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別等了


    淚水湧上眼眶,模糊了陸堇桓的臉,卻模糊不了他那雙陰鬱的眸子。


    眸中的淡漠與疏離,那樣清晰的劃分了我與他之間的界限。


    我隻是他的朋友。


    哪怕相愛過,纏綿過,生死相許過,依舊及不上小婉在他心中的一星半點兒。


    是我太傻,明知道他心中一直深藏著小婉,還毅然決然的和他在一起,現在這樣的結果,是我自找的。


    半點都怪不了他。


    我隻是舍不得他。


    我們在一起經曆了那麽多,好不容易才重聚,現在要我放手,我做不到。


    我緊緊的攥著手心,將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強忍回去,對陸堇桓說道:“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陸堇桓沒有回答我,而是看向小婉,柔聲道:“你先回房。”


    那陰鬱的眸子,此時變得溫柔似水,刺入我的眼中,痛到我的心底。


    曾幾何時,陸堇桓也這般溫柔的對待過我,隻是如今,他把這份溫柔給了小婉。


    亦或者說,這份溫柔,本就屬於小婉,我隻是短暫的擁有過。


    小婉的表情雖有些不情願,但她也沒有阻止,輕聲道:“我等你。”


    陸堇桓輕點了下頭,小婉放開緊握著陸堇桓的手。


    與我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冷笑著睨了我一眼,帶著勝利者的輕蔑與得意,傲然宣告的結果。


    其實她何必如此,我從來都知道,我和她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我隻是想要最後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


    小婉離開後,陸堇桓轉身往後院走去,我跟隨他的腳步,來到後院。


    “說。”陸堇桓背對著我,冷聲吐出一個字。


    我的心猛然一陣刺痛,做夢也想不到,兩個月前,還與我抵死纏綿的男人,此時此刻,竟能對我冷漠至此。


    深吸一口氣,我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問他:“你說過等你解決完所有的恩怨,就來接我回家,現在還作數嗎?”


    沉默片刻,陸堇桓的聲音傳來:“別等了!”


    決絕的語氣,將他的背影都變得絕情。


    雖然我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但現在聽到了陸堇桓的回答,我還是無法接受,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卻依舊不死心的問他:“我們是不是到此為止了?”


    “是。”一個字,幹脆果斷。


    沒有不舍,一絲一毫都沒有。


    我的淚水終於不受控製,再次湧上眼眶,在心裏做著最後一次掙紮。


    “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我繞到陸堇桓的麵前,含淚看著他,問:“你敢不敢?”


    此時此刻的我,多像一個賭徒,明知自己早已輸的一敗塗地,卻還是押上了全部的賭注,隻是為了心中僅存的那一絲希望。


    好看的眉頭不經意的微蹙了一下,隨即那雙冷眸子便對上了我的雙眼,裏麵冰寒一片,就連視線,都帶著凍人的溫度。


    “沈顏,我和你到此為止。”


    一字一句,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如同一把把利刃,將我們之間的種種,徹底斬斷。


    連一絲絲挽回的機會,他都不願意再給我。


    淚水垂在眼眶,搖搖欲墜,我卻是硬扯起一個笑容。


    “再抱抱我吧。”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我直接撲在了他的胸口。


    陸堇桓沒有推開我,也沒有來抱我,任由我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淚水肆虐。


    我的心好痛,就像是被人拿著刀子,一片片的剮著。


    從初遇的那一刻開始,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全都被生生的剮了下來,我連阻止的能力都沒有,隻能痛著。


    直到最後一點記憶被剮幹淨,我才離開陸堇桓的胸膛。


    擦幹眼淚,我摘下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放在陸堇桓的手心,對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走出後院,我沒有直接離開老宅,而是去找裴淵設下的陣法。


    陸堇桓為我付出過許多,我也該報答他一二,顯然,幫助他恢複自由,是最好的報答。


    我在老宅裏走了一圈,確實感覺到了陣法的力量,卻始終找不到所布陣法的位置。


    我站在長廊,望著漆黑的夜色,沉思良久,轉身朝後院走去。


    想要找到布陣的位置,還得找陸堇桓。


    因為裴淵的陣法是為了困住他,所以想要知道布陣位置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去與陣法碰撞,陣法壓製他的時候,是最能顯示出強弱的時候,陣法最強的位置,就是布陣的位置。


    來到後院,就見陸堇桓站在井邊,抬頭仰望著天上的那輪明月。


    背影孤獨悲涼。


    這個畫麵,我見過無數次,每次看到,無一例外,皆是心疼。


    這次,自然也是一樣。


    我不由自主的走到他的身後,想要抱住他,卻在伸出手的那一瞬間,想起我們之間已經結束。


    我正欲縮回手,陸堇桓忽然轉過身來,冰冷的眸子就那樣直直的撞進了我的眼底。


    我不由得手一顫,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環在了他的腰上。


    冰冷的溫度,從指尖傳來,讓我的手發顫。


    想要收回手,卻怎麽都舍不得,索性無視了雙手,抬眸望向陸堇桓,道:“我需要你幫忙。”


    讓我意外的是,陸堇桓也無視了我的雙手,隻是淡淡一個字:“說。”


    “我要破裴淵的陣法,但找不到布陣的位置,你幫我一起找。”


    說話間,我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隔著衣料,我都感覺到了陸堇桓腰際的肌肉線條,可見我抱的他多緊。


    可他依舊沒有推開我,抿著唇沉默片刻,道:“不必。”


    “為什麽?”我疑惑的看著陸堇桓。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拒絕,難道他不想恢複自由了?


    “我的事,以後再與你無關。”陸堇桓冷聲說完,突然往後退了一步。


    我的雙手一空,心也跟著空了,原來,他是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的交集。


    失落的滋味在心頭纏繞著,讓我胸口發悶。


    我想馬上離開,離陸堇桓遠遠的,免得自己這麽難受,但又不舍得他繼續受困。


    內心掙紮了許久,我才開口,堅定的說道:“那我自己找。”


    說罷,我不等陸堇桓回答,立即離開後院,再次去尋找布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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