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私生子,便是嚴知返!


    對於一個家族來說,尤其嚴家這樣資產雄厚的家族,嫡係多一個孩子,就意味著未來財產分割上會出現巨大變動。


    因此,嚴恪這樣的行為在整個嚴家可以說把天翻了個轉兒。


    在眾人都以為嚴知返將要留在主家,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時候,他卻不聲不響出了國,一走就是三年,期間從未在圈裏露麵。


    嚴恪也並不怎麽提起他,當然,或許隻是因為他本就寡言少語的性格,加上積威深重,旁人難以靠近,自然也試探不到他對這個兒子的態度。


    但嚴峻森相信,如果嚴恪真的對嚴知返沒有半點感情,當初就不會認下他,更何況當眾承認他的身份?


    到底血濃於水,虎毒還不食子呢!


    很多時候,血緣比任何形式的討好賣乖、伏低做小都有用。


    比如他,出身旁係,雖然叫嚴恪一聲“叔叔”,但血緣早就遠得不能再遠,同冠一個姓,和諧之下實則不然。好比這次,小小兩千萬,人就鐵了心要跟他算賬,連壽宴請帖都不發了,直接將他們踢出局,這是明晃晃在打旁支一係的臉!


    假如換成嚴知返,別說兩千萬,就是昧下兩個億,恐怕嚴恪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這就是親生和非親生的區別。


    當然,嚴峻森也不怨,換成是他爹,也得偏心自己。可他不想就此跟嫡脈鬧翻,往後還得仰仗這棵大樹撐腰。


    “我該死!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兒給辦砸?但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現在後悔也沒用,隻能盡量彌補,所以哥您看……能不能替我支個招兒?”


    他沒有直接讓嚴知返去嚴恪麵前幫他求情,而是以足夠謙卑的姿態、十二萬分誠懇的語氣詢問意見。


    隻這一點,就讓人討厭不起來。


    嚴家旁係眾多,獨嚴峻森所在這一支與嫡脈關係最為親近,不是沒有理由的。


    “雖然兩千萬對整個項目預算來說不算什麽,但從本質上講,你這麽做是在自家米缸裏偷糧吃,多少姑且不談,行為十分惡劣。”


    男人音調泛冷,說話毫不留情。


    嚴峻森表情一僵,仍竭力維持住笑,低著頭,半耷眼皮:“是,我知道這麽做讓叔叔失望了,但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悔過,想要彌補……”


    嚴知返不再指責,但也不作其他表態,疏淡的眼神落在麵前高腳杯上,輕描淡寫:“酒醒好了。”


    “那……哥,我敬你一杯。”執杯說話的同時,另一隻手在下麵迅速編輯短信,發出去。


    ……


    酈曉曇被嚴峻森的司機叫到一旁,待走出一段合適的距離,她止步轉身:“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


    “之前讓你們準備,都到位了?”


    “嚴先生現在就要?”


    “對!”


    “好,既然客人都吩咐了,我現在就讓姐妹們過來。”


    ……


    台上歌手一曲唱罷,音樂暫歇。


    燈光也隨之暗下來。


    嚴知返一口紅酒還沒咽下去,便聽一聲重金屬低響,舞曲前奏猶如玉盤走珠般流瀉而出。


    台上湧入一群高挑美麗的女人,衣著清涼,開始踩著節奏熱舞。


    嚴峻森含笑看台上,餘光實則一直都關注著嚴知返的神態表情。


    見他臉色平靜,目光沉然,心裏的不確定又加重幾分。


    舞畢,鶯鶯燕燕一齊下台朝兩人的卡座走來。


    自覺排開,擺出最優美的姿勢,像展架上爭奇鬥豔的鮮花,風情搖曳。


    “哥,蜜糖之所以能成為咱們圈兒裏數一數二的聚會場,不僅因為服務到家,還因為這裏的花顏色格外好,開得別樣俏。”


    嚴知返仍是涼薄的神色,隻聽不說。


    嚴峻森摸不透他到底什麽想法,索性一咬牙,豁出去了:“你看對誰比較滿意,今晚帶出台,放鬆放鬆。”


    “出台?”


    嚴峻森點頭:“這裏的小姐素質很高……”


    嚴知返臉色變得很難看,不等他說完,起身就走。


    架不住一水兒的“小花”中,有那麽一兩個不安分、想出頭的,好不容易遇到這麽英俊的客人,舉手投足間看上去更是氣度不凡,再加上天價包場費,試問在場哪個女人不惦記?


    簡直就是大饅頭裏的香餑餑,誰都想咬上一口,最好全部吃進肚子裏,栓牢了下半輩子就有依靠了。


    正所謂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


    見他要走,最邊上穿白裙的女人上前一攔,恰到好處撞進男人懷裏,驚惶無措地仰起頭與他四目相對,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宛若清溪般透亮。


    像一隻慌不擇路的小兔,傻傻撞到獵人槍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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