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雪靜也沒虛情假意,說什麽我來照顧你——一來,她真沒這時間精力;二來,閨蜜感情再好,也不適合連親密之事都代勞吧?幫著洗洗臉擦擦手什麽的還可以,可要是幫著洗澡……總歸還是不合適。


    但她不合適,有人合適。


    飛快轉身離開的馮大小姐甩了甩手,“知道了,我都給你安排好,放心吧!”


    方若寧在走廊裏坐下來,看著耷拉在腿上的一雙手,愁眉不展。


    怎麽就弄成這樣子了!


    馮雪靜到了掛號收費處,一邊排隊一邊拿出手機,想也沒想就打了通電話出去。


    幸好霍淩霄之前給她打過電話,她這裏存了那家夥的私人手機號,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可是,手機響起好一會兒,一直無人接聽,直到自動掛斷。


    “搞什麽?難不成是吵架了,看到我的電話都不接了?”自言自語嘀咕著,馮大小姐偏不信邪,繼續撥!


    私人會所的貴賓包廂裏,霍淩霄醉酒還在睡著。


    紀南塵跟席鳴一個橫在沙發上,一個睡在床尾,橫七豎八,毫無形象。


    手機鈴聲響起一遍又一遍,席鳴最先醒來,抬腕一看時間居然已經是九點多,連忙坐起身。


    鈴聲繼續響著,他抬眸轉頭看了看,是放在矮幾上的霍淩霄的手機。


    搖了搖頭起身走過去,他路過床尾時拍了拍紀南塵,“起來了起來了,你倆不上班啊?電話在催了!”


    紀南塵動了動,惺忪地睜開眼睛,啞聲問:“幾點了?”


    “九點多了。”


    席鳴拿了手機,看著上麵顯示的是一個號碼,沒有備注名稱,微微皺眉:“淩霄,你手機在響,打了幾遍了。”


    霍淩霄皺了皺眉,也撐著起身,“誰打的?”


    “不知道,陌生號碼。”


    “不用管。”咕噥了句,起床氣明顯的男人又重新倒下去。


    可是,鈴聲又響。


    “淩霄,這不像是打錯了,肯定是有事找你。”席鳴站在床邊,把手機丟到他身邊。


    紀南塵也困得不行,可又被手機吵著,不悅地催促:“你倒是接啊!吵死了!”


    霍淩霄伸手摸過手機,眯眼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覺得這個號碼熟悉,頓了頓,突然響起這是誰的號碼,臉色頓時冷沉了幾分。


    馮家那丫頭?


    她打電話幹什麽?


    不緊不慢地坐起身,宿醉頭疼使得他眉心緊鎖,剛好轉的胃病因為昨晚的酒精腐蝕,胃部又隱隱作痛。


    等後背舒服地靠在床頭,他才接通來電,淡漠地應:“喂。”


    那邊,馮雪靜見這人終於接電話了,人聲嘈雜中語調譏誚嘲諷:“霍總裁你行啊!找人時不由分說地打我電話,甚至闖到我的辦公室搶我手機!現在不找人了,連我電話都不接了?”


    男人顯然是不習慣被一個算不上太熟的小丫頭片子用這種口氣嘲諷,臉色頓時越發淡漠,話語也冷:“我剛醒來,馮大小姐什麽事?”


    “剛醒來?”沒被他的解釋安撫,馮雪靜越發譏誚,“你兒子的媽都住院了,您老還有心思睡大覺呢!”


    “住院?”霍淩霄淡漠無痕的臉色到底是變了,剛毅的臉龐不自覺繃緊,繼而問道,“怎麽回事?”


    馮雪靜見他還端著架子,可話語間明顯透著焦慮擔心,突然笑了笑說:“怎麽回事你自己去問啊!虧我在若寧麵前替你說了那麽多好話,真是多管閑事!”


    霍淩霄心裏還有氣,否則昨晚也不會不顧剛出院的病軀就又喝酒,可是再氣,聽說那個女人住院了,他還是擔心起來。


    “馮小姐,你們在哪家醫院?”


    “你不是本事大麽?自己去查啊!”


    “馮小姐,你在對我冷嘲熱諷時確定弄清了事情經過?我對她不夠好嗎?是她不識好歹把我往外推,我難道還賴著不走?”終究是動了怒,霍淩霄一番話泠泠裹著冰霜雪粒穿透音波,砸進馮雪靜的耳朵。


    馮雪靜一下子無言了,閨蜜是什麽脾氣她當然清楚,於是頓了頓煩躁地說:“她那脾氣你又不是第一天領會!特殊時候你耐心多一些嘛,跟一個傷患計較什麽!現在鬧得可好?她早上自己勉強穿衣服,手臂肌肉二次拉傷,醫生說若是不住院好好治療,以後肌肉萎縮活動受限什麽的,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


    醫生沒這麽說,但為了讓這個男人心疼,她隻好故意渲染的嚴重些。


    霍淩霄一邊聽她說著這些,一邊挪身下床,“你們在哪家醫院?”


