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眉輕蹙,清靈通透的眼眸滿是為難,她無奈地說,“這幾天多虧他幫我,不然我早就露宿街頭了,可現在……我卻要過河拆橋。”


    “其實,若沒有軒軒,那倒真是不錯的人選,但現在,你得為孩子考慮下啊。”


    副駕上的好友不說話了,馮雪靜也不再多言。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相信接下來就是好友被霍大總裁徹底“拿下”!想著軒軒的親生父親不是霍淩淵而是霍淩霄,她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當年就弄錯了呢?


    可從另一個方麵想,這也不算是壞事,一家人能團聚,對誰來說都是圓滿結局。


    到了星巴克,方若寧下車後跟好友擺擺手,便轉身進去。


    坐在窗邊的褚峻中看著這一幕。


    等她坐下,褚峻中才問:“朋友送你過來的?”


    “嗯,”方若寧莞爾一笑,“我們好多年的感情,閨蜜那種,四季酒店的大小姐。”


    “馮家?”


    方若寧吃驚,“這你都知道?”


    “那是,”男人得意笑笑,“想要多招攬業務,自然得擴充人脈關係,我跟那位馮公子還一起吃過飯。”


    方若寧笑了笑,順口一說:“他們兄妹倆關係比較特殊,水火不容。”


    “嗯,聽說了,同父異母,存在競爭關係。”


    方若寧再次目瞪口呆。


    褚峻中看著她的反應,調侃道:“是不是有點崇拜我了?”


    “嗯,崇拜!”誇張地比了個手勢,兩人都笑起來,褚峻中又問,“想喝什麽?我去買。”


    “不用了,”方若寧也卸去笑容,正色了幾分,“那個……峻中,我有事跟你說。”


    褚峻中看著她,知道她要說什麽。麵前的女人年紀輕輕,卻沉穩淡定,五官標致,眼如水波,清秀的眉宇間透著睿智聰慧——無論從外貌還是內在來說,這都是一個非常適合自己的伴侶,至於她帶著孩子的事實,這在西方人眼裏,沒什麽問題。


    可惜,相逢恨晚。


    他儒雅紳士地笑著,明知對方要說什麽,臉上神情卻未變化,隻是靜靜地等著對方開口。


    女人沉靜著,還在組織語言,想著該如何開口才能最大程度地維護對方的尊嚴,表達自己的歉意。


    好一會兒,她微微低頭,艱難地,沉緩地道:“峻中,對不起……我,我還是得跟你分手,我必須跟你把話說清楚,不能再辜負你的真誠。”


    褚峻中坐起身,雙手交叉扣住,放在桌麵上,“能說說……為什麽嗎?是昨晚跟他又談過?”


    不愧是知名律師,洞察人心的本領也是一流,什麽事都能看得清楚透徹。


    她本就沒打算隱瞞,當即點頭,“嗯,昨晚……我們心平氣和地談了談,從孩子角度,我答應跟他試著相處一段時間,以三個月為限,如果三個月後,我還是……還是無法接受他的話,那麽,他就放我自由,不再糾纏我們母子。所以現在,我必須跟你把話說清楚,否則就是玩弄你的感情了。”


    愧疚到無地自容,她落下眼眸盯著桌麵上的紋路,真誠地道:“峻中,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關照,做不成情侶,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褚峻中雙手一攤,挑眉,“那真是遺憾,看來是我沒有這個福氣。”


    “不是的,峻中,是我——”


    男人擺了擺手,依然儒雅,不曾流露半點厲色,“不用解釋,我明白。再者,這不是還有三個月麽,我還有機會。”


    方若寧聽他這麽說,越發有壓力,“峻中,以你的條件,多少優秀女孩任你挑選的,你……”


    “若寧若寧……”男人抬手打斷她,笑著安撫,“不用替我擔心,你在英國呆了那麽多年,了解的,多的是人四五十歲才擁有婚姻,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無法擁有你,我就當沒有遇見過好了,我一個人生活也挺好。”


    方若寧恍惚地點點頭,不知該如何接話。


    倒是褚峻中,擔心她心裏愧疚,反而安慰:“父母能一起生活,對孩子自然是最好的安排。霍淩霄那人,本就是個人物,他若是真心待你,這無疑是最好的歸宿。人總得向前看,你還年輕,需要敞開心扉去迎接新感情。”


    這番話,整整一下午都在方若寧耳邊回蕩。


    對於褚峻中,她心裏同樣懷抱四個字:相見恨晚。


    下午回了律所,沒有人詢問她這幾天去哪裏了,為什麽沒來上班。


    衛雲澈開庭去了,不在所裏,助理林天愛送了幾個卷宗過來,她還沒看完,已經快到四點。


    手機又響,她一邊坐電梯下樓一邊不耐煩地接起:“幹嘛?”


    “去接軒軒了沒?”


    “正準備去。”


    “接了孩子,過來看看我,嗯?”


