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夕卿一雙靈動的眸子無比曜亮,勾魂奪魄的。


    陸夜冥挑了一下英氣的劍眉,“省點力氣,別瞎折騰,你逃不了的。”


    說著他鬆開了她,然後抬起修長的手指脫下了身上那件黑色西裝,換了夜行衣。


    君夕卿沒有動,而是慵懶的倚靠在牆壁上,“西王爵,你既然知道慕容複有反叛之心,那也應該猜到慕容複或許會來一場甕中捉鱉,利用紅色彼岸花引你入局,除掉了你這個皇室唯一血脈,慕容複就坐穩了這江山,所以此去凶多吉少,你還是要去麽?”


    聞言,陸夜冥轉了過來,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君夕卿莞爾,“你的身世我已經猜到了大概,怎麽,想殺人滅口?”


    陸夜冥將最後一顆紐扣扣上了,他一身黑色夜行衣,高大挺拔,那雙幽深的鳳眸閃爍著不動聲色的淩冽寒芒,“知道的越多越危險,你還是擔心擔心慕容複會殺你滅口吧。”


    打開房間門,他走了出去。


    ……


    臨淵台。


    臨淵台是a國皇室的禁地,穿過一大片森林,矗立在幾千米高的懸崖峭壁之上。


    天空掛著一輪圓月,臨淵台的大門打開了。


    梵門走了進去,很快就看到了曼珠沙華。


    綠色的莖根,一朵血紅色的曼珠沙華傲然盛放,看著無比的妖冶,邪性。


    “主子,紅色彼岸花!”


    梵門側了一個身,陸夜冥走了進來。


    取下了頭上的鬥笠交給手下,陸夜冥拔腿上前,向紅色彼岸花走去。


    “主子,我先去探路,小心有詐。”梵門低聲提醒道。


    陸夜冥幽深的鳳眸落在那朵紅色彼岸花上,淡淡的掀了掀薄唇,“不用。”


    “主子!”


    “退下。”


    “是。”梵門迅速退到了一邊。


    陸夜冥抬腳,走了過去。


    途中沒有機關,陸夜冥穩健的步伐停在了紅色彼岸花前,這時一團黑氣彌漫開,將紅色彼岸花給縈繞住了。


    “主子,彼岸花有毒!”梵門驚道。


    相傳曼珠沙華生長在冥界,是死神的召喚,所以這種花一直是邪性和不詳的征兆。


    沒有人敢碰。


    現在曼珠沙華被一團黑氣籠罩,明顯有劇毒。


    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騷動,大批人馬趕來了,慕容複的聲音傳來,“快點將臨淵台給包圍,今夜有人探入宮中欲行刺皇帝陛下,我懷疑這刺客現在就藏身在臨淵台,待會兒任何人從臨淵台出來,格殺勿論!”


    “是,慕容將軍!”


    梵門目光變了變,“主子,彼岸花有毒,外麵慕容複的大軍已經趕到,我們先撤離吧。”


    陸夜冥毫無情緒波瀾,甚至連眉心都沒有皺,他倏然探出了大掌。


    “主子!”


    陸夜冥探出大掌,去取彼岸花。


    他骨節分明的五指迅速變黑,劇烈的毒氣從肌膚滲透進他的血液,很快,一行鮮血從他的嘴角滲透了出來。


    他中毒了。


    但是他沒有停止,而是將大掌向裏推進,去取彼岸花。


    這行為如同火中取栗。


    梵門迅速跪了下來,主子身係天下,竟然為了一株紅色彼岸花,如此生死罔顧。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主子,我們先撤離吧!”


    毒氣越來越深,如果侵入心脈,大羅神仙也難救。


    陸夜冥精致英俊的麵上出了一層冷汗,顯出幾分陰鶩和冷硬,他沒有收手,而是堅定有力的將大掌探向前方。


    他要取下這珠紅色彼岸花。


    他要救她。


    所有時光都倒流了回去,耳畔是九十年代的錄音機聲,奶奶做的紅燒肉的香氣從廚房飄散了出來。


    那一天他生病了,發了高燒,42度,他迷迷糊糊的醒來,一側眸就看見一個嬌柔的身體趴在他的床邊,一隻小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他看見她纖長的羽捷上都是晶瑩的淚,她在夢裏不安的囈語,“弟弟,不要死…”


    那一刻,她走入了他的心田。


    這一段禁忌之愛被他深藏,他想他沒有傷害過誰,誰都有愛人的權利。


    他的要求很少,求的不過是一個長久的陪伴。


    他想要她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陸夜冥勾了一下蒼白的薄唇,幽深的鳳眸裏溢出了繾綣的柔情,他去取那株紅色彼岸花。


    但是,雙手漸漸無力。


    他大口大口的呼***碩的胸膛一上一下的起伏,眼皮很重,重的他幾次想閉上眼。


    也不過是血肉之軀,他快要昏厥。


    沫兒…


    沫兒。


    沫兒!


    他滿腦子都是那張柔糯的小臉,難道堅持不了麽?


    沒有彼岸花,她就活不了了。


    他頎長的身軀晃了起來,耳朵轟鳴,那錄音機的聲音在遠離,他斂著眸,五指微動,想去抓,抓住當年握住他的那隻柔軟小手…


    “主子!”


    手下們驚呼。


    陸夜冥快要暈下去了,無邊的黑暗將他籠罩,就在這時,一隻柔軟的小手握了上來,拽住了他的大掌,用力的一扯。


    他倏然睜開了眼。


    沫兒?


    不是沫兒。


    將他從無邊黑暗扯上來的人近在遲尺,陸夜冥看著這張纖塵小臉,君夕卿。


    君夕卿!


    君夕卿來了。


    君夕卿一身白色長裙,五黑的長發披散在她瑩潤的香肩上,襯的她一張小臉晶瑩如玉。


    她一身聖潔之光,竟然讓那團黑氣無法近身半步。


    纖白的小手握住了陸夜冥那隻大掌,沒有鬆開,而是牽著他向前,又向前了一點。


    他的指尖碰到了冰涼的紅色彼岸花,幽深的鳳眸眯了一下,他猝然拔下。


    陸夜冥向後退了兩步,迅速被梵門接住,“主子,你還好麽?”


    陸夜冥看了一眼手裏的紅色彼岸花,然後掀起英俊的眼皮看向君夕卿,她一身白色長裙孑然而立,說不出的璀璨星光。


    “為什麽…要幫我?”他嗓音沙啞的問。


    君夕卿眨了一下纖長的羽捷,“你以為,愛沫兒姐姐的人隻有你一個?”


    她不是幫他。


    而是幫沫兒姐姐。


    沫兒姐姐需要這珠紅色彼岸花。


    陸夜冥抿緊了薄唇,將蒼白的薄唇抿成了一道森冷泛白的弧度,這感覺就像是他和沫兒的世界被外人侵襲,他冷聲一聲,“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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