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峻中帶她去的地方是一個郊外的度假山莊,秋高氣爽的天氣,的確很適合來這種地方遊玩。


    度假區依山傍水,環境優美,這個季節各色菊花開得熱鬧,徜徉在小路間欣賞著雍容富貴美不勝收的菊花,叫人再鬱悶的心境也放晴不少。


    溪流是活水,清澈見底,裏麵有野生小魚遊來遊去,還有小螃蟹在石頭縫隙裏怯生生地探頭,幾個小孩子經過大人允許後,脫了鞋把褲腿拉高,興高采烈地捕魚捉蟹去了,方若寧見身旁的小家夥也躍躍欲試,不禁低頭問他,“軒軒,想不想去捉魚?”


    還沒有體會過這種野生遊戲的小男孩當然想,連連點頭。


    “那就去吧,天氣暖和,玩一會兒沒關係的,不要摔倒在水裏就好。”


    看著小家夥迫不及待地脫了鞋襪卷起褲腿下水去了,方若寧在旁邊的藤椅上坐下,替兒子拿著外套,看守鞋襪。


    身旁,一身休閑西裝打扮,渾身透著精英氣息的男人也隨之坐下,看著水裏的小家夥歎息:“難怪外界那麽猜測你們,這小東西何止是長得像,連脾氣性格都有些像。”


    方若寧尷尬,幹笑了聲,“是麽,你對霍總又不了解。”


    “嗬,了不了解,不一定要接觸才算。幹我們這一行的,形形色色,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啊,我遠遠看霍淩霄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麽人了。”


    方若寧皺眉,他這話的潛意識,難道是害怕霍淩霄了?


    “不過——”男人突然話鋒一轉,扭頭過來看著她,取了墨鏡慢條斯理地撥弄著,眼眸以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眼光鎖定,“我褚峻中這些年還沒遇到對手,現在倒是讓我有了想要一較高低的衝動。”


    心跳加快,方若寧不自在地看著他,直言問出:“你的意思……難道是要追求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麽樣?”


    曖昧了這幾日,他終於把話說透,方若寧心裏一亂,既期待又有點害怕,臉紅了紅才說:“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說清楚。”


    “你說。”男人眉目溫柔地看著她。


    “我跟霍淩霄……這段時間的羈絆,的確有些說不清楚的地方,隻是,我也有我的為難和不得已之處,未來會怎麽樣,我更不敢保證。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沒想跟這個人。”


    褚峻中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平靜地說:“這有什麽?我這個年紀了,難道你還以為我守身如玉?逢場作戲也好,各取所需也罷,我也是個閱曆豐富的——何況,我的思維是西方的,對於這種事,更沒有那種變態的執拗。來到這裏會遇上你,讓我感覺挺意外,而你的確是一個很迷人的女性,我隻是遵從自己的內心。”


    方若寧點點頭,笑了笑,昳麗精致的五官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粉暈,落在男人眼裏,是最嫵媚風情的誘惑,比那些嬌滴滴矯揉造作的小女孩有味多了。


    整整一天,三人都在度假山莊。


    原本晚上,褚峻中是想在這裏過夜的,可方若寧想著什麽都沒帶,又還有一個小孩跟著,諸多不便。


    她不同意留宿,男人也不強迫,立刻紳士優雅地驅車回城,把他們送到小區門口。


    已經晚上十點,軒軒困極,方若寧抱著他有些沉,褚峻中便體貼地道:“你跟小區保安說下,我開車送你們到樓下吧。”


    方若寧想說不用了,男人已經搶先,“我以為白天的談話已經確定了我們的關係,這時候就不用再跟我客套了吧?”


    方若寧還不習慣這種關係,別扭極了,猶豫尷尬的時候,保時捷已經朝著門口駛去。


    保安探頭出來,方若寧旁邊的車窗已經降下,保安恰好是早上給她發票的那個,當即抬起欄杆。


    樓下,方若寧不得不叫醒昏昏欲睡的小家夥。


    “軒軒,到家了,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上樓就睡。”方若寧害怕動作再慢一些,這男人就要下樓幫她抱孩子進屋了,成年人的所謂愛情,她知道,沒那麽多彎彎道道,能進家門就意味著可以更進一步親密,而她還沒有這個準備。


    強行拖了兒子下車,她禮節性地站在台階最下麵,跟車裏的褚峻中擺手:“今天一天多謝你,我們都很開心。”


    “都說了以我們的關係,不用這般客氣了。”褚峻中溫潤優雅地笑,而後擺了擺手,“行了,孩子困了,趕緊上樓休息吧,有空再給你電話。”


    “好。”方若寧點了頭,麵前的車子啟動,平順地開走。


    保時捷一離開,她的視線很自然就看到了台階正對麵停著的那輛白色奧迪,就很自然地想到早上保安要拿給她的發票,頓時一天輕鬆的心情蒙上了陰霾。


    “走吧,軒軒。”無精打采地牽著兒子,她轉身準備上台階。


    突然,寂靜的周遭傳來幾聲清脆的掌聲,繼而,男人清冽的語調悠揚傳來:“不錯,良辰美景,帥哥名車,怎麽不請人上去坐坐?”


