成天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生怕一個舉動惹霍先生不悅,更怕一句話說不好就被打入冷宮——你見過這樣撒野的?”


    霍淩霄被她哀怨的話逗笑了,烏雲密布的俊臉頓時溫暖如春,手掌跟擼貓似得在她後腦勺揉了揉,轉而問道:“你到底去不去?本來不想跟你說這些,可又怕方秉國聯係你。”


    她沉著眉,沒想好去不去。


    “你要是不想見他,就不用去了,反正一根手指頭而已,死不了。”


    方若寧好奇問道:“不是可以接指嗎?”


    “問題就在於,他們把指頭砍下來後,扔了……”


    方若寧臉色又是一驚,“扔了?!”


    “哪隻手?”


    “右手小指。”


    她左右為難,可最後還是搖搖頭:“算了,不去了,隻要他活著救回來就好。”


    “嗯,那就不去。”


    方若寧轉身又要回琴房,可手臂被拉了住。


    “幹嘛?”


    霍先生有點無語了,“你還別扭上癮了?”


    “是你先跟我冷戰的。”


    “那也是因為你做事情不跟我商量。”


    “因為商量了也沒結果。”


    “還要吵?”


    她一瞥眼,“誰跟你吵了?”話落,掙開自己的手臂,低聲道,“我陪下兒子,你自己忙去吧。”


    重新回到琴房,可她心裏卻一直忐忑不安。


    說實話,方秉國這是自作自受,霍淩霄的做法沒什麽不妥。隻不過,一想著他被人砍掉一根手指,她還是覺得挺同情的。


    等兒子睡下後,方若寧才回房,霍淩霄正洗完澡出來,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無奈地歎息了聲。


    “明天我陪你過去一趟,不是探望他,而是看看他現在的悲慘下場,看他知不知悔改。”


    方若寧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給自己台階下,想了想,點頭。


    轉身走向浴室,不料手臂被扯住,男人沐浴後泛著清香的身體靠攏過來,將她嚴密結實地罩住,灼熱的氣息瞬間來到耳畔:“老公幫你解決了一大\麻煩,還拿這張臭臉對著我?”


    方若寧一聽他這副調調,就知道他腦子裏想什麽,當即渾身緊繃,拐了下道:“老夫老妻的,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難道還要我跟你千恩萬謝?那多見外。”


    嗬?


    霍淩霄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女人還強詞奪理了。


    想了想,男人點頭:“也是,老夫老妻的,不用這麽見外——那麽,走吧,老公伺候你洗澡。”


    腦中警鈴大作,方若寧當即抗拒,“不用!我自己可以,霍淩霄你——”


    “不用跟老公客氣的,走吧。”


    “我不——啊!”她轉身要走,沒料男人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她嚇得連忙抱緊他的脖頸,又氣又怒,“我懷孕著,你能不能別這麽嚇我!萬一摔了怎麽辦?”


    “隻要你老老實實,摔不著你。”


    方若寧怒瞪著他,可臉蛋卻忍不住紅了,咬牙切齒地看向他罵道:“一會兒冷臉相待,一會兒沒皮沒臉,霍淩霄,你簡直就是人格分裂!”


    “嗯,老婆大人教訓的是,我也想一直冷臉相待,可實在忍不住——不搭理你,懲罰的人反倒是我,所以我決定用另外的方式——隻懲罰你!”


    “霍淩霄,你不能亂來了!你……啊!”知道他話中深意,方若寧的警告還沒說出口,柔軟的耳珠便被他一口咬住。


    隻覺得一股戰栗像是觸電般劃過全身,她忍不住低呼出聲,頓時所有抗議都沒了。


    男人炙熱的氣息落在她發間、耳後、脖頸,見她前一刻還在叫囂放話,這會兒全身輕顫的一動不敢動,他心裏大為滿足。


    所以,什麽懲罰方式都不如吻一頓來的直接!


    *


    翌日一早,方若寧在去醫院的路上,接到了姑姑方秉紅打來的電話。


    “若寧,你爸的事你知道吧?他現在跟徐美慧也離了,就你這個女兒,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多少也應該來看看他吧?”電話那邊,方秉紅一慣地道德綁架。


    方若寧早已經習慣了姑姑的那套理論,聞言淡淡回應:“他不是還有個兒子嘛,他最喜歡兒子了。”


    她說這話顯然是冷嘲熱諷,方宇涵才四歲,小屁孩一個能抵什麽用。可沒想到的是,這句話讓方秉紅立刻懊惱又生氣地唾棄起來:“別提了!你爸今天大受刺激,就是因為這個孩子!”


    “孩子怎麽了?”


    “那孩子不是你爸的!”


    什麽?


    方若寧原本雲淡風輕的臉色被這句話驚得僵住,眉心一擰,下意識問道:“什麽意思?方宇涵不是方秉國的親生兒子?”


    “不是——昨天,那孩子也被救出來了,那些人喪心病狂,本打算把孩子賣掉換錢,可不想去交易的路上不幸發生車禍,孩子受傷了需要輸血——一查血型,是必型血!你爸是a型啊,徐美慧是o型,醫生說這樣的血型結合怎麽也不可能生出必型血的孩子來——你爸起了懷疑,現在要做親子鑒定,可是他沒錢……這才打電話叫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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