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冥站在門邊,唐沫兒坐在床邊的地毯上,雖然隔了一些距離,但是唐沫兒臉上的紅暈已經一直蔓延到了雪白的小耳垂上,真的…好尷尬啊。


    “咳,”唐沫兒清咳了一聲,“夜冥,你怎麽給我準備這條裙子?”


    陸夜冥拔開長腿上前,他的腳步沉穩從容,每一步都帶出淩厲的腿風,自帶氣場。


    抬起修長的手指,他將西裝紐扣一顆顆的解開,然後脫掉,單膝蹲在唐沫兒的身邊,他將西裝披在了唐沫兒瑩潤的香肩上。


    “姐,先起來,地毯上涼。”


    “哦。”


    唐沫兒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但是她雙腿直發軟。


    “姐,你怎麽了?”陸夜冥幽深的鳳眸落在了她燒紅的小臉上。


    唐沫兒就覺得有點熱,身體發軟。


    其他沒什麽。


    她伸出小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小臉,“沒事…”


    陸夜冥將抄在褲兜裏的大掌拿了出來,摸上了她的額頭。


    體溫灼人。


    很燙。


    他的掌心微涼,修長的指腹都泛著外間的寒氣,這麽覆在她的額頭上,唐沫兒頓時覺得舒服。


    這時“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了,門外傳來了梵門的聲音,“主子。”


    陸夜冥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掀動薄唇,“進。”


    梵門推開門,走了進來。


    陸夜冥看向唐沫兒,“姐,你身上這條裙子哪裏來的?”


    唐沫兒不解的看著他,“這不是你給我準備的麽?”


    陸夜冥幽深的眼眶裏迅速翻湧出了鷹隼般的銳光,他看了梵門一眼。


    梵門迅速退了下去。


    ……


    阿小將那件綴滿珍珠的公主裙穿在了身上,她的身材和唐沫兒很接近,就是腰沒有唐沫兒細軟。


    唐沫兒已經26歲了,女人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美,現在的唐沫兒柔軟嬌美,收斂了青稚和張揚,一顰一笑滿是迷人的風韻。


    這些都是阿小難以企及的。


    “快點給我把拉鏈拉上!”


    阿小用力的吸氣,後麵兩個女傭終於合力將拉鏈給拉上了。


    “哇,側王妃,你真的是美呆了。”女傭都看直了眼。


    阿小在鏡子麵前轉了兩圈,層層疊疊的紗浪如夢似幻,璀璨的明珠襯的她明豔動人,她自己都被自己給驚豔了。


    這件公主裙真的太美了。


    待會兒西王爵看到她,一定會被她給迷暈的。


    這時“轟”一聲,房間門被一腳踹開了,兩個黑衣人衝進來,直接抓住了阿小。


    阿小大驚失色,“你們幹什麽?大膽,我可是西王爵側妃,你們竟然對我無禮,快點放開我!”


    這時梵門出現在了門邊,“阿小小姐,主子有請。”


    ……


    唐沫兒換下了那件裸色長裙,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她閉上眼,已經睡了。


    陸夜冥坐在床邊,垂著英俊的眼瞼看著她。


    “進去!”


    這時阿小被推進了房間。


    因為黑衣人比較粗魯,所以阿小踉蹌了幾步,差點摔跤,剛想罵人,阿小一抬頭就看見了陸夜冥那道頎長如玉的身影,他靜靜的坐在床邊,身上白色襯衫黑西褲,清冷禁-欲的模樣,那麽風華瀲灩。


    阿小真的沒有見過比陸夜冥更迷人的男人了。


    “西王爵,你找我?”阿小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公主裙。


    陸夜冥動了一下,緩緩側過了俊臉,他幽深的鳳眸落在了阿小身上,看著那件公主裙。


    他的麵色依然波瀾不驚,隻是那幽深的眸底“蹭”一聲溢滿了森冷的戾寒之氣。


    “西王爵,我是不是很美?”阿小刻意嬌嗲著聲,恨不得現在就撲進陸夜冥的懷裏。


    陸夜冥麵無表情的掀了掀薄唇,“把她身上的裙子給扒了。”


    “是。”


    兩個黑衣人上前,直接將阿小身上的公主裙給扒掉了。


    “啊!”


