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安突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是什麽人?”她抬起小腦袋,向他那張俊臉上看去。


    剛才她沒有注意,現在她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氣息。


    一股馥鬱健康的男人味。


    這氣息好熟悉,熟悉的讓她恍惚。


    是…陸岩!


    這是陸岩身上的氣息!


    不,他不是陸岩。


    陸岩已經死了,陸岩也不會斷腿的但是,這氣息她不會認錯的。


    這時一道奶聲傳遞了過來,“姑姑,姑姑,是你來了麽?”


    陸岩抬起猩紅的眼眶一看,鐵柵欄的大門已經被拉開,一個小奶包跑了出來。


    是小顧夜霖。


    顧夜霖已經被司空醫好了,知道姑姑晚上來,他開心的跑了出來,小奶包可喜歡姑姑了。


    蘇嬸跟在小奶包身後不放心的叮囑道,“小少爺,你慢點跑,別摔了。”


    有人來了,往這裏跑了過來。


    他現在的身份根本就不能露麵,現在他要離開了。


    安安看著他,突然閃電般的伸出小手,一把揭開了他頭上的鴨舌帽。


    陸岩沒有防備到,鴨舌帽已經被她奪走了。


    他側眸,那雙幽深淩厲的褐眸一下子撞入了女孩冰雪般的妙眸裏。


    他在她幹淨的黑白瞳仁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這幾秒,一眼變是萬年。


    “哈嘍姑姑,我好想你啊!”這時小奶包跑了過來。


    陸岩伸手關上了車門,踩下油門離開。


    麵包車在轉彎的時候,他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穿著一身黑色旗袍的女孩靜靜的站在這深夜裏,她沒有追過來,她隻是長久的佇立在原地,看著他,目送著他,晚風拂動著她的秀發纏繞在了她傾城而精致的小臉上,這麽一刻,他清晰的看到她紅了眼眶。


    她眼裏蓄了淚,還有那些不知從何處說起的悲傷和絕望。


    他打了方向盤,女孩纖柔曼妙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他走了。


    安安看著他遠去。


    冰雪般白皙的眼眶紅紅的,就連蝴蝶蟬翼般的羽捷上都沾上了幾滴淚珠,但是她抬起眼,倔強的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看著他遠去。


    心痛了,痛著痛著就麻木了。


    她勾了勾紅唇,露出了一抹自嘲而譏諷的笑意。


    這時小奶包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姑姑,姑姑,你在想什麽呢?”


    安安垂下眸,小顧夜霖抬著粉雕玉琢的小臉看著她,小孩子的世界是那樣的天真無邪。


    她伸出柔軟的小手摸了摸小奶包的小奶臉,露出了疼愛的笑意,“姑姑在想小牛牛啊,呀,這麽長時間不見,姑姑的小牛牛又帥了。”


    “真的麽?”小奶包瞬間心花怒放,還嘴甜道,“姑姑又變美啦!”


    兩個人互拍了一陣馬屁,然後安安牽著小奶包的小手進了別墅。


    ……


    別墅裏。


    安安問向蘇嬸,“蘇嬸,我哥還沒有回來麽?”


    “還沒有…”蘇嬸有些欲言又止。


    “蘇嬸,我上樓一下。”安安迅速跑上了樓。


    冷靜片刻後,她打開了桌上的薄筆記本,伸手用皮筋將黑色的長發隨便束了一個馬尾,露出了纖細如天鵝般的粉頸。


    蔥白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的敲擊著,她登入了fiu後台,查了一下那輛麵包車的車牌。


    結果顯示,該車牌尚未登記。


    他竟然用了一個假車牌!


    安安冷冷的勾了一下紅唇,這男人總有辦法鑽空子,讓人查不到!


    要麽就說他是頭號大混蛋,從來不做正經的事兒!


    她總有一天會抓到他的!


    三年前已經死了的人突然複活了,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帝都城,他身上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會親手將他扒出來!


