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她依舊相信韓魅對自己並沒有說謊,也不知道她對韓魅哪來的那麽大自信。“我從不做後悔的事情,哪怕是錯了,也要跪著走完我自己的選擇。”


    她不願給她任何希望,旋即掉頭就走。


    不知想到了什麽,不由得頓住了腳步,“暫且不論我和你兩個人的恩怨,這麽多年來,你與袁起朝夕相處,他對你如何,你比我更有感受,你與他也算是朋友吧,若是不能回應情深,至少也別傷他太深。”


    她打從心底升起了一抹酸澀,張了張嘴,無聲的回應道,好!


    隻是她卻聽不見了,漸漸遠去,未曾回過頭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韓魅眼角劃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你惦記著帝俊,想著樂悠悠,牽掛著方以蘿,甚至愛屋及烏的擔憂著梵卓,也放不下袁起,有那麽多人占據你心裏的一角,卻唯獨沒有我的位置,而我不過是想要見見你。”


    她想到了這千百年來自己所經曆的事情,從最初墜入冥海裏,借由帝俊之手,死裏逃生。


    曾經認為這世間最後一點深情,也在第五念召喚水晶棺的那一刻,什麽也不剩下了。


    她是瘋狂偏執的人,要愛就愛到極致,愛到可以包容一切,可是當水晶棺現世那一刻,她不明白心怎麽可以那麽疼,做不到什麽都不在乎。


    她仿佛雕像一般,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她倏然麵色一沉,冷聲的說道,“出來吧!”


    遠處樹叢之中竄出了一條雪白的狐狸,抬眸對上了暈染著水霧的冰冷雙眸,“女君,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經達成了,可以放過我的族人了嗎?”


    韓魅不答反問,“逼你再一次叛變她,心中可曾有怨恨?”


    “不曾。”


    他的話音剛落下,韓魅卷起了水袖,將化作原身的白昭昭直接甩了出去,他沒有半分的掙紮,撞倒了一顆粗壯的大樹。


    他咳出了一攤鮮血,浸染了雪白的狐毛。


    “明明恨極了本君,卻還是要保持你的清高,你和她真真是不像,恨我,想殺我就說出來,你為什麽不說?”她失控的放聲大喊,好似是一種發泄。


    白昭昭勉強的站起了身子,因為傷勢過重,又踉踉蹌蹌的倒在了地上。


    這就是韓魅,對待世間任何一物都毫無任何情分,唯獨放不下第五念,看在一眾小妖的眼裏,就像是著了魔似的,跟在她身邊這麽多人,唯有白昭昭看的比誰都明白,不是女君著魔,而是第五念天生就有這種魔力,明朗的像是這世間隨處可見的陽光,不論是誰,都十分想要貼近陽光,攝取那點點的溫暖。


    就連他都忍不住想要靠近那麽光明的她,兜兜轉轉繞了一圈才發現,一個常年活在黑暗的裏人,是不配離陽光那麽近的。


    “說出來又如何,她都不會再原諒我了,如今,我隻希望我的族人平平安安的。”


    韓魅聞言,發出瘋狂的笑聲,“你是上仙,怎麽能這麽沒用呢,被我這樣有汙點的神所控製呢?”


    白昭昭的神情不為所動,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女君,你累了,我們回去吧。”


    眼見白昭昭幻化出人類男子的模樣,絕世傾城,甚至朝著她伸出了一雙素白的大手,她怯懦的送上了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著,心為什麽還是那麽冷?


    她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


    “帝俊明明是利用她的,她都相信了我,為什麽還是要去喜歡帝俊呢?”