    這一突變讓阿小尖叫了一聲。


    “西王爵,我犯什麽錯了?我可是你的側妃了!”阿小白著一張漂亮的臉蛋。


    陸夜冥薄唇噙出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的玩味溢出了成熟男人的風情邪魅,“她賞給你們了。”


    “是。”


    兩個黑衣人迅速來拉阿小。


    阿小嚇跪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西王爵,我…我可是你的側妃啊,你怎麽可以將我賞給他們?”


    “你是不是…怪我穿這件公主裙,是…是君夕卿說這件公主裙是你送給自己最心愛的姑娘的,我隻是吃醋,嫉妒,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我才動了手腳,換了裙子,還在裙子上噴了最烈的藥。”


    “西王爵,饒了我吧,求你了…”


    阿小還想說什麽,但是黑衣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極度驚恐的目光裏直接將她拖走了。


    “主子,這件裙子怎麽處理?”梵門上前低聲問。


    陸夜冥麵如冠玉的臉龐鍍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裏,看不真切,他低聲道,“丟進垃圾桶裏。”


    “是。”梵門點頭。


    “還有,去把君夕卿抓過來。”


    君夕卿。


    陸夜冥心裏反複咀嚼著這個名字,英俊的眼瞼蓋了下來,他沁出一身的寒霜。


    去把君夕卿給抓過來!


    這時一個手下匆匆的跑了過來,顫聲道,“主子,不好了,君夕卿不見了。”


    陸夜冥緩緩打開了幽深的鳳眸,她竟然溜了!


    “備車。”


    “是。”


    陸夜冥起身,骨節分明的大掌挑起了一件黑色大衣穿在了身上,他拔開長腿向門外走去。


    他要親自去將她給抓回來!


    “夜冥。”這時耳畔響起了一道軟糯的嗓音。


    陸夜冥的腳步倏然一滯,轉過了身,唐沫兒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


    “夜冥,卿卿走了麽?不要去抓她了,你都已經娶親了,就不要再囚禁她了,讓她走吧。”


    陸夜冥俊麵上沒什麽情緒波瀾,他淡淡的開腔,“姐,這些事你不用管,好好休息。”


    他轉身。


    唐沫兒迅速掀開了被子,跑了過來,她伸出纖臂擋在了陸夜冥的麵前,不讓他出門,“夜冥,姐姐求你了,不要為難卿卿了,她背負了很多,但她隻是一個女孩子,看在姐姐的麵子上,放了她吧。”


    陸夜冥幽深的鳳眸平靜無波,但仔細看,他的眸底又像是蓄積著兩個危險的小漩渦,隨時都會將人給吸下去。


    “姐,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他繞過身,抬腳出去。


    “夜冥!”


    唐沫兒叫了一聲,衝過去從後麵一把抱住了他精碩的腰身,不讓他走。


    她真的不希望他傷害卿卿。


    她不許他出門。


    後麵溫軟的身體突然貼上來,緊緊抱住了他,陸夜冥頎長如玉的身軀迅速一僵。


    腳步,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


    垂在身側的修長手指動了動,微微蜷縮,幾秒後,他轉過了身。


    唐沫兒鬆開了他,盈亮的澄眸帶著柔軟的請求,“夜冥,如果你不能給卿卿愛與幸福,那就讓她走,給她自由,好不好?就當姐姐求你了。”


    陸夜冥近一米九的高個,站在門邊就能輕易的籠罩住所有的光線,他垂著英俊的眼瞼看著唐沫兒,“愛與幸福,如果我可以給,就可以留住一個人麽?”


    密梳般的羽捷一顫,唐沫兒一時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陸夜冥緩緩抬手,撫上了她半邊側臉。


    他指尖沁涼,觸到了她燒紅的小臉上。


    唐沫兒抬頭看著陸夜冥。


    陸夜冥近前一步,兩個人就靠在了一起,他微微粗糲的手指緩緩摩挲著她的小臉。


    他麵如冠玉的俊顏在唐沫兒的黑白瞳仁收縮,放大,他們姐弟都遺傳了陸瑾文和林璿璣良好的基因,但是在唐沫兒眼裏,她一直覺得弟弟生的比任何人都好看。


    他一身薄華瀲灩的氣場,便是在這萬人之央,也獨獨其一。


    現在他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輕緩帶著試探,說不出的繾綣。


    唐沫兒不傻,她心思一動,澄眸裏盛出了幾分驚慌和茫然。


    “夜冥…”她叫他。


    “恩?”陸夜冥幽深的目光緊撅著她這張巴掌大的柔媚小臉,漫不經心的應著。


    唐沫兒大腦混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剛才灼熱的體溫仿佛被一盆冷水給撲滅了,透心涼。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因為,她從來沒想過。


