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寧遲疑了下,才道:“不會的,沒關係。”


    她這麽說,惹得旁邊靜靜坐著的孩子看了她一下。


    之所以沒說實話,是因為她不想讓褚峻中覺得她恢複單身了,就又可以追求了。她現在沒有心思和精力再去觸碰感情,而且,剛跟霍淩霄分手就又跟別的男人走太近,這對上一段感情也是褻瀆。


    兩人這頓飯吃的很平靜,褚峻中除了提到這些時間發生的事情以外,別的話都沒說,這種體貼讓方若寧稍稍安定了一些。


    不過,整個吃飯過程,席鳴總是不停地闖進來,一會兒問問要不要茶水,一會兒問問菜式合不合胃口,一會兒又來關心她的傷恢複的怎麽樣了……


    方若寧清楚的很,這人肯定是誤會了,替霍淩霄來“看哨”的,可是他們都已經分手了,席鳴還不知道麽?


    第四次從包廂出來,席鳴又拿出手機,打開微信見霍淩霄還是沒有回複,他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到底是怎麽回事?微信不回,電話不接,突然人間消失了?”嘀嘀咕咕地,他又給紀南塵打了電話詢問,可紀少爺同樣一頭霧水,不知霍淩霄怎麽突然失蹤了。


    最後,吃完飯兩大一小一起去結賬。


    席鳴笑著說:“褚先生既然是方律師的朋友,那就按貴賓打個折吧,一共一千六。”


    褚峻中看了方若寧一眼,取出信用卡遞過去,“好的,謝謝席老板。”


    方若寧笑得臉都僵了,隻是低頭摸著兒子的腦袋,置身事外。


    席鳴一直熱情地把他們送出餐廳。


    “席老板請留步,祝你生意興隆,褚某有空再帶朋友過來捧場。”褚峻中雖然在國外長大,但對國人客氣寒暄的那一套很是熟稔。


    “謝謝褚先生。”


    褚峻中打開後車門,先請方若寧母子上車,繼而又跟席鳴道別。


    車窗降下,方若寧雖然心裏都要尷尬犯癌了,可還是同他擺了擺手:“席老板,我們先走了。”


    席鳴點點頭,擺手,目送著車子緩緩駛離。


    愣了幾秒,他回過神來,再度趕緊摸出手機,對著微信道:“淩霄,你兒子的媽帶著你兒子跟人家吃完飯又坐他的車走了,你真不急啊?到底怎麽回事嘛!”


    同為男人,席鳴設身處地得想了想,如果是他老婆帶著兩個孩子跟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單獨吃飯,他肯定是不放心的。要麽得作陪,要麽就不允許。


    可是,一想占有欲旺盛的霍總裁,居然能這麽放心大膽,奇怪,真是奇怪!


    正在東亞某國出差的霍淩霄,剛剛結束一場高規格的商務會談回到下榻的酒店,連晚飯都沒吃,繼續投入到工作當中。


    陳航知道老板心情不好,這一天也都是小心翼翼,幾處奔波又急著開會,忙得跟陀螺一樣都不敢有句怨言。


    總統套房外有人來訪,他禮貌客氣地接待之後,再硬著頭皮去跟老板請示。


    “霍總,晚上山本先生安排了飯局,時間快到了,我們該出發了。”


    手機叮咚一響,霍淩霄騰出一手拿過手機,不知看了什麽,本就冷峻了一天的臉龐頓時越發陰沉,氣壓倏地僵至冰點。


    陳航情不自禁地跟著一個哆嗦,隻覺得寒風呼嘯而來,頓時越發謹慎:“霍總……”


    霍淩霄點開語音,聽完了席鳴那番話,陳航也聽得一清二楚,頓時連呼吸都屏住。


    哎……


    陳航也不理解了,不就是一點小誤會麽,不是已經說清楚了麽,怎麽兩人還越鬧越僵,分手了呢?


    還有這個方律師也是厲害,剛剛跟霍總提分手,轉眼就帶著兒子跟愛慕者一起吃飯,偏偏還選了她以前跟霍總經常吃飯的地方——這不等於是打人耳光麽!別說霍總覺得不能忍受,連他都覺得的確有點過分了!


