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記得讓人送銀子去禾記酒樓,我那個大侄子跟我說要收營養費,借住費等等。”


    赫連煜本來是要走,突然想起這件事情,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尷尬。


    “好,稍後我就讓人送過去。”他也理解煜在這裏不容易,“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天啟?”


    “年後吧。”赫連煜說完便走了。


    唐誌明在赫連煜走後,一直在密室裏坐著,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過。


    晚上,吃飯的時候,李德拿著一疊銀票還有一塊玄鐵做成的小牌子。


    “澋軒公子,這是唐府送來的銀票。”


    澋軒接過東西,看到還有一個牌子,便問李德:“這是什麽東西?”


    “唐府的人說這是他們大公子送給澋軒公子的東西,具體什麽用沒說。”李德說完,見這也沒自己的事情,便道,“那我下去了。”


    “嗯。”


    李德走後,澋軒把牌子丟給澋煜。


    “你收著。”


    澋煜接住牌子,看也沒看,直接丟進自己的挎包裏,劉小禾盯著他的包,眉頭一皺。


    “澋煜,你這包哪裏來的?”


    來疆城兩個多月,好幾次看澋煜從包裏拿出來東西放進去東西,都沒有見包鼓起來過,心裏便知這包應該是一個儲物包,不過她沒問過。今天看到,她就好奇的問一句。


    “爺爺那裏順手拿的。”


    “順手?”想起當初楚王都氣病倒,劉小禾更加好奇了,“你到底拿了他多少東西?”


    “沒多少。”澋煜回答後然後又輕飄飄的吐出一句,“隻不過是把他畢生養的蠱蟲都喂了小金而已。”


    “噗,咳咳。”


    劉小禾一口湯噴出來,好在她及時用手捂住,要不然一桌子的菜就不能吃了。


    待她擦幹淨嘴後,便不得不說說兒子了。


    “以後切莫在幹這樣的事情。”


    “嗯。”澋煜給母親夾了一塊雞肉,“娘,吃肉。”


    劉小禾瞪了兒子一眼,別以為她不知道兒子這是什麽拿吃的堵住她的嘴。


    白君抬眸看了一眼大眼瞪澋煜的劉小禾,他冷不丁的來一句。


    “食不言。”


    說完給澋煜澋軒分別夾菜。


    劉小禾瞥了白老一眼,不過沒有再說什麽,能多一個人疼愛她的孩子也是好的。


    飯後,澋煜去看了看唐誌偉,然後又一頭紮進了房間。


    楚雲笙看天黑了,來回折騰麻煩,索性就在這裏住下。


    次日,天剛亮,一道驚叫聲傳遍整條巷子,很快衙門的人來了,死的人是信德堂謝掌櫃一家。


    “讓開,讓開。”


    捕快立即疏散人群,然後謝捕頭走進謝掌櫃的宅院。


    一盞茶的時間後,便有人過來匯報。


    “謝捕頭,在現場隻找到這個。”


    謝捕頭接過手下手中的東西,這東西他有印象,是往生門的標誌,凡是死者家裏有這個,說明人是往生門動的手,也無需懷疑是不是往生門動的手。


    隻是往生門為何要滅謝掌櫃一家,這謝掌櫃到底得罪了何人?


    後來的陳捕快看到謝捕快手中的東西,很直接。


    “既然是往生門動的手,那就不用查了,案子就此了結。”


    陳捕快這話謝捕快不讚同:“即便是往生門動的手,那必定是仇家尋仇,我們不能把往生門怎麽樣,但買凶殺人的人必定要抓住。”


    “謝捕快,奉勸你一句,別惹禍上身,凡是沾染往生門的滅門案,曾經有人跟你一樣,最後都是被滅門,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新娶進門的媳婦著想,為你那年邁的父母著想。”


    不得不說,陳捕快這話說到點上了,不是他膽子小,而是往生門太可怕了。


    謝捕快沉默了。


    “收拾現場,回去。”陳捕快對手下吩咐,轉身走了。


    謝捕快愣在原地看著,最終他也走了。


    在疆城天子腳下就發生了這等滅門案,自然是轟動全城。


    早朝後,皇上換上一身便服出了皇宮,還沒到禾記酒樓,便聽到滅門案。


    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這等事情,心如何能安?