    這時身體一淩空,陸夜冥低腰,將她給打橫抱起了。


    幾個健步,他將她放在了柔軟的秋千床上。


    唐沫兒身上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長裙,裙擺落在精致的足踝邊,剛才她下床沒有穿鞋,光著一對小玉足。


    陸夜冥俯身,伸掌將她落在被子外麵的那對小玉足給握住,然後溫柔的塞進了蠶絲被裏。


    唐沫兒迅速縮腳。


    看著她警惕戒備的模樣,陸夜冥蹙了一下劍眉,是他錯了,剛才本是不該…


    “我去找醫生,解你身上的藥。”


    “醫生?”


    “那件裸色長裙被動了手腳…”陸夜冥的嗓音說不出的磁性好聽。


    唐沫兒是覺得體溫灼人,綿軟無力,但是她的身體並不難受,大腦清醒,也沒有所謂的“藥”反應。


    卿卿?


    唐沫兒突然想起卿卿離開之前給她吃的那顆酸梅糖,那顆酸梅糖是不是動了手腳?


    唐沫兒一時間百轉千回,茫然不知所措。


    卿卿素來聰慧,她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什麽,今天是她給她的警惕,是給她的謎?


    唐沫兒用細白的貝齒輕咬了一下嬌豔的下唇,她不確定,不相信…


    她該怎麽辦?


    陸夜冥看著唐沫兒,有些心魔,一直被他克製的很好,但如今心起漣漪,業障叢生。


    這世上能讓他亂了節奏的大概就此一人了。


    他轉身,出去。


    “夜冥。”


    耳畔響起唐沫兒軟糯的低呼,他的大掌被一隻小手給拽住了。


    陸夜冥停下腳步,垂眸,他看了一眼她的小手,然後看著她的臉。


    唐沫兒也看著他,她那雙澄眸在閃爍,像天空裏墜著的繁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陸夜冥緩緩蹙起了劍眉,“姐,鬆手。”


    唐沫兒看著他,將他的手拽的更緊。


    他突然覆下了身。


    他驟然的欺近,唐沫兒迅速抵靠在了床頭,白色長裙的裙擺從秋千床上滑落了下去,纏在了他的西褲上,美的像一幅畫。


    “主子…”


    這時梵門匆匆的走了過來,有要事要稟報,但是他迅速僵在了門邊。


    房門根本沒有關,很容易就看到了床頭的那一幕。


    唐沫兒纖柔的抵靠床頭,烏黑的秀發披散在瑩潤的肩頭,清純裏交織著無比的嬌糯,而頎長健拔的陸夜冥欺近了她,單手撐在她的腦側,都是盛世美顏的兩個人,美如沙畫。


    梵門心裏咯噔一跳,麵色大變,這麽久以來的猜測終於成真了。


    主子心尖上的人,竟然是!


    梵門轉過身,看到身後的來人。


    一串沉穩的腳步聲響起,蹭亮的黑色皮鞋踏在了地板上,顧墨寒來了。


    顧墨寒一身黑夜寒霜而來,外麵一件黑色薄呢大衣,裏麵條紋的商務馬甲,馬甲上別著胸針,熠熠發亮,一副商界大佬的氣派。


    他摘了手上的黑皮手套遞給了身後的秘書嚴冬,走了過來。


    梵門的臉色不對勁,顧墨寒淡淡的看了一眼,英俊倨貴的麵上倒沒有什麽情緒起伏,他腳步一頓,停在了門邊。


    深邃的狹眸向房間裏看去。


    ……


    房間裏。


    陸夜冥看著唐沫兒,然後伸手,又撫上了她的小臉。


    “沫兒…”他低低的喚了她一聲。


    他沒有叫姐姐。


    他叫她沫兒。


    第一次。


    唐沫兒緩緩將小手拽成了拳。


    陸夜冥五指往更深處插去,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他抵上了她的額頭,輕輕摩挲。


    許久後,他握住了她軟若無骨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心髒上方。


    唐沫兒碰到了。


    碰到了他脖子裏掛的,白色襯衫裏藏著的,那條鏈子。


    這是林璿璣逝世前留給他的鏈子,他一直戴著,戴在離他心髒最近的位置,my love。


    這條鏈子一直沒有送出去。


    但是,它很早就有了主人。


    陸夜冥喉頭發啞,早已經不複以往從容,他想說很多話,所以溫柔的喚她的名字,“沫兒…”


    “夜冥,剛才我叫你,是想告訴你,我沒有中藥。”


    耳畔響起她軟糯的嗓音,所有的溫情繾綣在這麽一刻全部被打破。


    陸夜冥斂著的俊眸倏然一顫,然後緩緩睜開,看向了唐沫兒。


    唐沫兒也看著他,她不相信的,她不確定的,都因為他這一聲“沫兒”,這一個“my love”而肯定了。


    他竟然…


    唐沫兒的澄眸裏流露出了心痛和哀傷。


    她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


    掌心變空,陸夜冥有幾秒沒有思考,他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曝光,被她知道了。


    以後呢?


