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權捍霆便順勢低頭,將那張紅潤的小嘴銜住。


    輕柔纏綿,吮吸繾綣。


    沈婠從起初怔愣生澀,到漸入佳境,最後情動之下伸出雙手圈住男人脖頸,不甚熟練地回應,整個過程,仿佛順理成章,理所應當。


    一吻畢,男人的手纏在她腰上,胸腔發出一陣滿足的低笑,隱隱振顫。


    沈婠大口呼吸,胸前起伏不定。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彼此臉上,有種別樣的親昵與契合。


    沈婠半垂眼瞼,視線恰好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


    而權捍霆則對剛才親吻過的紅唇情有獨鍾,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上麵,回想當時的觸感,當真又軟又暖……


    “你好熱。”沈婠推他。


    男人巋然不動,拽住她手腕,牽引著落在自己小腹的位置,不停打轉,隱有向下的趨勢。


    “還有更熱的,想試嗎?”


    “……”臭流氓!


    沈婠抽回手,退開半步遠,“你這腦子能不能想點健康的東西?”


    “生理需要,沒有才不健康。”


    “那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權捍霆眉眼含笑,“可是它更喜歡你的。”


    沈婠輕哼:“想得美!”


    隻有這時,她才會褪去一臉老成持重的冷色,變得像這個年紀女孩兒該有的活潑模樣。


    而這些,隻在他麵前展露,權捍霆心裏霎時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婠婠,我想要你……”他聽見自己沙啞不成調的嗓音,血液中流淌的興奮已是蠢蠢欲動。


    女人身形一僵。


    權捍霆輕歎,“放心,爺不勉強你,等你心甘情願的那天……”


    沈婠並未像普通女人那樣,因為一句話就感動得不行。


    即便陷入熱戀,骨子裏也依然是那個冷靜理智的沈婠,擁有強大而凶猛的靈魂。


    “那我要是一直不願意呢?”


    “爺就一直等,反正已經開過葷了,嚐過味兒……不過,你真舍得?”


    沈婠嘴角一抽。


    權捍霆攬住她的腰,往懷裏一帶,兩人又變回親密無間的姿勢,“剛才沒注意,再讓你嚐嚐爺的嘴到底甜不甜……”


    說著,再次將她吻住。


    江風輕輕掠過,夕陽的光灑在相擁纏綿的男女身上,絕美如畫。


    ……


    小瑪莎和大奔一前一後停在沈家大門前。


    沈婠下車。


    權捍霆戀戀不舍地走到她身旁,輕輕一攬,“什麽時候我家才會變成你家?”


    沈婠被他故作幽怨的話逗笑:“嗯……晚上做夢的時候可以憧憬一下。”


    “寶寶,你不乖。”


    沈婠打了個擺子,顯然被這聲“寶寶”肉麻得不行,兩隻手臂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權捍霆臨走前,忸忸怩怩,暗示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


    “……”好奇哦!


    下一秒,挾裹著香氣的吻落到他嘴邊,“明天見,親愛的。”


    沈婠退後半步,偏著頭,笑嘻嘻看他。


    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六爺,臉上閃過一種名為“受寵若驚”的情緒,一雙星星眼直勾勾盯著沈婠,恨不得放出一百二十萬伏的電激光,給她一個閃耀的眩暈。


    “……今天心情很好?”半晌,權捍霆能想到的似乎隻有這一個理由。


    沈婠大方點頭,“是不錯。”


    “有什麽喜事?”


    “收拾了一個早該收拾的人。”


    “嗯?”


    “說起來,還跟你有點關係。”沈婠一個輕飄飄的眼神落到他身上。


    權捍霆直覺不好。


    果然——


    “溫泉山莊,我是被人下藥,才便宜了你。”


    “……”目光微閃。


    沈婠:“不過,我已經讓他付出代價。”


    “咳……寶寶,其實我是無辜的。”權捍霆頭皮發麻。


    “哦?”


    “別忘了,我才是被你強上的那個。”幽怨的小眼神兒,瑟瑟縮縮,幾分羞恥,幾分無奈。


    沈婠抬手替他整了整衣領:“放心,不會遷怒到你身上。”


    權捍霆偷笑:“那敢情好……”


    “不過後麵我解了藥性,被你反撲這筆賬,咱們可得好好算。”


    “……”人生,真他媽絕望!