    “昨天那家,我正辦住院手續。”


    “我盡快過去,你直接辦vip病房。”


    “行,知道了。”馮雪靜滿意地勾了勾唇,掛上電話,嘀嘀咕咕地道,“還以為你真能狠心不管!擔心成這樣兒,不是愛上了是什麽!一個狂妄自大,一個執拗封閉,讓本大小姐跟著操心!真是的!”


    結束通話,霍淩霄起身要走,可是宿醉頭疼,他現在也不適合開車,便趕緊給李權打了電話。


    紀南塵也完全清醒了,見他急急忙忙,臉色像是焦慮擔憂,又像是憤怒陰沉,不解地問:“怎麽了?誰住院了?”


    霍淩霄沒好氣,“還能是誰!”


    “你兒子的媽?”紀南塵明白過來,可還是困惑,“不就是手臂肌肉拉傷麽?休息幾天就好了,怎麽還住院……”


    話未說完,手臂被席鳴碰了下,用眼神止住,繼而看向焦慮走向浴室洗臉的男人說道:“肌肉拉傷也不能大意的,我以前訓練時肌肉拉傷,差點做手術了,你趕緊過去看看,這幾天好好照顧她。”


    用冷水衝了臉,大腦清醒了幾分,霍淩霄走出來,幽深晦暗的黑眸越顯沉靜冷冽,“嗯。”


    “淩霄,女人有時候就是別扭,矯情,你別跟她計較就好了,看在孩子份上,沒什麽過錯是不能原諒的。”到底是已經成家做了爸爸的人,席鳴很有經驗地勸道。


    霍淩霄冷著一張臉,聞言也沒回應,徑直朝門口走去:“我先走了。”


    門板關上,紀南塵看向席鳴,“你剛才攔著我幹什麽?”


    席鳴瞅他,“你腦子被酒精泡傻了?你管人家怎麽住院了,這是多好的撮合他倆的機會!方律師住院了不得人照顧?她跟家裏又斷絕關係,也沒個媽什麽的。”


    紀南塵躺回床上,慢條斯理地道:“看霍老大這樣子,八成是墜入愛河了!我本來也挺樂見其成的,可現在覺得那個女人也太作了點!你說以淩霄的身份,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啊?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女人再多,給她生了兒子的也就那一個!再說了,別的女人再好,能讓淩霄的老二感興趣麽!”


    紀南塵覷他一眼,突然壞壞地笑起來了,“你這意思,淩霄是不得不向自己的老二低頭了?”說著突然翻身側躺,饒有興趣地八卦,“你說真有這麽奇怪的病?醫生都檢查不出,治不好,偏偏見了那女人就好?”


    席鳴也不懂,看了看時間皺眉,心不在焉地道:“被強了後患上心理疾病,有什麽好奇怪的!”


    見他拿了衣服穿上,紀南塵坐起身,“你也走了?”


    “我老婆孩子還在家呢,要不是陪你們才不會夜不歸宿!”說著,人已經到了門口,甩下一句,“走了!”


    房間裏頓時隻剩下紀少爺一人。


    百無聊奈地重新躺回床上,紀少爺揚聲歎息哀嚎:“結婚的結婚,追女人的追女人——一群有異性沒人性的東西!”


    *


    霍淩霄趕到醫院時,方若寧已經住進了病房。


    看著閨蜜開了vip單人病房,方若寧也沒說什麽,本來她不差錢,又想著行動不便,可能需要人幫忙擦身換衣服什麽的,單獨一間也方便。


    “你先躺下吧,護工應該很快就到了。”馮雪靜看了看時間,十點多了,琢磨著霍淩霄應該來了。


    方若寧躺下,護士立刻過來幫她處理胳膊上的傷,先塗抹外用的藥,再用紅外線燈進行理療。


    看著護士操作好一切,交代完離開,她看向好友感激地笑了笑:“小靜,麻煩你半天了,要麽你先走吧,我這樣子,也不說請你吃午飯什麽的,等我好了再好好感謝你。”


    馮雪靜拖了椅子坐下,唾道:“咱倆這關係客氣什麽啊!我再等等吧,反正上午是耽誤了,等護工來了我再走。”


    方若寧點點頭,“也行。”


    病床兩邊都擺著烤燈,對著她腫脹的手臂,馮雪靜近身看了看,心疼地皺眉,齜著牙問:“現在還疼不疼?”


    “好點了。”


    “你救那女孩兒傷成這樣,他們家怎麽說?”


    “人家父母表示感謝了。”


    “就這樣?都沒說給你出醫藥費什麽的?”


    “他們家情況特殊,本來條件就差,否則那女孩兒也不會一邊讀書一邊打工了。”


    馮雪靜瞅她一眼,“你就是心善,人家也就是認準你這點。”


    方若寧淡淡笑了笑,想到霍淩霄也這麽說她。


    房間門被叩響,馮雪靜一驚地轉身,“請進!”


    方若寧也估計是看護到了,應聲看過去,卻在看到進來的那人時,臉色明顯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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