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喬想著,想著,便這樣,睡了過去。


    臥室內,一片寧靜。


    女人睡著同樣熟睡的小孩身邊,一副護著又怕壓到孩子的姿態,溫馨溫暖的畫麵。


    白司霆開門走了進來。


    輕聲走近,站在床邊,看著她眼上的淚痕,他眸內一片暗然。


    於小喬昨天睡了很多,所以沒有睡多久便醒了,小寶還睡的很香。


    於小喬輕輕的退開了一點,又把小寶的被子弄好。


    準備下床去喝點水。


    來到床頭邊拿過水杯,仰頭喝了一口時,卻看到了一個身影。


    她怔愣的看著就躺在沙發上,似睡著了的男人的身影。


    她拿著水杯,緩緩走了過去。


    看著男人,就那樣,躺在偌大的沙發上,眉頭微皺,麵容消瘦。


    他這樣睡著了的樣子,卻似乎還帶著許多的東西,似極不安穩,似已不知道怎樣才能好好睡好。


    於小喬把水杯放到了旁邊的桌上,蹲下身,看著他。


    靜靜打量著如今的他。


    卻越發的感到酸澀。


    她這樣,靜靜看著的男人,這兩年,他所承受的,已把他摧殘成了這個樣子。


    那張瘦削的臉上,似極不安穩。


    穿著的灰色簡單的套頭衫,襯著那瘦削的身型。


    他的胸膛薄了那麽多,她想起他的腰側,瘦得已見骨。


    她顫顫伸出手,想撫上去。


    卻抬頭,看著那張皺著眉頭的睡顏,似乎隻要一碰觸,他便能驚醒過來。


    她看著他的臉,嘴邊,帶著青茬,他的眼,一直都帶著血絲,從未有一天睡好過。


    他抱著她,卻也沒有一天,睡好過。


    她偶爾淩晨醒來,他便會馬上有動靜,睜開的眼,便會帶著驚慌,仿佛,她想趁著他熟睡,而逃離一樣。


    於小喬的手,顫在半空,眼裏,卻染上了淚。


    她的男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的男人,在她消失的這兩年,在她失憶的這些天。


    摧殘成了這個樣子。


    每一天,都在痛苦的承受,每一天,都在痛苦的灰敗。


    血,會從他嘴裏噴出來,帶著所有積鬱在心髒的疼痛。


    於小喬閉了閉眼,無法忍住的要喘出來。


    要怎麽,才你讓你回複過來。


    撕裂的心髒,要怎麽,才能完好無缺,不留痕跡。


    要怎麽相信,我的愛。


    於小喬悶了一會兒,起了身,不想打擾到他,隻要她一碰到他,他便會醒來。


    她轉身,準備離開。


    白司霆,卻還是在此時,有了動靜,睜開了眼來,便看到那個身影,在離他而去。


    “寶寶。”他伸出了手。


    於小喬一怔,轉過頭來。


    白司霆看到了她的臉,他的手,僵在那,“為什麽要這樣哭呢?你在我的身邊,為什麽也能如此抗拒覺得惡心?”他輕聲說著,“你明明,說過的啊,你曾說過,你曾真的,很愛很愛我,曾……曾經……”他嗬笑出來,帶著苦笑悲愴。


    於小喬慌忙的搖頭,不……不是!


    她想急著說些什麽。


    他卻似並未真的醒過來,他就那樣,轉過了身去,背向了她。


    “還是夢裏的寶寶好,夢裏的寶寶,會對我笑,會說愛我,會親我。”他靜靜喃喃著,身子側著,就那樣又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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