    因宋元山急流勇退,大權旁移,宋凜捅下的簍子在董事會那邊總算有了個交代。


    至此,宋凜徹底無緣mt金融,而宋乾則趁勢崛起,扶搖直上。


    賀淮收到消息,已是三天之後。


    可惜,他身在國外,還有六叔壓下來的任務沒有完成,無法回國。


    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撥通宋凜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


    掛斷重來,依舊如此。


    他在辦公室急得來回踱步,愁眉不展。


    阿凜有多驕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正是這股驕傲,讓他無法麵對失敗,很可能一蹶不振,甚至——


    賀淮猛然一個激靈!


    不會想不開吧?


    那還得了!


    他幹脆撥給秦澤言,這回倒是很快接通——


    “阿淮?”


    “你知道宋凜的事了嗎?”


    “……嗯。”


    “他人呢?”


    “聯係不上。”


    賀淮倒抽一口涼氣,“你就不知道去找找?!”


    “怎麽沒找?宋家那邊說,他已經兩天沒回去,打電話也不接,咱們常去的歡狼俱樂部也沒見過他。”


    “完了完了……”賀淮坐立難安,“你說他會不會那啥?”


    “啥?”


    “自殺啊!”


    那頭似乎驚了一下,旋即冷嗤:“開什麽國際玩笑?阿凜沒你想象的那麽脆弱。自殺?不存在的。”


    “是嗎?你別安慰我。”賀淮將信將疑。


    秦澤言不知想起什麽,眼神忽明忽暗:“他就算要死,也不會用自殺這麽憋屈的方式。”


    “啊?那他會用什麽方式?”


    “起碼也要拉個人墊背才行。”


    ……


    沈婠找到宋凜的時候,他已經醉癱在包間沙發上,四仰八叉,像頭亟待宰殺的豬。


    她拔了電源線,嘈雜的音響戛然而止,又把燈全部打開,原本昏暗的室內在刹那間恍如白晝,明亮到那些蜷縮在角落裏的陰暗與齷蹉通通無所遁形。


    沈婠走到沙發旁,居高臨下打量著昏死過去的男人。


    腳邊是砸落的酒瓶,流淌著紅色酒液,一股濃鬱的酒香彌漫在空氣中,頑強地鑽進鼻孔。


    “我知道,你沒醉。”沈婠淡淡開口。


    沙發上仰躺的人毫無反應。


    她也不在乎,輕聲一笑,自顧自道:“聽聲音,也該猜出我是誰了吧?真沒想到,有一天也能欣賞你宋少爺落魄的樣子。想當初在溫泉山莊,你高傲得像隻花孔雀,連看我一眼都不屑。如今,卻隻能用裝醉這樣的蠢辦法來維護你那點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宋凜啊宋凜,你說你怎麽就混到這步田地?連條臭蟲都不如。”


    回應她的,是男人輕微的鼾聲。


    但暗處,沈婠看不見的地方,那隻手卻緩緩收緊,似乎在竭力克製。


    “都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張牙舞爪這麽多年,也該到頭了。”她俯身,把酒瓶撿起來,放到茶幾上,動作輕輕,神態溫和,看不出半點戾氣,但出口的話卻如利刃般剜肉割心——


    “從你對我下藥的那一刻起,就該預料到自己會有今天,畢竟,我這個人不太善良,最擅長睚眥必報。哦,你還不知道吧,這次巨峰集團的項目是我代表哥哥出麵,和馬總進行交涉的。”


    這回,“昏睡不起”的人不再裝死,噌的一下,翻身坐起,充血的雙眸冷冷盯著沈婠,像月色下凶狠的餓狼對獵物呲出森寒獠牙,以便隨時發起攻擊。


    在這樣的目光下,沈婠笑了,比任何時候都開心:“原來,你沒醉啊?”


    清麗的麵龐覆上妖冶之色,如同暗夜之中噬人精魄的鬼魅,邪性森冷,陰鷙豔絕。


    原來,這才是她的真麵目!


    宋凜大笑出聲:“哈哈哈……沈謙真蠢!誤把財狼當野狗,錯將虎豹看成貓!蠢呐!真蠢!”