    白昭昭淡淡的說道,“喜歡如果那麽容易說清楚,你便就不會執著於她了。”


    “昭昭,你相信我嗎,我從來不曾想過要殺你的族人。”韓魅捧著白昭昭的臉,癡癡的詢問他。


    他十分堅定的點點頭,“相信!”不會殺,並不代表不會折磨。“既然,你逼著她麵對一切現狀,那就不要後悔,有些事情總要解決。”


    韓魅慢慢的闔上了雙眼,眼角滑出了一滴眼淚,用力握緊了雙拳,她這一生的歡喜,憂愁,難過啊,統統都給了她,最終,卻被逼的隻能殺她才能換取生機。


    第五念撫摸著受傷的胸口,還泛著絲絲難以言喻的疼,沒走出兩步,就疼的直冒冷汗。


    隻能在就近的位置,找一處有陽光的地方坐下。


    這一坐,她便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媽的,下手真狠,虧她還處處手下留情,真的致命招數最後都化解開了,看起來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她疼的都有點犯困了,用手掐了自己的胳膊,頓時疼的淚眼朦朧的,就連理智都回歸了不少。


    這個時候堅決不能睡,萬一沒人發現自己,豈不是因為內傷死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好像聽見了自家老公的聲音,懶洋洋的掀開了自己的眼皮子,透過樹牆能夠看見不遠處奔跑來一道身影,俊美的側顏上掛著滿滿的驚恐,就算是如此,也是十分的好看。


    她張張嘴,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韓魅說,帝俊利用她打了一個豪賭,她相信,不是真心的喜歡自己,她不信。


    她還沒傻到,連一個男人是不是真心喜歡自己都看不出來,好比現在,她倒是挺欣賞他擔心自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尋找自己。


    “念念?”


    即便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附近找了多少圈,極大的運動量沒讓他的麵色緋紅,倒是一直泛著蒼白。


    從前平靜無波的眼眸深處,卻是泛著一絲驚懼。


    不忍心見他這般,她用盡全力動了動身子,有樹葉嘩嘩作響,即使聲音很小,他還是捕捉到了。


    他一路朝著聲音來源處狂奔而來,在樹牆下找到了已經昏迷的第五念。


    一把抱起第五念的雙手都在顫抖,他的臉上布滿了驚慌與恐懼,抱著她的那一刻,有一絲的茫然,仿若是找不到了回家的路的孩子,他少有的恐慌又再一次侵占了他所有的理智。


    第五念若是看見,一定會給這個表情打滿分。


    平躺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僅僅隻是想翻個身,沒有想到這一下子就牽扯到了內傷,感覺整個身體的骨頭都被人敲斷了似的。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嘶……”


    頓時就疼的睜開了眼睛,再一翻身就看見了床的另一側躺著樂悠悠,有一瞬間的茫然,關鍵是這家夥睡得太踏實了,她都快疼的再次暈死過去,也不見她有清醒的跡象。


    不禁用手推了推樂悠悠,換來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更離奇的是,肋骨疼出一個新高度。


    樂悠悠立刻睜開了眼睛,看著第五念要掙紮的起身,徹底的嚇清醒了,“你別動,肋骨都斷了兩根,還逞什麽強?快躺下來,你這肋骨就得好好養。”


    第五念好不容易掙紮的起了半個身子,又被樂悠悠神助攻一般的放躺下了,“我靠,樂悠悠,老娘要上廁所。”


    樂悠悠有那麽幾秒鍾的錯愕,“那你怎麽不早說?”


    “你給我機會說了嗎?”一連幾個動作,疼的直抽冷氣,哪裏有機會說自己想上廁所,此時後背脖頸額頭都是大漢淋漓。


    “你等會,我抱著你過去,有個什麽疼,你就忍一忍。”


    第五念聞言,連忙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別,我覺得我還能再忍一忍。”


    “忍什麽,幹媽說過,想要尿尿,最要不得的就是憋,膀胱容易憋壞了,我抱著你過去。”說罷,還伸出兩隻手吐了兩口吐沫,看的第五念惡心不已,還不等拒絕就被樂悠悠抱了起來,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裏,就是全身都疼,疼的她眼淚直冒,這種情況下,她又要做到憋尿,實在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痛苦。


    樂悠悠抱著第五念才走了三五步,已經是到了咬緊牙關的程度,十分良心的建議她,“我說,你戒奶以後,能不能減減肥,你這個體重,我怕你家閔軍爺能累癱自己的老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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