    方若寧心說,你有什麽好看,但話到嘴邊又改了:“我等會兒還有工作。”


    “那正好,把孩子送我這兒來,你去忙工作。”


    “沒時間。”


    “我讓人過去接?”


    她數次嗆聲,對方依然和顏悅色,如此一來,方若寧的脾氣也顯得非常沒修養,沉默了幾秒,她隻好道:“要麽你讓司機到幼兒園門口來,我等著。”罷了,又補充解釋,“我曠工幾天,的確積壓了一些工作。”


    男人難得溫柔,笑了笑說:“行,那你先忙。”


    電話掛斷,方若寧像是鬥敗的公雞一樣,無精打采,歎息了聲。


    看來,這人是來真的,很明顯地在壓抑自己的脾氣,在收買她。


    醫院那邊,霍淩霄掛了電話,旁邊的陳航不解:“霍總,您怎麽不說住院的事呢?說不定方律師一個心軟,就帶著小少爺來看你了。”


    霍淩霄覷他一眼,“你懂什麽。”


    這麽快就用苦肉計,後麵還用什麽?三個月的時間,多著呢,不急,他有他的策略。


    接了軒軒,方若寧跟他交代,“媽媽還有工作沒處理完,你跟司機伯伯去霍叔叔那裏,等媽媽忙完了再去接你,好嗎?”


    小家夥聰明,一聽就明白過來,問道:“媽媽,我們不住霍叔叔那裏了嗎?”


    方若寧心裏歎息一聲,知道兒子舍不得那間炫酷的兒童房,隻好溫柔地安慰:“那裏畢竟是霍叔叔的家,我們不能長住,不禮貌。”


    “好吧。”


    霍淩霄的司機很快就到了,接走了軒軒,方若寧在路邊打車,等了好一會兒,才等來一輛網約車。


    回到律所,剛好衛雲澈回來,見她吃了一驚:“這個時間你怎麽沒去接孩子?”


    “接了,送到那邊去了。”


    那邊?衛雲澈看了她一眼,跟著她進了辦公室,關上門轉身問道:“你跟霍總……關係明朗了?”


    方若寧知道,衛雲澈一直都在猜測她跟霍淩霄的關係,事到如今,也沒必要隱瞞了,她無奈地一歪頭,解釋道:“說實話,就在幾天前,我還不知道軒軒是霍淩霄的親生兒子,我之所以失蹤,也是被這個消息嚇到了,無法接受。”


    “什麽?!”衛雲澈差點驚掉下巴,“這是說,你之前並不知道軒軒的生父是誰?”


    “也不是,我以為是另外的人。”


    衛雲澈點點頭,明白過來,“看來,當年發生了一些比較複雜的事。”至於具體是什麽事,方若寧沒說,他當然也不會去問。


    各自都還有事要忙,衛雲澈弄清自己想問的事,利落地轉身走了。


    方若寧手上幾個卷宗看完,整理好思路,一看時間已經六點。


    打車直接回了翡翠華府,她進門時給霍淩霄打了個電話。


    那邊,父子倆正在吃晚飯,因為霍總裁胃病又犯,這幾天隻能吃清淡易消化的流食,所以方昀軒跟著他一起喝粥。


    “下班了?”


    “嗯,”不習慣被霍淩霄這樣關心著,方若寧語調淡淡,透著不自在,“剛回到家。”


    “那還沒吃飯?”


    “沒。”不想被他占據主動權,方若寧主動提到,“我打電話是想說,要麽就讓軒軒在你那邊過夜吧,省得還要麻煩司機送過來,明天早上你直接送他去幼兒園。”


    “在我這裏過夜?”霍淩霄放下湯匙,看了眼對麵的小兒,這才說,“我今天在醫院,留他在這裏不方便,等會兒吃完飯,我讓司機送他回去。”


    醫院?


    方若寧捕捉到這兩字,頓時想到的就是他住院了?可是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她又沒說出來,吱嗚了下,答應:“那好,也行……”


    掛了電話,心裏又覺奇怪,平時阻止他跟軒軒見麵,他總是想盡辦法跟她搶人。今天主動說讓孩子在他那邊過夜,他卻又拒絕——真是怪異!


    醫院裏,霍總裁放下手機,顯得意興闌珊,也沒了吃飯的心思。


    這女人可真是心狠,知道他在醫院,居然都能漠視不問——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


    晚上八點多,方昀軒果然被司機送回來。


    小家夥在客廳坐下,方若寧還是沒忍住,問他:“軒軒,你從醫院回來的?”


    “嗯,媽媽,霍叔叔生病住院了。”


    果然是。


    “那他嚴重嗎?”


    孩子懵懂地搖頭,“不知道,他說沒事,可我看醫生伯伯的臉色,好像比較嚴重。”


    言語能力超凡的方昀軒,意思表達的很到位,還懂得看人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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