    罵人的話,似哭似笑,卻掩蓋不了男人眼底那一抹荒蕪和蒼涼。


    阿謙,我不信你看不見!


    除非你自欺欺人,視若無睹!


    可憐,可悲,可歎!


    這樣一個表裏不一、野心勃勃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憐憫維護。


    “馬向前出爾反爾,是你做的?”


    “良禽尚且知曉擇木而棲,更何況人?mt金融和天水地產,隻要他馬向前不瞎,就該知道孰優孰劣。我還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放棄mt不成?”


    “強詞奪理!”男人怒目而瞪。


    “技不如人,就要承認,沒什麽好丟臉。可你卻是個奇葩,自命不凡,卻眼高手低,如今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還認不清形勢,說到底,你就是活該!自作自受!”


    “閉嘴,你這個賤人!”眼神一狠,宋凜伸手抓她。


    沈婠眼疾手快,後退兩步,令他撲了個空。


    酒勁兒上頭,宋凜渾身酸軟,四肢無力,這一蹌,直接趴到地毯上。


    沈婠一腳踩住他的頭,金屬鞋跟就抵在他太陽穴的位置。


    宋凜下意識掙紮,冷不防被賞了兩下——


    啪啪!


    聲音那叫一個清脆。


    沈婠拍打著那張俊臉,像個流氓小混混,眼神惡劣,笑容邪肆:“別動,鞋跟可不認人,萬一我晃了神,一個不小心,隨時都可能——砰!戳爆你的狗頭!”


    怒火燒紅了雙眸,宋凜卻不敢再亂動,隻能以如此狼狽的姿勢倒地,任人踐踏。


    “看來,你還挺惜命的。”沈婠腳掌用力,狠狠碾壓。


    男人咬牙,一聲不吭。


    卻將這一刻的恥辱銘記在心底,眸中閃過一抹陰鷙,夾雜著稍縱即逝的殺意。


    “宋凜,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如何?嗯?”沈婠加大力道,眼神也變得狠辣無情,“你不是喜歡玩嗎?這樣應該很刺激,很符合你的口味吧?”


    “如果你今天來是為了羞辱我,那麽恭喜你,已經達成心願!”他啞著嗓,一字一頓。


    “是嗎?我怎麽覺得還遠遠不夠?”沈婠在笑,卻讓人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冰涼。


    宋凜打了個寒顫,牙齒磕到下嘴唇,很快便嚐到了血腥味。


    “怕了嗎?”


    “你到底想怎樣?!”他低聲咆哮,仿佛受了重傷的雄獅。


    可惜,早已威嚴不再,連最基本的震懾也做不到。


    沈婠輕描淡寫:“我想你——去——死!”


    宋凜渾身一僵,寒意從腳底蔓延至脊椎。


    忽然,女人嬌俏一笑,“開個玩笑而已,別緊張。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要坐牢的,我還沒這麽傻。”


    宋凜雖然不信她真有這個膽量,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可沈婠下一句,又令他毛骨悚然——


    “就算要你這條命,那也不能我親自動手,有的是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做掉一個人,隻要價錢到位,不是嗎?”


    說完,她掂了掂剛才從地上撿起放到茶幾的紅酒瓶,從高處緩緩傾斜……


    紅色酒液形成一條小小的水柱,澆了男人一臉。


    宋凜隻覺冰涼的液體灌進他鼻孔裏,又倒流進口腔,烈酒的味道,濃鬱嗆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開始劇烈咳嗽,身體下意識蜷縮成蝦米狀。


    這是個自我保護的姿勢。


    可惜,鋪天蓋地的酒水依舊無情地砸到臉上,有的流進眼眶,有的灌入耳朵。


    “住——”他剛開口,就差點被嗆死。


    沈、婠!


    沈、婠!


    仿佛隻有默念這個名字,將每個音節碾碎在牙齒間,才忍下此刻的羞辱。


    然而,他到底還是小看了她的狠決。


    當半瓶紅酒見底,沈婠抓住細長的瓶頸,反手握緊,然後,抬臂一揮——


    砰!


    隻聽玻璃碎裂的脆響,宋凜兩耳嗡鳴,眼前一黑,劇痛後知後覺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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