    “黃老爺,咱們還是回府吧。”李公公擔憂皇上的安危,因此想勸皇上回宮。


    北冥鳩掃了李公公一眼,並不想回宮,抬腳直接向禾記酒樓走去。


    李公公跟上,可沒走兩步便聽到皇上的吩咐。


    “你去調查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


    李公公想說的話被皇上一個眼神扼殺了,隻能聽皇上的吩咐去做。


    李公公走後,北冥鳩身邊出現一名勁裝男子,兩人來到禾記酒樓的時候距離晌午還有一個時辰,因此這個時候酒樓沒有什麽人。


    李德見是昨天的那位爺,立即上前。


    “爺這麽早就來了,請上二樓。”


    北冥鳩點頭,跟李德上二樓,昨天澋軒公子就已經吩咐過,那位爺來了就領到三樓備好的包間。


    “請。”


    北冥鳩進去,李德倒了茶後退出包間然後去了三樓。


    “澋軒公子,昨天那位爺到了。”


    “嗯,我稍後就過去。”


    李德下去後,澋軒便起身。


    “是皇上?”劉小禾問。


    澋軒放下抬起的腳,點頭:“嗯,是皇上。”


    接下來劉小禾沒有再說話,澋軒見她不說話了,便下樓去會皇上。


    北冥鳩端著茶杯,剛抿了一口茶,包間的門被推開,看著小胳膊小腿進來的澋軒,他微笑著放下手中的茶杯。


    “怎麽樣?”


    “黃老爺若是真需要我弟弟接生,到時候直接讓人來禾記酒樓便行。”


    北冥鳩明白了,不過無礙,因為他已經知道禾府在何處。


    “對了,聽說疆城有人家被滅門了。”


    “對呀,今天一早就聽到來吃早點的人說那信德堂謝掌櫃一家老小都死了,也不知道是誰,居然下此等狠手,太可怕了。”澋軒拍了拍自己的小身板,一副後怕的樣子,模樣十分可愛。


    北冥鳩笑了笑:“你也有怕的時候?”


    “開玩笑,我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


    “六歲的孩子。”


    北冥鳩淺笑,他倒覺得眼前這個孩子不是一個孩子,倒有一顆玲瓏的心。而且,他看得出來澋軒是在裝。


    “對呀,我今年六歲了。”他來這個世界已經六年了。


    北冥鳩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在這個身上看到了滄桑,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出滄桑。


    許是對麵北冥鳩的眼光太過灼熱,很快澋軒就收回神思。


    “黃老爺最近可要注意自己底下的人了。”


    北冥鳩目光一縮,莫非自己的身份他已經知道?想到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北冥鳩臉沉了下來。


    “你知道我是誰?”


    澋軒隻笑不語,起身才道:“我還有事情,就不陪黃老爺了。”


    “等等。”


    澋軒剛抬起的腳又放下,一雙眼睛看著黃老爺,眨了眨。


    “黃老爺還有什麽事情?”


    “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黃老爺指的是哪句?”


    其實他知道黃老爺指的是哪句,就是故意裝不知道。


    “就是你說讓我注意我手下的人的那句。”


    “哦,黃老爺說的是這個。”澋軒笑起來,“字麵意思,時候不早,黃老爺請回吧。”


    說完他就打開包間的門揚長而去。


    北冥鳩坐在位置上,一雙眉緊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離開禾記酒樓。


    回到宮中,李公公立即來到皇上的麵前。


    “皇上,那被滅門的是信德堂的掌櫃謝鑫達,根據現場遺留證物來看,殺害謝鑫達一家的人是往生門的人。”


    “往生門?”


    “就是三年前天啟王朝居然崛起的一個殺手門派,據說天啟王朝的人隻要聽到往生門三個字就很害怕。”


    聽完李公公的話,北冥鳩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朕不管它是什麽門,在朕的眼皮底下殺害這麽多人,那就必須付出代價。”


    “皇上,萬萬不可。”李公公是不介意皇上與那往生門的人對著幹。


    “李公公這是何意?難道讓朕就這樣算了,任由往生門的人在朕的地盤上殺人?”


    “往生門隻是收錢殺人,而且往生門的人神出鬼沒,武功高強,至今沒有人見過他們。若皇上要鏟除往生門,恐怕隻會給天啟王朝鑽空子。”


    李公公一語點醒北冥鳩,北冥鳩開始懷疑這就是天啟王朝的計謀,為的就是讓他跟往生門的人幹,然後坐收漁翁之利,想想都驚得一身冷汗。


    “李公公,你去指點一下秦大人。”


    李公公立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轉身便去了。


    禾記酒樓,白君走後,劉小禾便把楚雲笙支開,讓他出去買點東西。


    客廳裏就剩下剛來的葛淩。


    “夫人,有人冒充我們的身份殺害了謝鑫達一家。”


    “誰?”既然葛淩來了,那麽肯定是查到了什麽。


    “質子府的六皇子北冥承。”


    “六皇子北冥承?”劉小禾沒聽說過這號人,隻能說明這人很低調,低調到別人已經忽略他的存在。


    “是的,根據我的分析,北冥承應該是想把火引到五皇子赫連煜身上。”


    “為何?”


    “自從我跟澋煜澋軒來到北疆,那個北冥承就有意跟五皇子套近乎,還有意接近澋軒公子,之前這個北冥承就想聯係往生門,不過被我拒絕了,他應該是在試探。”


    劉小禾輕笑:“他這既是試探也是挑釁,更是找好了背鍋的人。這手牌打得極好,可是他高估了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說不需要我說了吧?”


    “知道。”葛淩說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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