    安安拿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手機號碼。


    悠揚的手機鈴聲響了一遍,那端傳來了一道不急不緩的低沉嗓音,“安安,回家了?”


    是顧墨寒。


    “哥,幫我查一個車牌。”


    “你現在在fiu裏,查人很方便,怎麽不讓你那些師兄幫查一下?”


    “哥,我看到陸岩了,他沒死。”


    那端的顧墨寒直接一默,良久後他開口問,“安安,你是不是還沒有忘了他?”


    “我忘了…”


    “那讓你那些師兄查吧,查出陸岩的假死,fiu會去抓他的…”


    “哥!”安安打斷了顧墨寒的話。


    顧墨寒默了幾秒,她終究還是忘不了,舍不得,她不通過fiu查他,那是因為她不想他有危險,她不想他被抓。


    陸岩沒有死,她未必不是開心的。


    所有的愛恨糾纏,都抵不過…他沒有死。


    “好,明天給你消息。”


    “謝謝哥。”安安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丟在桌上,安安起身來到床邊,躺了下來,她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伸出小手去摸,摸到了她丟在床上的那頂鴨舌帽。


    他戴的。


    她將他的鴨舌帽蓋在了自己的小臉上,輕嗅了一口,都是他身上的陽剛氣息。


    蝴蝶蟬翼般的纖長羽捷顫了一下,腦海裏又浮現起三年前那一幕---


    她進行了白血病手術,手術成功了,她變成了一個正常人,他說他要來。


    但是他沒有來,來的是葉管家,葉管家告訴她,他和安希結婚了。


    他結婚了!


    他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嗬。


    安安勾了一下紅唇,然後將他的鴨舌帽直接丟在了垃圾桶裏。


    ……


    豪華房間裏,“叩叩”兩聲敲門聲響起,管家走進了房間。恭敬的匯報道,“少爺,已經查到林小姐在哪裏了?”


    傅青倫挺拔如玉的佇立在窗台邊,單手抄褲兜裏,聞言他掀著英俊的眼瞼看了過來,薄唇裏溢出一個簡單的字眼,“說。”


    “少爺,林小姐現在在xx高檔會所裏。”


    傅青倫英氣的劍眉倏然一蹙,“你在說什麽?”


    “少爺,你沒有聽錯。”管家匯報道。


    傅青倫整個英俊斯文的五官“刷”一下都冷了下來,耳畔都炸開了,她竟然去了高檔會所!


    林詩妤,你特麽的太棒了!


    “嗬,”傅青倫從喉頭裏逼出了一聲森然的笑音,然後一個淩厲陰森的眼神向管家殺了過去,“她一個人去的?”


    “不是,還有唐小姐,是唐小姐請的客。”


    “…”


    唐沫兒請客。


    好!


    傅青倫單手抄褲兜裏拿出了手機,迅速撥出了一個手機號碼。


    那端,勞斯萊斯商務豪車裏,顧墨寒剛掛斷了和安安的電話,這時悠揚的鈴聲響起,他又來電話了。


    是傅青倫打來的。


    修長的手指按鍵接通,他嗓音低沉磁性道,“喂。”


    “你家唐沫兒呢?”傅青倫的嗓音傳遞了過來,幹練直接,指名道姓唐沫兒。


    顧墨寒迅速抿了一下薄唇,有點不高興,“唐沫兒也是你能叫的?”


    “唐沫兒。”傅青倫就叫了一聲。


    媽的!


    隻恨傅青倫不在這裏,要不然他一腳就踹上去了。


    “你家唐沫兒帶著林詩妤去xx高檔會所了。”


    什麽?