    房間裏鴉雀無聲,霍淩霄就一直盯著手機屏幕,深邃冷峻的五官,淡漠到每一絲線條都鋒銳僵硬。


    陳航覺得自己都抬不起頭了,憋氣也憋的心跳加速。


    “剛才說什麽?”突然,他淡冷發問。


    陳航一驚,抬起頭來,連忙道:“山本先生設宴款待,時間快到了,我們得趕緊出發。”


    男人起身,長腿步伐沉穩而淩厲,挺拔高大的身軀旋起一陣氣流,“走吧。”


    “是。”陳航摸了摸額頭的冷汗,趕緊轉身跟上。


    坐上車時,霍淩霄麵無表情地回複了那條微信。


    【我跟她分手了,所以她現在跟誰吃飯與我無關。】


    消息發出去,可想而知,立刻引發一陣暴亂!


    剛回到餐廳的席鳴一看這話,嚇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分手了?!


    正摟著女伴快活逍遙的紀南塵打開微信看到這條信息,也是大吃一驚。


    分手了?!


    這才好了幾天啊?說分就分了?


    *


    優雅高貴的保時捷帕梅拉駛出一段距離後,方若寧不得不開口說了現在的新地址。


    褚峻中微微吃驚,眼眸瞥向後視鏡,“怎麽換地方了?”


    “嗯……從那邊搬出來了。”


    男人眼眸悄然暗沉,遲疑了下,才問:“什麽意思?”


    “哦,也沒什麽,就是這邊離我律所更近,方便上下班。最近天氣不好,雨雪不斷,路上結冰,住在那邊每天來回太遠,耽誤時間也不安全。”方若寧真是佩服自己的腦子,居然能想到這麽天衣無縫又具有說服力的借口。


    別墅那邊有好幾裏的私家公路,遠離市區,車流極少,加上郊外本就比市區溫度低,這陣子雨雪不斷,那條路總是結冰,的確不方便。


    褚峻中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但也知道,這絕對不是她搬離霍宅的理由。


    可真正的理由是什麽呢?是他們已經分手了麽?


    那她又為什麽要隱瞞?


    是還想著複合,還是純粹的不想給他希望?


    疑問困惑在心頭,可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不管是什麽原因,他現在都不應該表露心意給她造成困擾,就默默陪在一邊,默默關心就好了。


    到了住宅樓下,方若寧帶著小家夥下車跟他道別。


    褚峻中沒下車,隻是降了車窗,看著她微微笑了笑,“若寧,我們是朋友,有什麽需要就給我打電話,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不要太客氣。”


    “好,那你開車注意安全。”她笑著回應。


    “知道了,外麵冷,趕緊帶著孩子上去吧!”男人利落地交代完,升起車窗便走了。


    方若寧看著遠去的車尾,心裏愧疚,褚峻中肯定看出她跟霍淩霄出問題了,可是他體貼溫暖地什麽都沒問,也沒說一些會讓她為難的話——一句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便把一切曖昧與尷尬都帶走了。


    這樣的男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暖男了,可就是,她這顆曆經生死分離又傷痕累累的心,配不上這樣優質完美的暖男。


    周末兩天,她借著受傷休息之機,難得給自己放了兩天假,陪著方昀軒四處遊玩。


    不過,受這些日子網上各種熱點輿論的影響,她出門還是很容易被認出來,每次被人好奇地問你是不是那誰誰誰時,她隻好笑著說你認錯人了,然後拉著兒子趕緊離開。


    跟霍淩霄分開了,她希望自己的日子也能重新恢複平靜。


    工作日一早,方若寧把兒子送到幼兒園之後,便又回律所上班。


    可是卷宗打開,好一會兒,她都無法靜下心來。


    下午,她故意給李權打電話,說自己工作忙沒空,麻煩他去接一下軒軒,然後送到律所這邊來。


    李權自然是答應,照辦。


    孩子送來時,方若寧借機問道:“李哥,霍淩霄那邊有回複嗎?我什麽時候能去別墅那邊取東西?”