    渾身如遭雷擊,方若寧突然一僵,轉回身,就見一輛黑色車子停在拐彎的地方。


    車門拍上,那男人朝她走來,大老遠的距離,都有一種風塵仆仆的感覺,好似剛從遙遠的地方趕來似的。


    “霍叔叔。”看到霍淩霄,方昀軒立刻來了精神,不敢置信地喊了聲,稚嫩的語調帶著欣喜激動。


    霍淩霄走近,大掌摸了摸孩子的頭,“嗯,叔叔回來了。”


    好一會兒,方若寧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幹癟生硬地說:“你回來了就回你家裏,來我這兒幹什麽?我沒工夫跟你周旋。”說完,拉著兒子,“軒軒,走,上樓。”


    霍淩霄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一副寬宏大量不跟她計較的樣子,輕飄飄的嗓音說出讓女人跳腳的話:“怎麽,短短幾天,就勾搭上了新的姘頭,準備跟我這個舊相好劃清界限了?”


    方若寧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考慮到孩子在旁邊看著,她隻好壓下怒氣,祈禱著小家夥不懂什麽是“姘頭”、“舊相好”。


    忍了這口氣,她牽著兒子上樓,男人悶不吭聲地,在後麵跟著。


    開了門禁,門還沒關上,就被他攔了住。開了家門,她讓兒子先進去,準備斷後攔住這人,結果剛轉身過來還沒開口,男人已經飛快地一手攬在她腰間,在她的手揚起之前,另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反剪到背後,她的整個胸口都貼上男人冷硬的陽剛之軀。


    姿勢太屈辱,好像她敞開懷抱迎接一般,方若寧頓時氣急,要罵他,這人眸光一閃,俯身下來就將她吻了住。


    方若寧頓時抓狂,奮力反抗,兩人扭打間,門板被撞開,他成功地再次登堂入室。


    客廳裏,方昀軒看著門口處像是打架又像是擁抱的兩人,愣了下,很識趣地悄悄笑了笑,回自己房間了。


    霍淩霄看到小家夥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繼而再度重重地吻下來。


    舌尖被他強勁有力的熱吻弄得發麻發痛,她用力掙紮,叫罵,卻都甩不開,那嗡嗡伊伊唔唔的聲音,聽起來倒像是兩人親熱時發出的羞人語調。


    “一個多星期而已,跟那人進展到什麽地步了?他也這樣對你了嗎?”男人一邊吻,一邊惡劣地問。


    方若寧氣到口不擇言,一字一字磨牙道:“你管我!我就算跟他上床了也跟你無關!”


    話落,明顯感覺到周圍氣場都冷了下來,這人陰沉著臉駭人至極,胸膛起伏不定,好似醞釀著風暴。


    轉眼,眼前這人矮了下去,她腦子裏轟然一響,明白他要做什麽,準備逃跑時已經來不及,被他迅疾地一把打橫抱起。


    路過客廳時,見小家夥不在,她便明白是自己回房了。隻是這小東西未免太沒心沒肺了,就這麽保護媽媽的?


    女人被扔到了床上,摔得七葷八素頭腦發脹,憑著本能爬起來,她回頭看著正麵無表情脫衣服的男人,說話都結巴:“霍淩霄,你不能這麽對我!你再敢這樣,我一定會告你!你給我——”


    話沒說完,已經扯了領帶的那人撲下來,拉起她的雙手將她細弱的手腕困住,方若寧嚇壞,臉色都變了,眼底全是驚恐,“霍淩霄你個混蛋!你不能這麽對我!”


    “不能?”男人慢悠悠地笑,眸底爬上冰冷,說出口的話卻溫柔至極,“你懷上軒軒的那一晚,想想你幹了什麽。”


    方若寧呆住。


    “要是忘記了,我提醒你,嗯?”


    “你是不是也這麽捆著對方的手腕?”


    腦子裏轟然一響,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連男人拉著她的手腕扯到頭頂都沒感覺:“你怎麽知道?!”


    時隔這麽多年,若不是他提起,她自己都忘了那一晚對待霍淩淵的態度。


    下了藥的男人有點失控,她又是第一次受不住那狂野,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男人手腕捆了起來。


    可是,這個細節他怎麽知道?難道霍淩淵連這個都跟他說了?


    男人又吻下來,她躲了開,結果脖子被他一口咬住,她呼痛,嬰嚀了聲,男人頓時恨恨地道:“疼死你!不聽話的小東西!非給你點厲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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