    顧墨寒英俊的麵色倏然一變,整個人往外溢出一層寒氣,薄唇掀動,他看了駕駛座上的嚴冬一眼,“去xx高檔會所。”


    “是,總裁。”嚴冬發動車。


    帝王般的勞斯萊斯商務豪車當即向xx高檔會所進發了。


    “顧先生,你的家教不行,你真應該好好管一管你太太了,讓她不要出來禍害別人。”傅青倫責難道。


    嗤。


    顧墨寒勾著薄唇,冷漠的輕嗤一聲,他那雙幽深的狹眸透過蹭亮的車窗看了一眼外麵的霓虹燈,“我太太是一根好苗子,我看是林詩妤將我太太給帶壞了。”


    “顧先生,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今晚你太太請的客,恭喜你,你頭頂一片綠油油的草原了。”


    “那我可還聽說史密森先生花了三個億將林詩妤買了下來,怎麽她現在不在你的床上跑到別的男人床上去了,難道真如傳聞中所言你不行?”


    說完,顧墨寒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嘟嘟”的忙音,傅青倫直接將顧墨寒拉黑。


    兩個男人友誼的小船就這樣給翻了。


    駕駛座上的嚴冬全程都在聽著,所謂的護妻狂魔,他家總裁和傅少真是並列第一。


    自家太太都在外麵的高檔會所消遣了,他們護妻還能護的先掐起來。


    真是…幼稚的可愛!


    顧墨寒抬起修長的手指拉開了襯衫的兩顆紐扣,那張俊臉已然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特麽的唐沫兒,這一天天的真是造反了!


    前麵的嚴冬已經感覺到了總裁身上散發出的冷厲殺氣,太太,你自求多福吧。


    ……


    xx高檔會所。


    老板娘匆匆的跑了出來,這時刷刷刷刷,四輛頂級豪車勞斯萊斯停了下來。


    一批黑衣保鏢下來了,他們衝進了會所裏,將這裏全部包圍了。


    老板娘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陣仗,已經嚇得雙腿在哆嗦。


    她這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


    這時嚴冬拉開了後車門,一道高大英挺的身軀躍入視野,顧墨寒來了。


    老板娘看向顧墨寒,男人穿了一件手工版的白色襯衫黑西褲,上等的衣料熨燙的沒有絲毫褶皺,考究出他高高在上的倨貴身份,他踏著蹭亮的皮鞋走了出來,每一步都折射出穩健璀璨的光芒。


    天哪,好帥的男人!


    這臉,這身板,就像是t台上走下來的超模。


    簡直比她這裏最帥最棒的小哥們還要膩害上千百倍。


    老板娘迅速跑上前,殷勤道,“先生,你好,你是來這裏玩麽,我馬上叫最美的姑娘們來陪你,她們任由先生挑。”


    顧墨寒淡淡的睨了這個老板娘一眼,然後低聲開腔道,“將這裏都給砸了。”


    “是,總裁。”


    砰砰砰,黑衣保鏢們掄起凳子就開始砸場子。


    啊。


    尖叫聲四起,那些客人們,牛郎們,姑娘們嚇得四處逃竄,現場亂成一鍋粥。


    老板娘倒吸一口冷氣,迅速跑上前阻止,“不要砸了,為什麽要砸我的會所,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


    一個黑衣保鏢直接將老板娘推在了地上。


    老板娘心疼的捶胸頓足,為什麽,她究竟做錯了什麽?


    顧墨寒腳步沒有停,他徑直轉了一個彎,走在了回廊裏,身後的嘈亂好像跟他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總裁,就是這一間。”嚴冬開口道。


    顧墨寒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間門,這是這家會所最豪的房間,聽說她找了最棒的兩個小哥,嗬,真當自己是小富婆了。


    嚴冬拿出了房卡,刷開了房間門。


    房間門被推開,顧墨寒拔開長腿走了進去,不過他隻是站在玄關處,沒有深入。


    但是他這個位置已經能夠清晰的看見房間裏的一切。


    房間裏,唐沫兒纖白的小手裏拿著一個酒杯,她在跟兩個小哥在猜拳喝酒。


    她的酒量不行,已經有點醉了。


    “來,我們再猜拳。”


    唐沫兒不服輸,她又來猜拳,但是今晚她運氣就衰,又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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