    以後他跟她如何相處?


    這時“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輕緩篤定的敲門聲,十分有節奏。


    陸夜冥和唐沫兒同時側眸,看向了門邊,隻見顧墨寒身高腿長的佇立在那裏,他勾了勾薄唇,“打擾到你們了?”


    唐沫兒瞳仁一縮,顧先生…來了!


    她伸手去推陸夜冥。


    陸夜冥順勢鬆開,他站起了身,麵如冠玉的俊臉上毫無起伏,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沒有。”


    “沒有最好。”


    顧墨寒越過陸夜冥英挺的肩,看向床上的唐沫兒,“沫兒,你在你弟弟這裏住的時間夠長了,跟夜冥道別,過來,我們一起回家。”


    陸夜冥幽深的鳳眸迅速陰了下來,不動聲色的寒銳之氣,掃向了顧墨寒。


    顧墨寒看了陸夜冥一眼,兩個高大同等氣場的男人,一個對視,火花四濺。


    一邊的梵門暗自抹汗,這平靜的對視下,暗藏著怎樣的劍拔弩張?


    短短數月,帝王集團g.k已經與龍頭巨業顧氏正式合並了,特屬顧墨寒的產業鏈在全亞洲迅速的滲透蔓延,現在的顧墨寒已經35歲,進入了男人的黃金年齡,他越發的深沉內斂倨貴,他剁一跺腳,全亞洲的經濟命脈都要顫上三顫。


    如果他與a國西王爵陸夜冥起了什麽火力衝突,這後果不堪設想。


    梵門心裏狂冒冷汗。


    這時唐沫兒動了動,她掀開被子,從秋千床上下來了,她抬腳,往顧墨寒那裏走去。


    但是走了兩步,她纖細的皓腕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給扣住了。


    陸夜冥拽住了她。


    唐沫兒緩緩回眸,看著他,“夜冥,我在你這裏住的的確挺久的了,我先跟顧先生回去了,今天我身體不適,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陸夜冥看著她,英俊的眉眼裏覆著一層幽暗的寒霜。


    他沒有鬆手。


    不想讓她走。


    唐沫兒伸出小手,將他五根手指一根根的扒開了。


    密梳般的羽捷顫了顫,唐沫兒澄澈的眼眶突然變紅了,不管怎樣,她是夜冥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們姐弟從小一起長大,是無法割舍的血脈。


    這個弟弟生來清華,淡漠,冷心薄情,不喜親近人,不會愛人,如果她走了,他就是一個人了,很孤單。


    媽媽臨走前都放不下的弟弟,她想好好照顧。


    但是她必須走了,不能再讓他深陷。


    陸夜冥看到了,看到她眼眶紅了。


    隻要他想,她就扒不開他的手指。


    這裏是西行宮,是a國,隻要他想,顧墨寒就帶不走她。


    他可以將她強留在他的身邊。


    不止愛與幸福,他可以給的…是他的所有。


    但是,他看見她眼眶紅了。


    他想,她是愛他的,很愛很愛。


    陸夜冥突然鬆開了手。


    唐沫兒抬腳,走到了顧墨寒的身邊。


    看著她泛紅的眼眶,顧墨寒柔軟寵溺的勾了勾唇,然後伸掌來到了她的秀發上,揉了揉,“回家吧。”


    “恩,我們回家。”她點頭。


    顧墨寒牽住了她柔軟的小手。


    “別離開a國,她的身體,不能走。”這時身後傳來了陸夜冥低啞的嗓音。


    顧墨寒回眸,“好。”


    陸夜冥看著他,“誰通知你來的?”


    “你的婚禮,做姐夫的肯定會來,隻不過我收到一條短信,讓我提前來。”


    哦,這樣啊。


    陸夜冥將薄唇勾出了一道森冷的弧度,令人不寒而栗,現在他隻稍想一想,就知道誰玩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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