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保鏢將遲和放好在車上的時候,陸戰開口說道:“我打個電話給醫院那邊,讓他們做好準備。你先陪媽媽送爸爸去醫院,”


    “你不一起去嗎?”遲暖看向了他問道。


    “我把這邊的事情善尾了就過去。”陸戰淡淡地應了一句。


    遲暖看了一眼被摔倒在地上的大伯母還有遲薇,和站在一旁,臉色十分蒼白的大伯,什麽也沒有說,帶著母親上了車。


    林惠上了車後,才看向了女兒:“陸戰他,應該不會做出太誇張的事情吧?”


    “我不知道。”遲暖搖了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陸戰會怎麽處理。


    但是不管陸戰怎麽處理,她都不會怪他,甚至,她覺得他所做的,肯定是最好的方法。


    “暖兒,我知道你爸這一次一定讓你失望透頂了,但是……但是不管怎麽樣,咱們也不能看著他這麽死去……”林惠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了出來。


    “媽,我懂的。”遲暖輕輕地握住了母親的手,而後語重心長地說道:“而且說真的,雖然對他挺失望的,但是他也不算是對我真的沒良心。”


    遲暖想,父親最後痛哭的畫麵,還是讓她有些不忍。


    說到底,這個父親,不是不愛她,隻是太迂腐了,被所謂的孝道給害慘了。


    孝順,是人應該有的美德,但是……孝也應該是看對象的。


    林惠看著女兒,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


    看著暈迷的丈夫,她的心緒千愁。


    ……


    ……


    陸戰站在遲大伯一家的麵前,神色冷酷,微眯的雙眸,帶著重重的戾氣。


    “你想幹什麽?”遲大伯,有些害怕地問了一句。


    “我不想幹什麽,也不會幹什麽,但隻限於這一刻!”陸戰的語氣極冷:“我的手段,我想你們再清楚不過,想讓你們全家神不知鬼不覺消失,那不過就是像喝一杯冷開水那麽簡單!沒有這麽做,隻是我還對你們留最後一絲寬容,但是……”


    陸戰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目光,如利箭一般掃向了三人:“我的寬容,不會有下一次!今天晚上12點之前,我要看到你們消失在上京,去哪兒也好,這輩子,不要再踏入上京!若讓我知道你們走進上京,也許,我就會用我的方法,讓你們消失在上京!”


    陸戰說完,轉身,離開。


    遲大伯已經因為恐懼害怕而哆嗦著坐在了地上。


    他們在這一次,真正地意識到了陸戰的可怕。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


    遲薇一遍遍地哭著尖叫著,可是,沒有人理她。


    陸戰一離開,保鏢也緊跟著他的身後離開。


    沒有人多看這一家子一眼。


    不監視著,不是信任,而是根本不把他們一家放在眼裏。


    ……


    遲大伯,終於在這一刻,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夠了!收拾東西,離開!”


    “爸,我們真的就這麽走嗎?離開上京,我們算什麽啊?我就不信陸戰真敢殺了我們!”遲薇叫了起來。


    遲大伯看向了女兒:“其實我就不應該縱容你這一次的行為,在陸戰對李家動手的時候,我就應該意識到陸家的可怕,你看看李飛翔斷了一隻手,可有一丁點消息傳出來?沒有!沒有你懂嗎?李家甚至連個屁也不敢放,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敵不過陸家,李家都不敢跟陸家對抗,我們拿什麽對抗呢!”


    他之前,不過是覺得自己是遲暖的大伯,覺得陸戰不可能真的對他做什麽。


    但是剛剛陸戰的眼神,卻讓他明白,那是一個狠起來六親不認的人。


    遲大伯母此時也是顫抖著站了起來:“走吧走吧,離開這兒,我也害怕……”


    ……


    ……


    遲大伯一家在當天下午就坐了飛機離開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叫了一遍大車運離,房子也托在了中介那兒。


    大概是真的嚇到了,總之,一切都全部都清理了。


    遲和的心髒病是老毛病了,進了醫院,做了個小手術。


    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床旁的老妻子,眼眶一熱,眼波就流了出來,初初醒來,大腦還不清醒,他突然間就想起了那滿肚子血的女兒,尖叫了一聲痛哭出來:“暖兒,我的暖兒……暖兒怎麽樣了?”


    “暖兒沒事,暖兒沒事!你別激動,醫生說了你不能情緒激動!”林惠安撫著丈夫。


    “沒事嗎?”遲和眼裏分明不相信。


    林惠看著他的模樣,輕輕一歎:“你不記得了嗎?那都是陸戰設的局。”


    遲和呆愣了好幾秒後,記憶才慢慢地回來了,然後就哭了起來了。


    林惠還是第一次看到丈夫哭得這麽厲害,一時感觸,眼眶也紅了,就默默地坐在一旁,陪著丈夫一起落淚。


    “我對不起暖兒,幸好這隻是陸戰設的一個局,要不然的話,我就是死也沒用了……我真的沒有想到薇薇的心會那麽狠,我也沒有想到,大哥會同意薇薇那麽做,暖兒可是他們的親人啊……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親情就變得這麽淡了呢?”


    遲和一邊哭一邊說道。


    “大哥以前對我的真的很好的,讀書那會兒,因為父親的身體不好,家裏的經濟不寬裕,他為了能讓我上大學上研究生,直接大學畢業就出來工作了……可是現在的他,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還有薇薇,我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她明明很溫柔的一個女孩子啊……”


    林惠聽著丈夫絮絮念著,也沒有回話。


    有些事情,早就可以預見了,隻是遲和一味地隻記得他大哥當初對他的好,所以選擇性地忽略了很多事情。


    “以前,我偶爾也會覺得大哥大嫂做事沒有分寸,我偶爾也會生氣,但是我覺得畢竟是一家人啊,大事大非麵前,肯定是要團結的啊……”


    林惠隻輕輕地說了一句:“人是會變的。”


    遲和看向了妻子,淚漸漸止住:“是啊,人總是會變的。”


    遲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父親這一臉的絕望迷茫的表情。


    她猶豫了一下,叫了一聲:“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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