    李權遲疑了下,手指摳了摳鼻梁:“方律師,那個……真是不湊巧,霍總的私人手機出了點問題,這幾天正好返廠維修了,暫時沒法遙控別墅的安保係統。”


    “手機壞了?”方若寧吃驚的柳眉都擰成了兩座小山,覺得這個借口也太蹩腳了。


    霍淩霄那個手機是著名奢侈品牌vertu,二三十萬,號稱手機中的勞斯萊斯——如果那麽容易就壞了,那手機商估計也離破產不遠了。


    “是的,霍總不小心把手機掉水裏了——”李權淡定地回複,心裏卻狂冒冷汗。


    其實,方若寧提出要搬東西的當天,他就跟霍淩霄請示了,可是老板在那邊淡淡地回:“這點事還要我教你怎麽做?家裏的東西少一樣你也可以滾蛋了!”


    那他怎麽辦,隻能撒謊,拖延時間。


    方若寧無奈地笑了笑,“那好吧……等有回複了,你馬上通知我。我倒是沒什麽,可是軒軒的很多東西都急用,全都去買新的又浪費。”


    “我明白的,方律師。”


    可是,這一等,又是三四天過去,依然沒有回複。


    期間,姑姑那邊又來電話,她去了醫院一趟,方秉國的情況沒有繼續惡化,可也沒好轉,還是在icu躺著。


    “若寧,你的傷怎麽樣了?”室內熱,方若寧把線絨帽子取了下來,傷口很明顯可以看見,方秉紅於是關心問道。


    “還好,恢複差不多了,周末就去拆線。”若寧摸了摸傷口,淡聲回複。前天去消毒傷口,醫生見傷口恢複的不錯,就沒用醫用網罩了,隻拿了兩個創口貼貼在發際線處,看著有點破相。


    “會不會留疤啊?女孩子的臉多寶貴啊,萬一落下疤痕……”


    “沒關係,這個地方不太明顯,到時候頭發長出來了會蓋住的。”她都想過了,等拆線後,能洗頭了,去發廊換個發型,用劉海把這邊遮住。


    “哦,那也是,不過也不能大意。”方秉紅說著,突然想起什麽,又道,“對了若寧,公司的事,你最近有沒有關注?你沒坐鎮管理後,徐家那些人又全都回去了,公司現在聽從他們的指揮,搞得烏煙瘴氣,各個上班都插科打諢熬時間,那些項目現在也進展很慢,工人們有時候不去都沒人管。”


    方若寧都知道來這邊後姑姑肯定要提公司的事,她一聽就頭大,忍不住道:“姑姑,現在我也管不了公司,我自己工作都忙不過來。”


    “我知道……”方秉紅不敢逼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可是,你不能管,霍先生能管啊,公司現在是他的,他就算不親自管理,也應該派個總經理過來任職吧。這說來也奇怪……他好歹前後花了幾億,怎麽就突然不上心了,我聽徐美慧說的那意思,好像霍先生完全沒把這幾個億當回事。”


    方若寧一手撫在額頭,煩躁不已,頓了頓才道:“姑姑,其實,我跟霍淩霄……已經分手了。所以,致遠地產他不可能再交給我,我也不會接手,至於他會不會派人接管公司,那是他的事,如果他因為跟我分手也不願管致遠地產,那麽可能他後期會撤資也說不定。”


    “什麽?”方秉紅大吃一驚,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好端端的,怎麽說分手就分手了?為什麽?”


    “我們不合適,在一起相處太累,而且,跟他在一起後,我的生活也變得很亂,如果不是跟他在一起,我也不會被網絡暴力傷害,可能也就不會出車禍,弄成現在這樣。我覺得,一個人帶著孩子過挺好的,多一個男人反而多出許多麻煩。”


    走廊拐角背後,徐美慧聽到這話,一手驚訝地捂在嘴邊,繼而悄悄走開。


    方秉紅看著侄女兒,好一會兒,才歎息道:“原來是這樣……難怪,霍先生突然不管公司了,那這麽看,他很可能撤資,他一旦撤資,公司肯定運轉不下去了,我估計徐家那些人也沒本事繼續把公司做下去,肯定會低價賤賣……他們拿了錢,又怎麽會吐出來,到時候資產肯定落到他們自己腰包。”


    方若寧沒心思聽姑姑這些話,致遠地產一向跟她無關,是賺錢是虧本是擴大還是賤賣,她都不關心。


    快離開醫院時,方秉紅又麵露為難,攪著雙手道:“有件事,還得麻煩你。”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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